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7章 官逼民反氣勢如虹
不知道是誰,無師自通地奪過了殺威棒,用那銅皮鐵棍頭充當撬棒,四五個男人一塊兒使勁,硬生生把莊府大門撬開了一道可以過人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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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啊!
!
”
!
。
“揪出狗王爺!
!
揪出狗官!
!
”
!
。
“要個說法!
”
!
。
“馬上要決堤了,要死大家一起死!
!
”
!
。
大家都很清楚,那黃河之水天上來,任憑是大羅金仙都跑不掉。
如此一來,膽氣越壯。
橫豎都要死了,拉個王爺墊背!
!
怎麼算怎麼不虧!
!
聚集在這裡的百姓越來越多,滾雪球一般,越來越大,他們輕而易舉沖破了莊府的大門,沖過了大院,看到那院子裡的白鶴被吓得直撲棱翅膀,長長的腳丫子一撞,碰翻了腳底下的食盆。
那食盆裡的食物灑了一地都是,叽裡咕噜到處滾,裡面裝的竟是整條魚和大塊肉!
尋常老百姓過年才舍得吃一次的肉!
!
老百姓們全都氣紅了眼,民怨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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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一頭扁毛畜生吃上等牛肉,給老百姓吃折籮!
”
!
。
“那邊的梅花鹿食槽裡,全都是大把新鮮麥子、豆餅!
”
!
。
“真的是太可惡了!
”
!
。
“狗官!
狗王爺!
!
畜生!
!
”
!
。
“可惡——咱們活得還不如畜生!
”
!
。
一個漢子兩眼猩紅,沖到那白鶴跟前,用力擰斷了白鶴脖子,鮮紅的鶴血流出,他鶴血點在眉心,死鶴往旁邊一扔,“鄉親們,去找那狗王爺!
!
殺了他!
”
!
。
“這是官逼民反!
!
”
!
。
“牲口大魚大肉,我們挨餓受凍!
”
!
。
“喪了良心的狗東西,天理不容!
!
”
!
。
一呼百應,血腥味刺激得百姓們越發瘋狂,就仿佛一片飒風掃過莊府前庭,朝着後院席卷。
“王爺!
王爺!
不好了!
”
!
。
管事的跌跌撞撞,沖進蒙瑜的暖閣,“門口的老百姓們反了!
!
他們沖了進來,一個個瘋了似的!
!
”
!
。
蒙瑜還一臉懵逼,旁邊的姜思銘一下子原地直蹦:“剛才不是好好的麼?
!
怎麼才半天功夫就反了?
!
”
管事的哭喪着臉說:“本來是好好的,可是吃了我們施的粥飯之後,突然之間就……就變成這樣了!
”
他也不敢說出讓老百姓吃折籮的事兒啊!
那是要命的!
!
蒙瑜大怒,一拍桌子:“豈有此理!
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
!
之前不施粥的時候就說我們不施粥,這會兒施粥,反而喂飽了有力氣造反了?
!
”
隐隐約約的,聽見外面的鼓噪了。
但是内宅有蒙瑜帶來的大内高手,有他們攔着,災民們一時半會兒進不來。
管事的兩條腿直發抖,道:“王、王爺,要、要不然咱、咱們趕緊跑路吧?
後、後頭還有馬車……”
自出娘胎以來,蒙瑜還是頭一回遇到這種情況。
他的心裡也很慌,但表面上的架子還得拿捏住,不能倒。
皺着眉頭說:“沒出息的東西!
這會兒跑了,讓我回京城怎麼面對父皇?
”
姜思銘對管事道:“你先下去吧!
我跟王爺想想法子。
”
打發走了管事,蒙瑜一把把姜思銘抓了過來:“姜先生,你給我想想法子,怎麼把這些暴民給解決了?
!
呸……我……本王以後,都不來幹這苦差事了!
”
!
。
姜思銘心裡道:巡河本來是最平安又最能見功勞的差事了,你和你那位心上人亂搞河堤,活活造成今天的局面,特麼的還有臉嫌棄苦差事?
心裡着實對這個七皇子,十分看不上。
無奈職責在身,他是姜家人,姜家是繼後的母家,天然就綁在一條船上的。
事到如今,也隻得絞盡腦汁給蒙瑜想法子。
他想了想,說:“王爺既然願意跟百姓共同進退了,那就是萬萬不能跑了。
事到如今,還是用在下的那個法子吧。
”
“什麼法子?
”
“把明湛和秦琴放出來,讓他們到前面去頂缸。
他們如果能夠解決這件事,那麼就是王爺您用人有眼光,是個好伯樂。
如果他們不能解決……在下聽說,那對兒是個死腦筋,總是為那些賤民着想的。
他們肯定會留下跟暴民們共同進退,到那時候,也可以争取到時間,讓王爺您體面撤離。
”
這不是第一次提出這個法子了,之前蒙瑜是聽都不願意聽的。
但事到如今……那些暴民已迫在眼睫,輪不到他不願意了!
他老不情願,哼哼唧唧的道:“行吧,隻好委屈了本王了。
鄉巴佬鄉巴佬,真是的,怎麼哪兒哪兒都有鄉巴佬!
”
“等本王身登大寶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要改了取士的法子,效仿古法,取用九品中正……雲錦說得有道理,那些帶着泥星子上門的狗東西,就配一輩子在泥地裡打滾……”
姜思銘腦門上青筋直跳,不顧尊卑,拉了蒙瑜就走:“好了,别抱怨了。
王爺,請這邊來。
”
……
“阿湛,外面好熱鬧啊。
”秦琴拿出懷表來,看了一眼,“比你說的,要遲了好幾個時辰哦。
”
外面那動靜,她一聽就知道,是老百姓們忍無可忍,撞門進來了。
這一天一夜裡,他們被軟禁在屋中,時而探讨形勢時而下棋。
明湛固然如如不動,秦琴卻也是穩如泰山。
明湛擠擠眉:“夫人真是好有性格,不光沒有吓得瑟瑟發抖,嫌人家遲了?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不想看到這麼個畫面,但是沒法子,蒙瑜那蠢貨,最終還是鬧到那地步。
”
秦琴說:“對啊,我是真的嫌遲了。
可見老百姓們的忍耐力還是很強,如果換了我,昨天下雪那會兒,就沖了城門了。
”
“夫人,你這算是有勇無謀?
”
“如果連‘勇氣’兩個字都沒有,那還談什麼?
”
“……”明湛竟然覺得,秦琴的歪理,很有道理。
他笑了笑,說:“啊,那就算是我輸了。
請問夫人要罰我什麼?
”
他那毫無賭性和脾氣的樣子,倒是叫秦琴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把她鬧得很無語:“罰你學小狗叫三聲算了。
”
就帶着那麼明顯的放水味道……
明湛一樂,正打算欣然從命。
誰知道門口鐵鍊子“嘩啦啦”的響動着,緊接着,門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