陶老太臉色已經白得像張宣紙,身子抖得像篩糠,如果不是還被捕快抓着,早已經癱軟在地。
林小漁心中冷笑:古代祭祀殉葬不斷,尤其是在農村更加愚昧,也就更相信這些。
圍觀的村民們都看起了熱鬧,大多數人的心裡已經有了數,他們摸魚的時候雖然害怕,但卻沒像陶老太這樣的驚慌。
“陶老太,真的是你家做的呀,你家心思怎麼這麼歹毒?
也不怕這魚真的上來找你報仇?
”
“可吓死人了,我剛才去摸魚的時候好像還看到這魚的眼睛動了動。
”
陶老太本來已經被林小漁吓破了膽,現在聽到這些人的話,心裡越發的虛,不僅轉頭去看那魚的眼睛。
泛着駭人的灰白,灰白裡甚至還有幾道猩紅的血絲,不知怎麼的,陶老太還真的從那魚的眼睛裡看出了一絲怨毒,吓得她趕緊别過臉去,不敢再看。
可是腦子裡似乎已經形成了那眼珠的圖像,連閉上眼都能看到泛白的眼球。
陶家一家人已經被捕快制服,沒有人能上來救陶老太。
“哦?
真的不怕嗎?
”林小漁和捕快對了個眼色,抓着陶老太的捕快立刻強制性的把她的手就往大魚的眼珠上按,陶老太掙紮不過,整個人都撲倒在了這包袱上,冰涼刺骨的感覺傳來,那猩紅的眼珠子似乎真的轉了轉,吓得陶老太連聲求饒,“别殺我,我還不想下去!
我錯了,我錯了,不該害死你啊!
”
林小漁“好心”道:“你到底是怎麼害死這些魚的,說吧,說出來或許我還能給你求個情,讓它不殺你,否則……”
陶老太已經被吓得六神無主,隻能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央求,“别殺我,我說!
都是老二,都是老二出這個主意!
說要買耗子藥毒死這些魚,這都是老二做的決定,動的手,我是真的一點事都沒幹!
林小漁,你幫我和這些魚求求情,讓它們别殺我!
”
範子陵身邊的捕快頭領了一隊人不知幹什麼去了,這邊陶老頭像瘋了一樣用力地撞着捕快。
“死老太婆,你是傻了不成,竟說些夢話!
”陶家父子三人臉色和陶老太一樣煞白,事到如今卻還是抵死不承認。
範子陵又是一聲斷喝,吓得陶老頭渾身一哆嗦,也不敢再鬧了。
“陶家的,你們還有什麼可說?
”
陶老大狡辯道:“大人,我娘膽子小,被林小漁這麼一下,自然胡言亂語,不能信的!
”
“大人,再說僅憑我娘的一面之詞,怎麼就能斷定這事是我家做的?
”陶老二心黑手狠,望向林小漁的眼裡已經帶了一絲濃重的殺意。
捕快頭回來複命,手裡還抓着一個瘦小的男子,秋紅岙的村民一見這男子,個個義憤填膺。
“李平,你個偷雞摸狗的東西,趕緊的還我家雞來!
”
“這個王八蛋偷了我們村這麼多東西,怎麼還活着?
!
!
”
這瘦削的男子眼睛賊溜溜的,隻敢用餘光看人,頭也不敢擡起來,一看就是慣偷。
捕快頭道:“縣令大人,我們去搜索陶家的時候一無所獲,不過卻發現這個人在陶家門口鬼鬼祟祟,行迹可疑,便對其進行搜身,結果一搜之下便搜出了這個。
”
一個紙包被拿了出來,打開之後露出了粉色的末子。
洪老頭驚呼道:“這就是耗子藥!
我們村子裡的人之前毒老鼠就是用的這種藥!
”
秋紅岙的村民們也跟着嚷道:“沒錯了,之前我家有耗子的時候,用這個粉末賊好用!
”
“死的可快了。
”
陶老頭立即叫嚷道:“林小漁,這下真相大白了吧?
我家根本就沒有耗子藥,就是這小偷李平下的毒!
”
“等下趕緊賠我們五斤排骨,要肉多的!
”
陶老太不依不饒道:“林小漁,大家夥都看着,你可不能耍賴!
”
這賊眉鼠眼的男子撲通一聲跪倒在範子陵面前,口中大呼冤枉。
範子陵不怒自威,沉聲道:“李平,既然你口說冤枉,那本官便聽聽你的冤枉從何而來!
若有半句虛言,立刻責打三十大闆!
”
這男人本來也不是什麼扛事的主,又見陶家人誣陷自己,很快把所有的事情竹筒倒豆子白說了出來。
“回禀大人,前天陶老二偷偷摸摸找我,讓我給帶幾包毒藥。
我當時也不想答應啊,你說好人家要什麼毒藥,别再去做什麼惡事!
結果他說家裡有耗子鬧,咬東西,這求了我半天,我才給給他弄到幾包藥。
”
範子陵眯了眯眼,“那你為何今天又拿着耗子藥出現在陶家門口?
”
“回禀大人,不是出了這事我才知道,這陶老二是買耗子藥去毒死人家的魚,我怕自己受到牽連,就趕緊把毒藥從他家偷出,省得牽連到我自己。
”
陶家人瘋了。
陶老二和陶老大奮力的掙紮了起來,幾個人險些都沒按住他們。
範子陵吩咐道:“放開。
”
結果一被放開,陶家人迅速沖上去,三個人圍着打這個李平,李平被打得嗷嗷慘叫,卻還是口喊冤枉。
陶老大吼道:“我打死你個狗東西!
敢誣賴我家,踹死你!
”
範子陵冷冷道:“這人言語間多有不實,拖下去先責打十大闆。
”
“是。
”
捕快們就想沖上來把李平拖下去,李平趕緊又從衣袖裡拿出一副字據,哭求道:“大人,我有物證!
這是當初我把耗子藥賣給陶老二,他和他爹陶老頭親筆簽的字!
您看看,這是他們的字迹。
當時我就怕他買了藥去毒害人,再牽連到我,所以就讓他立了字據。
”
“呈上來!
”
範子陵拿過字據看了一眼就遞給村長,讓秋紅岙的所有村民辨認。
有不少見過陶家人字體的人紛紛說道:“沒錯,這就是陶家老二的字體,我見過的寫的跟狗爬一樣難看。
”
“就是陶家老二的,陶老頭的我也見過。
上次他家給我的欠條上我還留着呢!
”
說着便把欠條拿了出來,範子陵把兩張字據放在一起對比,果然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