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還有一道聲音響起:“阿沁!
你在幹什麼!
”
周沁的父母今晚也來赴宴,除此之外其他賓客也聽到動靜圍了過來。
周沁一想到自己這麼狼狽的樣子被這麼多人看到,别提多恨了:“是她推了我!
”
時歡摸摸鼻子,她隻是想私下教訓周沁,沒想到把這麼多人引過來,這算不算又給江何深添麻煩……
一個念頭還沒轉完,時歡就聽到江何深一句:“我隻看到你想把她推下去。
”
時歡微微訝然,周沁也瞪着江何深,憤怒又委屈:“何深哥哥,你怎麼……”
“還有慈善晚宴,”江何深道,“周小姐也推了我太太,這件事,周小姐和周先生,至今還沒有給我一個交代。
”
時歡的心跳先是因為他話裡的三個字劇烈跳動,他是說……我太太?
他還抓着她的手沒放開,時歡清晰感受到他手心的溫度,然後又想到,他這是在跟周沁算賬?
他不是,置之不理嗎?
江何深的話也引起圍觀賓客的議論:“什麼?
慈善晚宴?
是江二少夫人摔下樓梯早産那次嗎?
”
“江二少夫人不是自己不小心摔的嗎?
居然是被周小姐推的?
”
“周家怎麼敢?
這可是江家的長孫,還是二少爺的救命藥引,這不是想将二少爺也置于死地嗎?
”
周父的臉色越來越僵硬,抖着嘴角賠笑:“何深,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阿沁她不……”
江何深目光清涼:“周先生連自己家安了監控,都不知道嗎?
”
“……”周父當然知道家裡有監控!
時歡摔下樓當天他們就調取了監控,清清楚楚看到是周沁将時歡推下樓,立刻銷毀了錄像。
這段時間江家安安靜靜,江何深也沒有找他們麻煩,還以為時歡沒說,或是江家看在合作夥伴一場的份上不追究,今天才敢應邀參加百日宴,沒想到,他竟然還有辦法拿到監控錄像……
周父走向江何深:“何深,今天大家都是來給孩子過百日的,這件事我們私下說,來,到這邊說……”
他想降低影響,江何深卻完全沒有大事化小的意思:“周小姐推我太太不就是在大庭廣衆?
現在又為什麼要私下說?
”
眼看江何深沒有罷休的意思,周父微微咬牙:“那、那你想怎麼辦?
”
江何深垂眸看了時歡一眼,再擡頭,冷嘲道:“做錯事,不道歉嗎?
”
……這是時歡剛才的話。
他竟然聽到那麼多,聽到她學周沁的話,所以他也學她的話,這個男人怎麼這麼……
時歡輕輕咬住自己下唇内側的軟肉。
周父想着一句道歉就能解決的事情:“阿沁,你……”
但他哪兒知道,這直接觸及了周沁的自尊心,江何深維護時歡就算了,竟然還要她向時歡道歉,周小公主怎麼肯?
!
“是她推了我,憑什麼要我道歉?
我不道歉!
”
賓客們來參加江家的宴會,當然是站在江家這邊,何況這事兒本就是江家有理:“怎麼有這樣的人啊?
差點害人家二少夫人出事,二少夫人脾氣好隻要個道歉,換我,早就報警了,這構成故意傷害罪了吧?
”
“就是,二少夫人,直接報警吧,讓她坐牢,她才知道厲害!
”
周沁臉上又紅又白:“你們……你們知道什麼啊!
是她先罵我,我才會動手的!
”
“阿沁!
”周父怒喝!
周沁氣急敗壞:“爸,你怎麼也不幫我?
你明明說出什麼事有你替我頂着的啊!
”
“住口!
”
周父怎麼敢得罪江家得罪江何深,何況隻是一句道歉又不是什麼大事,他生氣周沁如此不懂事,這要是真鬧大,她可能真的要坐牢!
周母連忙拉住周沁:“阿沁,道個歉這件事就過去了,聽話,快道歉。
”
周沁這一刻隻覺得自己衆叛親離,連爸媽都不站在她那邊,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活了二十四年,她第一次這麼難堪:“我不!
憑什麼!
”
周父幹脆按住她的腦袋,逼她彎腰:“讓你道歉你就道歉!
”
周沁被按得一個踉跄摔坐在地上,她愣了幾秒,徹底崩潰,哇的一聲,大哭特哭,小公主的驕傲和自尊被徹底碾碎成灰,周父對江何深說軟話:“何深啊,阿沁年紀小不懂事,别跟她一般計較。
”
江何深整理袖口:“她推的是我?
”
意思就是,計不計較,要看時歡。
時歡:“……”
周父又腆着老臉對時歡說:“二少夫人,你大人有大量,今天又是孩子的百日,還是高高興興過比較好,你就原諒她這一次,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她。
”
時歡松開抿着的唇:“我可以不計較,但我這兩年不想在禹城看到她,聽說周小姐在國外讀的大學,應該去學校報道了吧?
”
江何深挑眉。
周父愣了愣。
他以為時歡看起來溫溫柔柔應該很好說話,沒想到一開口就要他們把女兒送出國……
時歡側頭問江何深:“監控在哪兒?
”
周父咬牙:“好!
我保證,二少夫人這兩年都不會在京城看到阿沁!
”
他們就這樣定了周沁的下場,周沁不可置信,大吵大鬧,最終還是被周父捂住嘴巴拖走,一段插曲就此結束,熱鬧又回歸今晚宴會本身。
時歡和江何深上了二樓,各端着一杯紅酒,在二樓的小陽台邊站着,這裡能聽到樂團演奏的鋼琴曲,也能聽到賓客們的歡聲笑語。
時歡深吸了口涼氣,夜風微涼在肺裡走了一圈再呼出,卻覺得通體舒暢,不禁勾唇,轉頭看江何深:“二少爺,謝謝你。
”
謝他站在她那邊,幫她向周家讨公道。
江何深抿了口酒,持杯的手指修長,除了象征他身份的扳指,他還戴了幾枚戒指做配飾,襯得他精緻矜貴。
“我以為你會說‘算了’。
”
他也沒想到她會要求周沁離開禹城。
雖然就算她不提,他也是這麼安排。
他今天給周家下帖子,邀請他們來,就是為了算這筆賬——他怎麼可能不追究?
之前出差國外,沒空親自收拾而已。
時歡道:“我為什麼要算了?
她差點害死我的孩子,也差點間接害死我的先生,我肯這樣息事甯人,已經是看在她是受宋薇的蠱惑,還有她爸白發人卑躬屈膝地求情的份上了。
”
我、的、先、生。
這是對應他剛才那句“我太太”?
他不信她是無意。
撩撥人她是會的。
江何深看着這個女人,她倚着窗台的欄杆,耳邊的頭發被風吹得輕輕飛舞,勾着她的珍珠耳環一起搖曳。
時歡好一會兒沒聽到他說話,轉頭想看他在幹什麼,不曾想撞上江何深貼近的身體,他吐息灼熱:“時歡,這兩個月,釣着我,好玩嗎?
”
時歡張嘴要解釋,江何深卻猝不及防地襲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