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錦撇了撇嘴：“你知道他們為何如此對你？
”

　　 邴戎猛地擡起頭，為何呢？
他也想知道，他付出了那麼多，犧牲了那麼多，他們為何還要這樣對他？

　　 看着邴戎眼裡真切的迷茫，盛錦覺得這人可能是真傻。

　　 “因為雖然是靠着你發家緻富，但靠的不是你的真本事，他們的榮華富貴你左右不了，甯德可以，試想一下你要是跟我二哥一樣，憑着自己的本事掙來榮光呢？
你家裡人早把你捧上天了，敢跟你多說一個字？
”

　　 “真要是心疼你的人，是不會那樣對你的。
”

　　 畢竟是别人的家人，盛錦也不好多說什麼，但要是換做她？
那麼想讨好甯德就自己去啊？
什麼為了家族的興衰？
不犧牲一個小孩子去讨好公主就要衰的家族，那就衰好了啊，也沒什麼興的必要了。

　　 “但你也活該，你不能因為自己慘就幫甯德欺負别人，你這是把自己的痛苦轉嫁到别人身上，你不好過，也要讓别人不好過。
”

　　 不值得同情。

　　 邴戎另一隻手用力握緊又松開，松開又握緊。

　　 “我、我其實……”

　　 看得出他很少會解釋，磕磕巴巴不熟練地說着話，盛錦一邊聽一邊拼湊才聽明白他的意思。

　　 他說他如果不出手，甯德還會讓别人去做，但他可以控制傷害。

　　 盛錦手微微頓了頓，想起那日擦過自己臉頰的尾羽，其實并不怎麼疼，沒怎麼管它連印子都沒留。

　　 但凡稍稍偏一點點，那就是另外的結果。

　　 “可我聽說，你不是還把人家小姑娘逼得閉門不出，遠嫁他鄉？
”

　　 “她跟人譏諷甯德的時候被甯德撞見，甯德非常生氣，私下裡找了人要趁着小娘子出門的時候壞她清白，日後留在邺城，怕也逃脫不掉，公主她……很記仇。
”

　　 盛錦倒吸一口氣：“要壞人清白可不是記仇，是惡毒了吧？
說她兩句就想要人的命？
”

　　 “因為她是公主。
”

　　 天生就高人一等，尋常人的命在她眼裡如草芥，鬧出了事也有娴妃和太後幫她處理。

　　 “我不是想狡辯什麼，我就是、就是……”

　　 邴戎憋的脖子泛紅，他不知道該怎麼說，隻是不希望被盛錦以為是個十惡不赦的人。

　　 “哎呀放松放松，你說就說，這樣影響治療效果。
”

　　 盛錦拍拍他手臂，邴戎無意識繃起的肌肉又松緩下來，像是犯了錯似的低着頭。

　　 盛錦瞥了他一眼：“隻要你無愧于心就好。
”

　　 邴戎：……

　　 滿腹糾結似乎被攪動有了散開的迹象，隻要無愧于心就行了嗎？
隻要這麼簡單嗎？

　　 ……

　　 慶陽知道盛錦在給邴戎治手，人都淩亂了。

　　 “你說誰？
他可是甯德手裡的一條惡犬，你給他治什麼治？
”

　　 “他是傷患，我是大夫，這裡是醫館。
”

　　 “那也不行！
讓他去别的地方！
他之前用箭射你哎！
你這人也不能太不記仇吧？
哪有你這麼濫好心的？
”

　　 盛錦微微笑了笑：“對了，你還知道邴戎幫着甯德做了哪些事？
我想聽一聽。
”

　　 “那你就問對人了，我知道的可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