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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今天火葬場了嗎 第65節

丞相今天火葬場了嗎 甜鸢 7192 2025-01-16 17:35

  她心中知曉,寒蟬隻是在同橘糖生氣。

  “是因為橘糖傷到了自己嗎?
”她小聲說道。
這是她思來想去,寒蟬這麼生氣的唯一原因。

  寒蟬沒有說話,隻是垂下了眸。

  姜婳望着他,輕聲道:“橘糖昨日同我說,她很害怕。

  抱着劍的少年手指尖緊了一瞬。

  “我不知道你們在暗衛營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但是我知道,橘糖對當年的事情,一直都很怕。
可是昨日,她同我說,此後再不能見到寒蟬和公子,讓她更怕。

  寒蟬依舊眸色很冷,姜婳也止住了話頭。

  似乎在這一瞬,她突然明白了前世橘糖、寒蟬同莫懷之間的糾葛。

  明明便是她都看得出,橘糖更依賴的人是寒蟬,為什麼平日橘糖走得更近的人卻是莫懷。
甚至府中一直流傳着橘糖喜歡莫懷的傳言。

  以至于上一世寒蟬來同她交易時,他所提出來的交易條件是讓她為橘糖和莫懷賜婚。

  因為橘糖怕。

  看見寒蟬和謝欲晚,橘糖便會想起暗衛營中那些讓她害怕的事情。
而這件事情,謝欲晚和寒蟬都明白。

  所以謝欲晚讓橘糖到了她身邊,寒蟬求恩典時要的是橘糖同莫懷的賜婚。

  就在這時,莫懷回來了。
姜婳輕呼一口氣,望向莫懷。

  莫懷的臉色很難看:“寒蟬,去請大夫,公子暈倒了。

  姜婳一怔,手指突然收緊。

  吩咐完寒蟬,莫懷歉意望向她:“公子暈倒了,應該見不得小姐了,無論什麼事情,等公子醒過來了,小姐再同公子說吧。
屬下安排人送小姐回去。

  姜婳望向書房的方向,輕聲道:“這院中怎麼連個丫鬟都沒有,如何照顧人,帶我過去吧。
姨娘常年卧病在床,岐黃之術,我稍稍通曉一些。

  涉及到謝欲晚,莫懷沒有推辭,小聲道:“那小姐同小的來吧,公子不喜人伺候,平日院子裡本就隻有橘糖一個丫鬟,前些日橘糖被送走了,院子中就隻有我和寒蟬兩個人了。

  姜婳提着裙擺,穿過走廊,莫懷推開了書房那扇門。

  她向着裡面望去,一面大大的素白屏風擋住了半個房間。
莫懷帶着她向裡面走去,她沉默地望向病床上的人。

  青年臉色蒼白,安靜地躺在床上。

  即便昏睡過去,他的睡姿依舊很好,雙手交疊在胸前,十分端正。

  她沒有太避諱,上前摸了摸他額頭。

  ......沒有發燒。

  她試着把脈,上一世她同大夫學了些,但其實也就是個半吊子。

  手指尖搭在青年的腕間,隔的近,她甚至能看見他手背上蔓延的青筋。

  她眼神移開,試圖專心到把脈上,可無論如何把,她手下好像都是一副正常的脈象。
她隻以為自己學藝不精,對着莫懷抱歉了一聲。

  “我也隻通曉一點,看不出,我陪你一起等大夫來吧。

  莫懷沒有說話,這幾日公子身體一直不好,來了幾個大夫說辭都一樣,公子身體沒問題。

  可是沒問題,為什麼會暈倒......

  公子對這件事情,倒是不怎麼傷心,隻是讓他把他吩咐的那些事情,一件件去給辦了。
他看不懂公子吩咐的事情,有些在長安,有些在江南,有些是從前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有些卻吩咐得沒有一絲端倪。

  這些話,他自然不會對姜婳說。

  姜婳蹙眉,望着病床上臉色蒼白的人。
她不知道,命運的軌迹為什麼開始一點點改變了。

  上一世十年,除了為她擋毒箭那一次,謝欲晚幾乎沒有生過什麼病。

  可今日這般模樣,病看着并不輕。

  是因為來了江南,發生了些别的事情,所以才生病了嗎?
姜婳眉心蹙起,一種不安緩緩從心中蔓延開。

  她眸顫了一瞬,沒有發現,床上昏睡的人正緩緩睜開了眼。

  見到眼前是她,他怔了一瞬,随後下意識牽住了她的手。
待到真實的觸感從手間傳來時,病床上青年眼眸楞了一下,卻似乎在下一瞬說服了自己,垂着眼眸沒有松開。

  他的手常年寒涼,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搭上來的那一刻,姜婳整個人都怔住了。
她下意識抽出自己的手,轉身看向莫懷:“莫懷,謝欲晚好像有蘇醒的迹象了。

  似乎用了許久,床上的青年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夢。

  他眸半垂着,雨天的光很淡很輕,映在素白的屏風上。
他未直接擡頭去看,餘光中是素白之上一片淡淡的影。

  适才他眸中浮現的情愫一點一點變淡,他掀開被子,欲起身。
還未動作,就被姜婳直接止住。

  下意識扶住謝欲晚手的時候,姜婳指尖顫了一瞬。

  但她沒說什麼,又松開了。

  謝欲晚沒有看她,隻是淡聲道:“怎麼在這。

  姜婳垂着頭,不知自己胸腔為何有些腫脹,她輕聲道:“來為橘糖求情。

  這話說的的确有些委婉了,如若今日謝欲晚不是在病床上,她如何都是來‘理論’的。
謝欲晚眸很淡,心中也明白。

  他輕咳嗽一聲:“沒什麼好求情的,你不也一直希望橘糖離開我身邊嗎,如今也沒有什麼不好。
你這般喜歡江南,那就留在江南吧。
你喜歡的地方,橘糖也會喜歡。

  說着,他淡淡看了她一眼,似乎在交代,似乎隻是陳述一個事實。

  “明日我會回長安。

  姜婳眉心微蹙,謝欲晚這般‘柔軟’時,她發現自己居然也說不出來什麼難聽的話。
此時她同他的距離,并不算太遠,但因為謝欲晚的平靜态度,她心中也生不出介意。

  “你還在生病。
”她輕聲道。

  謝欲晚淡淡看了她身後的莫懷一眼,莫懷忙上前:“公子。

  姜婳聽着謝欲晚輕聲吩咐着什麼,因為生病,他聲音并不大,但也聽得出并沒有刻意避着他,因為她垂頭便能聽得清清楚楚。

  ......話能聽清楚,但是聽不太懂。

  姜婳也早就習慣了,上一世這些事情,他也不太會避開她。
甚至隻要她問什麼,哪怕是朝堂的機密之事,他也會淡淡同她講述清楚。

  此時她也隻是在想。

  都來了江南了,明明尚在休假,又有上一世的先機,謝欲晚怎麼還如此忙碌?
生病都不能歇息一會嗎。

  待到莫懷下去後,房中隻有她和謝欲晚兩人。

  謝欲晚似乎不太願意同她多言,卻也沒說出讓她走的話。
她不明白他的情緒,也就再次嘗試同他聊起橘糖的事情。

  “謝欲晚,橘糖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同她計較了好不好。

  因為他生病,她聲音也下意識放得輕和軟了一些。

  青年眼眸半擡,蒼白的手虛虛握了一些,才淡聲道:“回去吧,便同橘糖說,那日是寒蟬不該如此淡薄。
她若是怨寒蟬,自己來尋他,别再麻煩你來了。

  姜婳總覺得這話有一絲怪異,但她還未想出是因為什麼時,就看見青年已經閉上了眼。

  “外面的雨停了,姜婳,走吧。

  他不曾再言一句,似乎這就是個尋常的告别。
姜婳手指一怔,也沒有什麼再留下來的道理。
她垂頭,不知為何再說不出什麼有關橘糖的話。

  ......他病了倒顯得她有些‘不近人情’。

  她輕聲歎了口氣,這些日發生的一切,随着于家的事情,都變得太複雜。
今日莫懷同她說的那些,她雖仍舊認為謝欲晚做的是錯的,但也不能如從前一般理直氣壯了。

  這是她的問題。

  她心中亂得可怕,總感覺有些什麼事情,從一開始就被她遺漏了。
就在這時,她垂頭打開了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她似乎看見了謝欲晚那雙眸色很淡的眼。

  他沒有什麼情緒地,在一片素白的光影之中。

  “砰——”

  門關上那一瞬,坐在床上的謝欲晚,一口血吐了出來。
他淡淡地抹去了唇角的血,沒太在意地向窗邊走去。

  他擡起窗,輕關上。

  室内呼轉的風,一下子停了下來。

  他垂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想起适才蘇醒時他牽住的那雙手。
他眸靜靜閉上,再擡起眸時,已經恢複了一片淡然。

  他其實......也沒有很生氣。

  姜婳因為于陳怪罪他,本就是很尋常的事情。
細緻想來,也不算是誤會。

  他的确一開始就心思不純。

  他放任姜婳同于陳私奔,不過是從一開始便知曉,于陳同她之間,絕無可能。
他目的不純,實在也無法再去苛責她的情緒。

  他隻是在詫異,自己為何會生氣。

  明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也的确按照他為她尋好的路,一步步走。

  謝欲晚半垂着眸,最後竟然也隻能将昨日的一切歸根于‘冒犯’。
她因為于陳,如此指責他,是冒犯之舉。

  他隻是,在因為她的‘冒犯’生氣。

  她若真想留在江南,便留在江南吧。
長安那些事情,他去處理,本也一樣。
左右,他并不是護不住她。

  長久在一處,總會膩的。
她能厭了長安,便也能厭了江南。

  能厭了他,那也隻是一個于陳罷了。

  謝欲晚後面已經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了,他淡地望着那一扇閉上的窗,恍然間,他看見了前世那場下了七日七夜的大雪。

  隻是他的記憶中,似乎不止有那一場雪。

  他看見了山崖之上盤旋的孤鷹,滿目的雪,和山頂上那一株赤紅的花。
他靜靜地望着這些從未在他記憶中出現的事情,想起自他重生之際,便在他心間盤桓的那句話。

  世間萬物有其該有的軌迹。

  他淡淡垂着眸,恰好莫懷帶着大夫進來。

  嗯,這一次換了一個新大夫。

  大夫擡起他的手,垂頭靜靜把脈,一刻鐘後,依舊是同之前的大夫一樣的話:“公子,你面色蒼白,但是單從脈象上來看,公子您的身體并沒有什麼問題。
是老夫醫術不精......”

  謝欲晚沒有什麼情緒,他淡聲道:“莫懷,送大夫出去吧。

  莫懷無奈地請滿眸不解的大夫出門,他望向凳子上的公子,見公子已經翻開了一本書。
他眉心微蹙,想不清公子為何能夠如此淡然。

  但莫懷也隻能望向大夫:“您請。

  大夫摸着胡子,百思不得其解,最後隻能喃喃一句:“奇怪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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