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一夜沒睡。
我用手機相機看了一下自己的臉,臉上充滿了疲憊,眼裡也充滿血絲,但卻沒有一絲睡意,腦海裡一直激蕩着昨天晚上對上趙敦煌的畫面。
手掌握緊,又張開,再握緊,如此反複。
終于還是被迫離開甯安了,甚至連跟關系熟的人打聲招呼的機會都沒有,隻能連夜落荒而逃。
嘴裡有着苦澀。
在甯安辛苦拼搏了三年,就這麼丢下了,說到底,這就是小人物的命運,别人踩你,你得受着,不然就算僥幸赢了,也隻能落得一個一無所有的下場。
說真的,我不服,我也想不通,我對趙敦煌來說,根本就一點威脅都沒有,他為什麼要這樣針對我呢?
有意思嗎?
最後得到好處了嗎?
并沒有,我想,他大概是覺得踩死我這種人根本不需要付出代價吧,隻是沒想到最後陰溝裡翻了船。
所以,我真的很想親口問他,如果早知道是這幅局面,他會不會後悔将我逼到這個地步,隻可惜這答案我注定得不到了。
甚至連他死沒死我都不知道。
最可悲的是,趙敦煌擺明了要玩死我,而我内心深處竟然隐隐的有些害怕,害怕趙敦煌死了,那樣的話,國内可真的就沒有我的容身之所了。
“真你媽的狗屎的人生!
”
我忍不住咧嘴自語罵了一句,看着車外高速上的車流,眼裡有着不忿,說到底,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命運的不公,也不甘心丢下自己現在有的一切,以至于現在去哪裡都不知道。
大巴車上人很多,都是外出打工的人,有小孩的哭聲,有情侶的竊竊私語,有人泡着桶面,各自交談,沒有人注意到我。
我微微捂着鼻子,打開了一點車窗通風,說實在的,我還挺不喜歡密封的環境下有人泡方便面了,尤其是康師傅牛肉面,那味道是真的難聞。
但是從前後左右坐大巴車外出打工的人身上掠過,我又隐隐有些快意與自傲,誰又能想到和他們坐在一起,看起來貌不驚揚的我,在夾着尾巴離開甯安市之前曾将那個不可一世的彪悍三世祖一刀捅翻在地呢?
滴!
這時微信來了消息。
我看了一眼,是陳莎莎的消息,内容簡單直接:趙敦煌還活着。
在車上的三個小時,我收到了很多消息,我都沒有回,大多是顧磊道歉的消息和黃勇關心的詢問,比如詢問我去哪裡了。
不是我不想回,而是實在沒有心情回,至于去哪裡,我真的還不知道,隻知道這輛大巴車的目的地點是義烏市。
我想的是先到終點站再說,但是陳莎莎的消息卻讓我一顆懸着的心放了下來了,我知道,趙敦煌要針對我的事情,陳莎莎應該知道。
并且她昨天發脾氣,質問我為什麼回甯安也應該是這個原因。
可是她什麼都沒有說。
我想大抵是因為她那個手眼通天的父親吧,我腦海裡浮現出昨天下午,陳浮生和張小花出現在店裡的身影。
不過我也沒有什麼怨言,他們并不欠我的,相反對我來說已經夠不錯了,至少陳莎莎和張小花之前确實幫了我很多。
總不能因為他們一次沒幫我,就怨恨上他們吧?
這很沒道理的。
當然了,失落總歸是有的。
我看着陳莎莎給我發的消息,想了想,打字回複道:“我有一個裝潢公司,開在城北,你知道的,幫我照看一下,不要讓人搗亂,也不要讓人為難我兄弟。
”
“好。
”陳莎莎簡單明了的回複了一句。
“我還會回來的。
”我頓了一下,又回複了一句,在打這區區幾個字的時候,我竟是手指在激動的發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一種描述不出來的情緒。
隻知道這種描述不出來的情緒一下子蘊積在我的胸腔,一直激蕩不休。
接着,我合上手機,閉目養神,不知不覺就睡着了,直到有人叫我下車,我才醒過來,這種私人大巴車是不進汽車站的,一般都是把人丢路上。
義務在浙江是出了名的商販集中城市,來來往往的車輛很多。
我下車之後,站在路邊還有點發懵,最後打車去了火車站,坐在車站台階上想了半天,都沒想到該去哪裡。
嘟嘟嘟。
正在我走神的時候,居然有人彈我視頻了,而且是一個我絕對沒有想到的人。
老闆娘的閨蜜,何豔秋。
一個風風火火,性格灑脫,目的明确,很清楚自己要什麼的女人。
接通視頻。
何豔秋出現在了鏡頭前,微卷的長發不知道什麼時候拉直了,身材依舊火爆,半身裙完美的貼合着身材。
臉蛋如鵝蛋,笑容依然如同狐媚子般充滿媚氣。
“小公狗,這麼長時間沒聊天,有沒有想你姐?
”何豔秋顯然心情很開,翹着個腿,腿筆直修長,閃爍着晶瑩的光澤。
“想,想的快食不下咽了。
”
我笑着說道,其實還真有點想,主要跟何豔秋聊天也比較輕松,接着我問道:“你最近忙什麼呢?
”
提起這個,何豔秋拖着下巴,眼睛成了月牙:“還能忙什麼啊,忙着賺錢裝修啊,你以為姐從老家夥那裡摳點錢出來裝修容易啊?
我這也是工作,工作内容就是讨好我家老李,對了,你看看我這房子裝修怎麼樣?
”
說着何豔秋想到什麼似的,得意洋洋的站了起來,身材極其修長,性感,看的我眼神一陣搖曳,有點懷念當初在雲霧山溫泉酒店,她偷偷跑我房間裡的時候,身材真的是火爆,令人流鼻血的那種。
她的房子是小三室的那種,九十平方。
牆上貼着牆布,酒櫃,衣櫥,都打的歐式那種,陽台很大,外面放了很多花壇,一圈逛完,她又回到客廳,又讓我看了下牆上挂的裝飾品,畫框,黑白鐘表,真的很有文藝氣質。
我鏡頭對着後面人來人往的火車站晃了一下,哀歎:“豔秋姐啊,你現在是苦盡甘來,有了自己的房子,我就慘了,連去哪裡都不知道了,坐在義務火車站發呆呢。
”
“不是吧?
”何豔秋詫異:“你現在不是給一個叫陳莎莎女老闆的開車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