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恩情林小漁默默地記在了心裡,暗想着以後有機會一定要還。
範縣令搖頭道:“本官相信自己的眼光,此事本為周氏舉報,冒名頂替别人身份茲事體大,本官可以虐待幼子之罪暫時将呂家夫妻關入大牢,讓此案缺少人證。
但……你們必須盡快想個章程,否則周氏鬧起來,本官也無法拖延。
”
“大人,我們一定盡快給您個說法,今日的恩情,我們夫妻兩人記下了。
”林小漁重重點頭,夫妻二人把範子陵一直送到門外,田小籬在這裡把守着大門,看着林小漁和呂成行凝重的面色,也不敢多問。
“本官相信你們的為人,更何況你們救了福伯,本官也同樣欠你們恩情。
此事必須盡快解決,别讓本官難做。
”
林小漁退後一步,深深地給範子陵和福伯鞠了個躬,“大人,謝謝。
”
範子陵和福伯走了,林小漁壓低聲音沉聲道:“小籬,範大人今天來過這裡的事情,一個字都不要透露出去,明白嗎?
”
田小籬趕緊點頭,“小漁姐,我明白的。
“行,趕緊回去休息。
這件事情我要和你姐夫商量商量,先别問。
”
“是,小漁姐。
”
目送田小籬回了房間,林小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走吧,我們回房說。
”
晚間露水重,在外面呆了一會兒就感覺到身上發冷,回到暖暖的被窩之後,呂成行就把林小漁抱進了自己的懷裡緊緊摟着,用自己的體溫給林小漁取暖。
“别害怕,事情沒有糟糕到不可解決的地步。
”
林小漁歎着氣,“我們這次可是欠了範大人一個很大的恩情。
”
“以後一定會還上,接下來聽我說。
”呂成行掰正了林小漁的臉,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會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你,不隐瞞一絲一毫。
”
“好,你說。
”
“我原來真實的身份是京城謝家的嫡子,從小錦衣玉食,仆從無數。
父母嬌慣,幾乎把我寵成了一個不學無術的纨绔。
從小上述爬山,下水摸魚,所有小孩子該幹的不該幹的我全幹了。
”
聽着呂成行的訴說,林小漁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卻沒有打斷呂成行。
現在的呂成行看起來是個很古闆的人外表冷漠。
難以接近,但隻要進入他的内心,就會變得熱情似火,對人付出自己全部的情意。
林小漁想到了上輩子古裝劇中的草包纨绔,經典劇目就是出現在街頭鬧市或者頭牌青樓,台詞就是:給大爺香一個!
之後就會有正義的俠士從天而降,英雄救美,懲惡揚善。
那纨绔大多是大腹便便,腦滿肥腸,身上挂着鍊子,背後跟着一衆仆從。
昂着頭,挺着肚子耀武揚威,她實在無法将這形象同呂成行聯系起來。
“後來爹娘看我實在頑劣。
他們又管不了,隻能想着給我定下一門親事。
你也知道,他們覺得隻要成了親,有了妻子和責任,我便能收斂起纨绔的性子。
”
“你繼續說,我聽着。
”
呂成行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見林小漁沒有吃醋的意思,才繼續道:“定了親,在我将要成年的時候,未婚妻阮家小姐明玉不知為何非要約我見面,我當時性子頑劣,也覺得沒有成親之前見面也無什麼大礙,便同意了赴約。
”
“就是這個時候出的事,對嗎?
”林小漁握緊了呂成行的手,感覺這個男人手心都出了汗,她撓了撓呂成行的手,安慰道:“沒關系,都過去了,現在有我陪着你。
”
“當時我到了阮小姐約定赴約的地點,翻牆頭進去的。
阮家小姐的丫鬟帶我到了她的房間便關上了門。
我進去就看見阮小姐面朝下趴着,一動也不動,叫了幾聲也不回應。
”
“後面的事情我能猜得到,阮小姐被人殺害,你被誣陷了對嗎?
”
林小漁心裡說不别扭是不可能的,她的男人年少時竟然還未成婚就到另一個女子的閨閣裡,這要換在以前,林小漁肯定是要唾棄。
可現在想想也就釋然了,誰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而且現在的呂成行和那個纨绔的秉性也是大相徑庭。
林小漁反倒有些心疼眼前的男人,照事情的這個發展,這阮小姐應該是死了,她就是呂成……謝蔚因頂替呂成行的原因。
照他的說法,小時被父母嬌慣的無法無天,還未成年,肯定是個小孩的心性。
驟然遇到這樣的大事,第一反應就是離開現場,而這樣也很容易就被人栽贓陷害,當成殺人兇手。
“是,我叫了幾聲沒回應,才發現床鋪上有大片的血迹,覺得不對勁,就把她翻了過來,結果阮家小姐已經死了,胸口還插着一把尖刀。
當時我慌急了,手上和鞋底都沾了血,慌忙的跑回府裡,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我的樣子。
”
林小漁心疼的摸了摸呂成行的臉,呂成行眉頭都擰在了一起,“他們都看見我手上染滿了鮮血,人證物證俱在,我無法抵賴,我爹知道這事後當場就要打死我,還是母親為我求情,跪地哭求才把我關了起來。
”
呂成行的俊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眼尾紅了一片,看起來脆弱的仿佛一折就能碎掉。
林小漁主動抱住呂成行,用手拍着他的脊背,無聲的支持。
“阮家小姐的父親沖進府裡來想殺了我,他們已經報了官,沒有人聽我解釋。
我母親哭紅了一雙眼,偷着給我打開柴房的門,我就從府裡逃了出去。
逃亡的人沒有方向,我慌不擇路的逃跑,結果誤入了一片深山,遇到了奄奄一息的呂成行。
”
“所以你們便互換了身份?
”
呂成行點點頭,嗓音輕顫,“我當時告訴他我的事情,他便求我代替他去照顧他的父母,呂成行這個身份便可以給我。
”
“原來竟然這麼波折。
”林小漁唏噓不已,而且她怎麼覺得呂成行的爹對自己的這個親生兒子并不怎麼喜歡,不然也不會在面臨這種事情的時候去相信外人,而不選擇去相信自己的親生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