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這麼說，可要是有個萬一呢？
”徐留娣後怕得緊，拉着珠娜的手，左看右看，看到珠娜的臉色好好的，真的沒有半點不舒服的樣子，這才松了口氣。

　　 金四等人也是責怪地看着金來寶和金二、鄒氏，怪他們把懷着孕的珠娜也給帶回來了。

　　 金來寶和金二鄒氏也沒有辯駁，注意力在正在做法事的佛堂中。

　　 “是我自己堅持要回來的。
”珠娜開口為丈夫和公婆解釋說，“他們勸過我了，是我非要回來，他們實在拗不過我。
”

　　 “既然已經平安回來，那就不用再說這些話了。
”元寶說道，“你們還是先進去祭拜奶奶吧。
”

　　 “哎！
對！
元寶說得對，咱們别在這裡傻站着了，快進去吧。
”徐留娣後知後覺，招呼着。

　　 金二鄒氏，金來寶珠娜，四人進入佛堂，來到苗氏的牌位面前跪下。

　　 金二鄒氏哭得涕淚縱橫，互相攙扶着搖搖欲墜。

　　 金來寶跪得筆直，雙手扶在大腿上，低着頭，也是眼淚不住地往下滴落。

　　 “行了，你奶奶在九泉之下，肯定已經知道你的孝心了。
”徐留娣不敢讓珠娜久跪，來到珠娜身邊，伸手要将珠娜攙扶起來。

　　 珠娜也沒有做無用的客氣，乖乖站了起來。

　　 珠娜的臉上也滿是淚痕，雖然她和苗氏相處的時間并不多，但苗氏在她的心裡，是一位和藹可親、值得尊敬的長輩。

　　 最主要的是，她知道苗氏在金來寶，在元寶等人心中的地位，知道苗氏的離世對于金家來說有多麼嚴重。

　　 珠娜被徐留娣攙到旁邊去落座，金二鄒氏和金來寶則是繼續跪在蒲團上痛哭。

　　 金家衆人也沒有去勸他們，因為大家夥都知道，這樣的長跪能減緩他們心中沒能見到苗氏最後一面的遺憾，以及歉疚。

　　 直到五七法事做完，做法事的僧侶們離去，金二他們這才流幹了這些日子積攢的眼淚那般，神情木然地跪坐在蒲團上。

　　 “二伯，二伯娘，大哥哥，你們起來吧。
”元寶來到三人身後，勸三人說，“你們風塵仆仆從涼州趕回來，肯定已經很累了。
今日你們先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再以最好的面貌去祭拜奶奶的墳墓。

　　 金二點點頭，吸吸鼻子，虛弱地動手攙扶身邊的鄒氏，想要起身。

　　 見狀，元寶立馬給候在兩邊的下人遞眼神。

　　 下人們會意，馬上快步上前來，将金二他們攙扶起來。

　　 翌日，金家衆人出城祭拜苗氏。

　　 紙錢燒完，灰燼随風飄去。

　　 金大負手站在一邊，看着苗氏的墓碑，忽然發話道：“等明年清明，我不管你們人在何處，手頭上有什麼要緊的時候，到時候咱們一家子要整整齊齊的，來墳前祭拜。
”

　　 “嗯！
”衆人齊齊應聲，皆無二話。
.

　　 苗氏生前，家中衆人因着這樣的，或那樣的事情，總是無法齊聚一堂。

　　 現在苗氏死了，家裡人天南海北地趕回來，可也仍是無法齊聚。

　　 作為長子，金大覺得自己應當圓了老娘生前的心願，哪怕日期是在明年。

　　 回到瀾州後，金家衆人齊聚侯爵府。

　　 “大哥，你從涼州回來，可有去信京城，禀明陛下？
”金喜寶想到什麼，忽然正色問金來寶。

　　 金來寶摸摸鼻子，說話聲音還有些大悲恸哭後的嘶啞：“哪裡來得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