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車飛速地開來,全然沒有減速的迹象,似乎壓根沒有看到路上還有時歡這個人。
千鈞一發之際,時歡立刻朝旁邊一滾!
她滾到綠化帶邊緣,轎車從她剛才的位置呼嘯而過,直接将她掉在地上的鞋子碾碎!
時歡眼睛一睜!
那道喊她的聲音,已經快速來到她身邊,單膝跪在她身邊,滿臉焦急地問:“時歡!
時歡,你怎麼樣?
沒事吧?
!
”
時歡還沒有從接連兩次遇害中回過神,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盛曆帆。
盛曆帆見她說不出話,幹脆将她橫抱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
“……盛學長。
”
時歡回過神,第一反應是壓住裙擺——不巧,她今天穿的是百褶裙,裙子不長,他這個抱起的姿勢,讓裙擺有點兒走光。
盛曆帆着急她的傷勢,沒有注意别的:“那是你的車吧?
車鑰匙還在身上嗎?
”
在的,時歡就是一邊走路一邊要将車鑰匙放進包裡,才沒有太關注周圍的情況,包被搶走的時候,車鑰匙還沒來得及放進去,還在她手上。
時歡按了車門解鎖,盛曆帆将她放上副座,扣上安全帶,接過她的車鑰匙,徑直開去最近的醫院急診處。
時歡被飛車搶包賊帶倒的那一下,摔出了一米多,膝蓋、小腿還有手臂,都有不同程度的擦傷,乍一看,血肉模糊。
急診的女醫生認真負責,先幫時歡清洗了傷口的砂礫,又為她塗了藥,最後用紗布包起來。
包了紗布,傷勢看起來更嚴重了。
“這幾天患處注意不要碰水,藥膏一日三次塗抹。
”女醫生叮囑。
時歡現在已經平複心情,對醫生道謝,盛曆帆問:“會留疤嗎?
”
女醫生:“好好塗藥,結痂了不要去抓,讓它們自然脫落,應該不會留下太明顯的疤,因為傷口不是很深。
要是覺得不美觀,就塗點去疤的藥膏,現在市面上很多祛疤類藥膏效果都挺不錯的。
”
時歡再次道謝。
醫生走後,時歡也對盛曆帆說:“今天謝謝你,盛學長。
”
盛曆帆的臉色一直繃着,沒有了平時的和顔悅色:“我已經報警,等會兒警察會來給你做個口供,我再跟警察去看監控,一定會把那個飛車賊抓到!
”
“麻煩你了……當時太快了,我幾乎沒有看清他們,好像是開着黑色摩托車,穿着皮外套,戴了全包的安全帽,全身上下遮得嚴嚴實實的。
”時歡動了動胳膊,還好隻是擦傷,沒有傷筋動骨,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令盛曆帆心有餘悸的是:“還好你反應快,否則後面開過來的那輛車就要撞到你,那後果才是不堪設想。
”
是的,後面那輛轎車才是差點要了她的命,而且那輛車還在她躲開後,迅速開離了現場,正常情況下,不該停下來看看她有沒有事嗎?
時歡皺眉,若有所思。
有其他病人進來,醫生讓他們讓位。
盛曆帆低頭問:“能走路嗎?
我抱你吧?
”
時歡鞋子沒了,走路确實不方便,隻是她的裙子太短,雖然她有穿安全褲,但橫抱的姿勢,還是會走光,隻好說:“不用,可以走,我自己走就行。
”
盛曆帆雖然招女孩子喜歡,但多少有點兒直男思維,沒有意識到她的尴尬:“還是我抱你吧,你傷在膝蓋,走路肯定會拉扯到。
”
時歡堅持要自己走:“不用,我可以。
”
盛曆帆看着她:“時歡,對我,你還要這麼見外嗎?
今天就算不是你,是一個路人,傷成這樣,我也會幫忙的。
”
這時,又有一道冷凜的男聲插入他們中間:“盛總監關心我太太,也不看是不是過了度?
”
時歡一怔,看了過去。
江何深和夏特助大步走來,男人皺着眉,也寒着臉,看起來很不善。
他幾步走到時歡面前,一眼掃過她腿上和手上的傷,薄唇抿成直線:“你走路的時候,眼睛往哪兒看?
”
時歡:“……”
他第一句話,竟然不是關心她的傷勢,而是罵她走路不長眼?
時歡咬住後牙,感覺身上的傷,都沒有他這句話來得讓她疼。
盛曆帆更看不下去,擋到時歡面前,隔開他和時歡:“江總,我沒有别的意思,隻是時歡現在走路不方便,我想抱她到車上,送她回家而已。
”
江何深将近一米九的身高,過于優越和高高在上,哪怕是盛曆帆也矮他幾厘米,他的眼神自帶倨傲和審判:“醫院沒有輪椅,需要你‘親力親為’?
你沒看到她穿的是短裙,你覺得方便?
盛總監是不是很不懂‘避嫌’兩個字怎麼寫?
”
盛曆帆愣了愣,低頭看時歡,才注意到這一點。
“……”雖然時歡就是因為裙子不方便,才不讓盛曆帆抱,但江何深氣她在前,她也不想盛曆帆落了下風,替他回怼,“想問題複雜的人,看什麼都複雜。
”
言下之意就是,思想龌龊的人看什麼都龌龊。
江何深冷笑,越過盛曆帆,将西裝外套脫下,蓋在時歡的腿上,然後将她一把抱起。
時歡猝不及防,扯到膝蓋的傷口,疼得吸氣:“你!
”
盛曆帆怒道:“你弄疼時歡了!
”
江何深忍他已經到了極限,眼眸一擡,凜冽的寒氣像一把利刃:“盛曆帆,我怎麼對我的太太,需要你來過問?
”
盛曆帆沒有退步:“如果隻是因為身份上,她是你的妻子,你就能随便對她做任何事,而其他人都不能過問,我認為這才是不應該的——難道在路上看到家暴,江總也會因為被打的是那人的妻子,而選擇不‘過問’?
”
“……”時歡想起來,盛曆帆大學的時候,參與過争取女性權益的活動,難怪能說出這樣的話。
盛曆帆再補充:“何況時歡還是我的學妹,我更不可能坐視不管。
”
江何深嘴角扯了一下,他有多少年沒這麼生氣過了,眼底的戾氣橫生:“所以,你想幹什麼?
”
雙方對峙,火花湧動。
盛曆帆隻看時歡:“時歡,你願意跟他走嗎?
”
他現在的态度,大有隻要時歡說出一句“不願意”,他無論付出什麼代價,哪怕是丢掉工作,得罪禹城江家二少爺,也要攔住江何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