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夜,我也想明白了,這世界,除了投胎這門技術活,沒有誰的成功是一朝而就的,都是需要花時間去累積,去努力的。
哪怕是首都那些大人物的子女從政也都是先下放基層,從最小的芝麻官一點點做起,然後慢慢熬資曆,熬政績,雖然晉升相比一般人也算快,那也要起碼三年一個台階,隻不過不一樣的是,他們花時間是要熬資曆是為了堵住悠悠之口,我們花時間是為了等機會。
早上。
我收到了何豔秋歉意的消息,淩晨四點多鐘,看樣子她一夜沒睡,我也沒回複别的,就回複了煞筆兩個字,然後就沒去管她了。
雖然說何豔秋的媽媽和她弟弟人品不怎麼樣,但是這都跟何豔秋沒什麼關系啊,她跟我表示歉意算什麼?
最關鍵的是,我第一次來濱海的時候,還是何豔秋收留的我呢,我跟她之間也有那一層男女關系。
她跟我表示歉意,我不罵她才怪。
接着我又接到了我爸的電話,這次是真頭疼了,現在我們老家進行新農村改建,我家裡的地都被征收了,所以我爸一下子閑下來了,覺得在家待着也是待着,便想着出來打工掙點錢。
我家也就我在外面,這兩年回老家也好像混的人模狗樣的,我爸一下子就想到了我,打電話給我,說過幾天要到我這邊來找工作。
關鍵點來了。
第一,我不在甯安了,家裡還不知道。
第二,我特麼車沒了,第一輛奔馳E300是張總的,我吹牛逼是我的,第二輛陳莎莎的寶馬740,厲害了,我還是吹牛逼是我的。
現在我爸過來,我怎麼跟他說?
他要問我車呢,我咋說?
我還真不好意思舔着臉跟我爸說,爸,我以前都是跟您吹牛逼的,啥車不車的,咱沒有,咱就是一個替人開車的司機。
……
吃早餐的時候,我找到了黃勇,跟他說起了我爸要來我這打工的事情,黃勇都聽傻眼了,不由得說道:“這怎麼弄啊,我兩在老家吹的牛逼哄哄的,現在你爸過來過來一看,我們兩就是當保安的,不得尴尬死啊。
”
我沒好氣的說道:“我過來問你,是想你給我點意見,你倒好,吊意見沒有,反倒又給我澆了一碰冷水,我不知道我爸過來看到我當保安會尴尬啊?
”
“那沒辦法啊,自己裝的B,含着淚也得裝下去啊。
”
黃勇無奈的攤了攤手,接着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對我說道:“對了,你不能往你那個宋姐借車嘛,瑪莎拉蒂,多拉風?
”
“……真不能借了,哪怕宋姐借給我,我都不能要。
”我擺了擺手。
“為什麼啊,你不是沒車嗎?
”黃勇看着我納悶的問了一句。
“借車沒什麼問題,關鍵我怎麼跟我爸說啊?
難道說我又換車了,從寶馬740又換成了瑪莎拉蒂?
”
我欲哭無淚的說道:“本來嘛,奔馳E300,新車五六十萬,二手車四十萬左右,我去努努力,萬一運氣好,還有那麼點希望,後來換成寶馬740,我是真有心無力了,現在再要吹牛逼,說我換瑪莎拉蒂,我幹脆死了得了,這打腫臉充胖子充的我簡直了無生願。
”
“那我就愛莫能助了,我先去值班了。
”黃勇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臉同情的看着我:“還是那句話,自己裝的B,含着淚也得裝完。
”
我踹了他一腳:“快死去上你的班吧。
”
……
中午的時候,我再次接到了一個電話,是趙魏公的二女兒,趙靜塵的電話,那個出身,學曆,樣貌,氣質都非常好的趙靜塵。
今天她爸不在家,打算在别墅裡開聚會,讓晚上我幫一下忙。
我是真不想幫,但是最後還是同意了,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差不多到了下午五六點鐘,一輛又一輛豪車開了進來,什麼大切諾基,牧馬人,豐田霸道,保時捷等等豪車。
酒水和以前一樣,都是他們自帶的,還有自帶的燒烤架什麼的,我則開始幫他們搬運東西。
最後幹脆隻剩下我一個人在搬運了,也是,趙靜塵的圈子裡都是富二代,在他們的眼裡,我又是一個下人,有下人做,他們怎麼還可能幫我做?
趙靜塵今天打扮的很知性,烏黑的秀發往後盤起一個簪,白色的長裙,身邊圍繞着幾個圈子裡玩的比較好的閨蜜,還有一些對她垂涎似渴的年輕人。
不得不承認,趙靜塵長得确實很漂亮,氣質也挺出衆的,不過我也沒往她身前湊,企圖留下什麼印象,因為我看得出來,趙靜塵這個女人表面上跟你和和氣氣挺禮貌的,其實骨子裡清高的很,說白了,就是從來沒有拿正眼瞧過我。
本來的話還好,趙靜塵開她的聚會,我幹我的活,臨了還能拿一筆趙靜塵自認為配得上我工資。
但是沒想到,趙魏公的小女兒,趙一涵這小祖宗不知道從哪得來的消息,也帶着一批十七八歲的小孩殺了過來。
兩幫人是争鋒相對,各不相讓,不過最後趙一涵直來直去的性格還是在趙靜塵綿裡藏針,以不變應萬變的笑容下落了下風。
最後僵持不下的時候,趙一涵的眼神瞄到了我,小小年紀就透露出禍國殃民的臉上充斥着怒氣,對我喊道:“陳升,你給我過來。
”
我見被趙一涵逮住了,第二次見面被她用棒球棍在後面追着的畫面還記憶猶新,隻好硬着頭皮出來了。
“我爸不在,家裡就你一人,讓你做主,你給我說說,這個場地給誰用?
”趙一涵眼神不善的看着我,大有我敢說一句别墅歸趙靜塵用,就滅了我的架勢。
“陳升,一涵要讓你做個決斷,我也同意,不過先來後到這個詞,你應該也知道的吧?
”趙靜塵微笑看着我,語氣不緩不急,以理壓人,那姿态拿捏的和她爸趙魏公如出一轍。
關鍵是趙一涵這小祖宗是跟人講道理的主嗎?
她要是跟人講道理,在外灘的時候,我也就不會跟她發生矛盾了。
兩個女人,一綿裡藏針的蛇蠍美人,一性格蠻橫的小祖宗,得罪了誰都是裡外不是人,
我頓時腦袋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