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商暮春的描述聽來，元寶判斷那孩子應當是癡傻沒錯了。

　　 元寶輕歎一聲，為那孩子感到惋惜。

　　 如果伺候裴謹柔生産的穩婆早點發現不對勁，可能就不會造成這樣的悲劇了。

　　 元寶很快理了情緒，又問商暮春說：“那李夫人現在身子如何？
”

　　 從難産的鬼門關中撿回了一條命來，本就已經元氣大傷；還要接受自己辛辛苦苦生下的女兒是癡傻，而且父母還是不省心的……

　　 裴謹柔怕是坐不好月子，身體要落下點病根。

　　 就在元寶這麼想的時候，商暮春說：“挺好的，李夫人真是我見過的最堅韌的女子了。
”

　　 話音還沒落下呢，他又心虛地趕緊瞥了元寶一眼，找補道：“當然了，這‘最’裡面，定不包括師父您！
師父您肯定才是最最堅韌的那一個。
”

　　 瞧他這緊張的模樣，元寶沒好氣笑了，“堅韌又不是什麼好事，一個人要堅韌，那便說明她是遇到難處了。
你繼續說你的吧，不用擔心我計較這些字眼。
”

　　 商暮春嘻嘻一笑，放心繼續道：“李夫人為了養好身子，每日按時吃飯按時吃藥，不管吃不吃得下，她都會謹遵我的囑托。
小玉發病的時候，她也沒有哭或者慌張，每次都在身邊，認真地看我如何護理小玉。
”

　　 “李夫人的父母三番五次鬧到府中，她也不氣不惱，隻讓人把那二人打出去。
當然了，那次崩漏是例外，畢竟哪個做母親的，能忍受自己的孩子淪為别人議論嘲笑的對象？
”

　　 “還有，李夫人還說，小玉的病若是治不好了，她此生不會再生育孩子，會守護小玉安穩一輩子。
她當着我和府中下人小厮的面，就直接同李将軍宣布此決定。
還讓李将軍要是想要個傳承的香火，可以娶個妾室，或者直接跟她和離。
”

　　 聽到商暮春的描述，元寶心中對裴謹柔多了幾分佩服，同時也非常理解裴謹柔的想法做法。

　　 她接話問：“那李将軍怎麼說？
”

　　 “李将軍惱怒。
”商暮春笑開了，“說李夫人竟然這樣想他！
還說他這輩子要是棄李夫人和小玉不顧，或者辜負李夫人了，就讓老天罰他不得好死。
”

　　 “這有什麼好笑的？
”元寶實在不解。

　　 商暮春尴尬撓撓頭，“沒什麼好笑的，就是覺得……覺得像李将軍李夫人這樣伉俪情深的夫婦，真是人們值得學習欽佩。
當然了！
師父您和師公亦是感情和睦，令人豔羨。
”

　　 這下換元寶笑開了，打趣他道：“不用這般羨慕人家，等回頭你和薛二小姐成婚，你和薛二小姐亦可以做感情和睦、伉俪情深的夫妻。
”

　　 見商暮春難為情地低下了頭去，元寶笑得更歡，站了起來。

　　 “行了，你忙吧。
我就先回府了。
”元寶起身，同商暮春告辭。

　　 出了醫館，來到馬車旁，搭上衛春的手上了馬車。

　　 待衛春也上車坐好後，元寶不由打量了衛春兩眼。
.

　　 衛春注意到了，坦然笑着問元寶道：“殿下，您這麼看着我作什麼？
”

　　 “無事。
”

　　 “我早都已經放下了，一個男人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

　　 衛春說得坦坦蕩蕩，元寶信了她七八分。

　　 衛春忽然往元寶的方向湊了湊，“哎，殿下，咱們從這兒回府，多繞一條路，就能經過碧盎酒樓。
您要不要去碧盎酒樓瞧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