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丞相今天火葬場了嗎

丞相今天火葬場了嗎 第103節

丞相今天火葬場了嗎 甜鸢 7613 2025-01-16 17:35

  即便她不知道直接讓于陳知道真相會不會讓他更加苦痛,但她膚淺地想着——隻要他活着。

  她提了衣裙,步子快了些,向着小院走去。

  晨蓮随在她身後,懷中抱着那一籃花。
她望着身前的小姐,眸彎了彎,卻沒有什麼笑意。
天明明高高的,怎麼就是有人壓在小姐的脊梁上呢?

  她望着手中的花,有一瞬想着,要是小姐不要這麼善良就好了。
人各有命,這世間的所有人和事都不要麻煩她的小姐才好。

  可這些話晨蓮到底隻是想想,她随着姜婳一起回了屋。

  打開門,她的小姐就向書桌前奔去。
一旁的墨被随意加了些水研磨開,小姐從筆架上拿起毛筆就開始寫,一行行晨蓮看不清的文字躍然紙上。

  在晨蓮的凝望中,姜婳寫了整整一個時辰,加起來已經快有一本書的厚度。

  她手中沒有證據,但是這些年姜家所犯下的罪,罄竹難書。
便是上一世她知道的,都足夠姜家永無翻身之地。

  她勢單力薄,一時半會尋不到證據,原本她想穩妥些,等到兩年後姜家開始沒落之際,給姜家緻命一擊。

  但是......于陳的事情,她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即便有些冒險,她也想試一試。
她不想這一世從旁人耳中聽見那個熱烈的少年的名号時,是遺臭萬年的‘奸臣’。

  又是一個時辰,姜婳才放下了筆。

  她望着面前用了數百張紙才書寫完的罪惡,有些不能呼吸。
她不知道她書寫的每一筆,下面是多少生不如死的靈魂。

  她或許曾經真的很苦痛,可今日書寫下一筆,她心中就釋然了一分。
不是因為她的苦痛不是苦痛,隻是她意識到,在這世間,無數人同樣被命運蹉跎。

  她在這浩大的‘哀嚎’面前,隻如蜉蝣般渺小。

  從這一刻起,她覺得自己不僅僅是為了姨娘和于陳。

  她用盒子小心将這些紙張小心裝好,望向窗外時,發現天已經黑了。
晨蓮見她忙完了,拿出了自己晚上做的‘鮮花餅’。

  原本姜婳還在想後面的計劃,就被晨蓮遞到眼前的‘鮮花餅’吸引了注意。

  沒見過。

  ......她的确沒有見過用鮮花裹着面的‘鮮花餅’。

  第六十四章

  ‘鮮花餅’像是用火烤的,上面一層鮮花早已變得焦黃,層層疊在一起。
若不是她知曉這是鮮花,還會以為是别出心裁的油酥皮。

  姜婳望着晨蓮,看着晨蓮期待的眸光,咽下了有些話。

  她挑揀着拿了一塊看起來賣相稍微好一些的,輕輕咬了一口。
一股糊味湧入她的口腔,苦澀的感覺逐漸蔓延開。

  随着她艱難咽下那口‘鮮花’,不由神情都怔了一瞬。

  晨蓮眨了眨眼,輕聲道:“小姐,好吃嗎?

  姜婳望向晨蓮,垂了眸,輕聲道:“好吃,你也試試。
”說完之後,她一臉期待地望向晨蓮。

  晨蓮歡喜地從盤子中拿起一塊,枯黃的花瓣還掉落了些,姜婳一動不動地盯着晨蓮,看見晨蓮咬了一大口,不由輕咽了下口水。

  晨蓮一口‘鮮花餅’下肚,眉心很快皺起。

  望着目不轉睛看着自己的小姐,還有什麼不明白。
她輕聲一笑:“小姐,好難吃哦。
”說着,她笑起來,又咬了一口手中的‘鮮花餅’。

  咬了兩下,終于咬掉了外面那層被烤得枯黃的花瓣,露出了裡面圓鼓鼓的餅皮。

  姜婳也又咬了一口,眉心學着晨蓮一樣豎起,輕聲道:“好難吃哦。

  晨蓮頓時笑了起來,她望向面前的小姐,明明自己也不是那麼開心,但是還是時刻想着逗她開心。

  她将姜婳手中剩下的‘鮮花餅’拿到手中,同自己的那一個一起放到盤子中,然後直接用另一個盤子蓋上了。

  姜婳斟了兩杯茶,其中一杯放在了晨蓮面前。

  這些日相處下來,她們倒也不像主仆了。
有時候姜婳覺得,晨蓮同橘糖很像,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但她又很清楚,橘糖同晨蓮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她一邊想着上一世的事情,一邊想着誰會看見那些罪狀便想扳倒姜家。

  在如今三皇子和五皇子兩派的争鬥中,姜家沒有站隊。
三皇子和五皇子在姜家沒站隊之前,都不會貿然動姜家。

  三皇子和五皇子下面的勢力同樣是如此,所以她要找的,勢必是在這場鬥争之中一直保持中立的家族。

  ......

  上一世她從來不接觸朝堂之上的事情,偶爾聽到的兩件,還是橘糖同她說的。
姜婳垂着眸,望向木盒的方向,她不能随便将她最大的底牌交出去。

  若是她尋的人未能将姜家一舉擊敗,姜家遲早會查到她身上。
對付她一個弱女子,姜家多的是折磨人的法子。

  而且她重生的事情可能也會被人發現。

  如今姜家雖不算得聖寵,但是世家的底蘊一直在。
姜禹同其他人,官官相護,有一條完整的利益鍊。

  若是姜家受到動搖,隻要不是緻命的那種,那些家族一定會盡力護住姜府這個最大的庇護港。

  姜婳揉了揉頭,想了許久。

  她尋的人要清廉公正,要有權勢,要有聖寵,要被旁人忌憚——

  青年那雙淡淡的眸浮現在她眼前,姜婳一怔,垂下了眸。
他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選,但她知曉的事情,他知道的隻會比她多萬分。

  但重生了半年之久,他都未對姜家下手。
便是她去尋他,他應該也不會應。
那日在江南救下于陳,對他而言,已經是禮數道義之外的事情了。

  姜婳慢慢把那個身影從腦海中剔出去。

  她正想着,不遠處突然傳來了吵鬧聲。
姜婳向外望去,看見晨蓮正向吵鬧的地方看着。
見到她看過來,小步走過來,遞給了她一塊點心。

  “小姐要一起出來看嗎?

  姜婳一怔,雖然他們小院能聽見吵鬧聲,但是......看?
去樹上看嗎?

  晨蓮拉着她到了院中的涼亭,将姜婳安置着坐下。
姜婳還未反應過來,就看見了遠處樹上寒蟬的一張死人臉。

  嗯,比平時更死人些。

  少年聲音很冷:“兇橫的男人說道,老夫人都把你給我家大人了,今日你是走也要跟我走,不走也要跟我走。

  少年聲音更冷了些:“柔弱的婢女落着淚,老夫人應了我,明明是讓我出府嫁人,怎麼可能是給了你家大人。

  姜婳一怔,總覺得哪裡有些熟悉。

  然後就聽見少年面無表情地繼續複述:“盎什麼,盎芽是吧,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
一方陳舊的紙,大約是賣身契被丢到了柔弱的女子面前,女子跌坐在地上,卻還是拼命地搖頭——”

  “盎芽?
”姜婳站了起來。

  晨蓮彎了彎眸:“嗯,是盎芽姐姐,應該是老夫人一邊許了盎芽出府嫁人,一邊又将盎芽送給了一位大人。
今日大人的奴仆來府中‘接人’,盎芽原本以為是老夫人派人送她出府,收拾了細軟準備同人出去,結果那奴仆說漏了嘴。

  “那奴仆啊,道了一句‘姑娘雖然年紀大些,但生的這般标志,等伺候好了我家大人,定是能被賞賜一個姨娘的名分’。
然後盎芽就不願意同他出去了,兩個人争吵起來,不過那奴仆耐心應該快消失了。

  就在這時,寒蟬頂着一張死人臉繼續道:“兇橫的男人不耐煩了,直接喊來了院子外的一、二、三、四個沒他兇橫的男人,将柔弱的女子按住了手腳。
兇橫的男人摸了一下柔弱的女子的臉,随後暗罵一聲,再一巴掌打了上去。
‘砰——’,柔弱的女子動彈不得,一直流淚。

  姜婳一怔,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下方——是上次盎芽送她的玉墜。

  晨蓮雙眸含笑地望着她,即便寒蟬依舊一副死人臉複述着那邊發生的一切,她也始終笑意盈盈。

  别人的苦難同她又有什麼關系呢?
她隻要小姐一人。

  寒蟬還在繼續說着,一張死人臉已經臭的像死了七天:“兇橫的男人将柔弱的女子綁了起來,扔進了一頂粉紅的小轎子中。
兇狠的男人們走了,看方向,是去吃飯。
他們前面有姜府的奴仆引路。

  到這裡就停止了。

  姜婳手還握着晨蓮遞過來的點心,卻一口都吃不下。
但她沒有更多的時間猶豫,奴仆用膳的時間不會太長,即便那位大人府中優待,但幾個奴仆姜府并不會以主子的規格宴請。

  盎芽至多還有一個時辰。

  她放下手中的點心,擡眸望向晨蓮,有些遲緩道:“晨蓮,你能将盎芽不留痕迹帶過來,然後藏到我們院子中嗎?

  說着,姜婳看向小院,晨蓮來了之後,雖然她沒有說,但是便是連雜物間都全部收拾出來了。
她們院中沒有旁人,如若能夠避開所有人将盎芽帶過來,讓盎芽在院子中藏一段時間是沒有問題的。

  待到風聲過去後,她再給盎芽一筆盤纏,尋人将盎芽送出長安。
盎芽這一生,就不必重複那位大人前幾位小妾的命運了。

  也算是......全了盎芽曾予她的善意。

  玉耳墜靜靜地垂着,姜婳望着晨蓮,有些忐忑。
因為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為了自己所求在為難晨蓮。

  晨蓮同她相望着,随後眸中盈滿笑意,她輕聲道:“小姐,晨蓮好開心。

  姜婳怔了一瞬,同她對視着。

  晨蓮含着清淺笑意的聲音在兩人間響起:“小姐,我是你手中的刃。
小姐知道什麼是刃嗎,刃是工具,是小姐的一部分。
對于‘刃’而言,能夠被主人使用,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

  她眨着眼輕聲撒嬌:“晨蓮很有用的,小姐多用用。
什麼殺人、放火,嗯,救人什麼的當然也可以。

  姜婳許久都未反應過來,隻記得晨蓮臨走的時候,将她手中的糕點一并拿走了:“都捏碎啦,便給晨蓮吃吧。

  随後她便消失在了小院之中。

  樹上的寒蟬也頓了一瞬,一張死人臉變了又變。
或許有一刻,這個什麼都不在乎的少年在心中想,難怪公子要将晨蓮送到小姐身邊。

  冷漠的少年垂了眸,想起那日他帶着刃去書房中請罪。

  公子沒有見他。

  他在書房前跪了一日一夜,沒有見到公子。
書房中那盞油燈始終亮着,最後是莫懷冷淡對他說:“回去吧。

  一旁橘糖躲在柱子後偷偷看着他們,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沒有應聲,隻是繼續在門前跪着。

  最後他見到了公子,一身疲倦的公子。
他怔了一瞬,因為從到公子身邊開始,公子便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

  可那是月光淡淡映着,公子的眉眼間滿是疲倦。

  公子望向他,許久之後也沒說什麼,隻是淡聲同他言:“回去吧,隻有這一次。

  莫懷将他‘送’出了府。

  那時莫懷看着他的眼神很冰冷,寒聲道:“寒蟬,你還記得你當初同公子如何承諾的嗎?

  他望着莫懷,聲音沒了平時的冷漠:“我同公子言,我想成為公子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刃。

  “......你做到了嗎?
”莫懷望着這個當年他和公子從死人堆中扒出來的少年,眉宇間有些怒火,還有些失望。

  寒蟬垂眸,他沒做到。

  那日如若公子沒去,他擅離職守的那一刻鐘,足夠姜小姐死成百上千次。

  莫懷吸了口氣,沉默說道:“你知道為何公子這次放過你了嗎?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