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8章 憶苦思甜不能少啊
秦琴啧啧嘴巴,道:“話說得有道理。
但你我都不是專門伺候園子的人,你隻跟我說,你預算花多少銀子在這上頭,我喊幾個主管給你配好的就是了。
剩下的,就讓他們兩下裡對接折騰去。
最後等總的圖樣出來了,你過個眼就好了。
省事省心。
”
花芷韻一拍大腿:“正有這個想法!
就按照你說的辦!
”
!
。
談好了正事,飯也吃好了。
桂花已經開過了,接着的是菊花,蟹爪、曉色、粉球……都有。
花芷韻站在彩玻璃窗内,往外看那菊花,看得出了神:“姐姐,你是真會過日子的。
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分号,也是處處細節,一草一木,一花一草,看着都是那麼賞心悅目。
”
秦琴道:“習慣罷了。
你也做得不差的啊。
”
花芷韻笑眯眯的:“你啊,真會說話。
說話讓人聽着舒服。
行了……你有事情的話,先忙去,我在這邊逛逛再走。
”
“好。
”秦琴道,“我還沒走呢,得看看這個季度的賬本。
”
秦琴帶着管事馬叁,進了賬房。
這地方邱娅不好進去,她坐在回廊下,發着呆,手裡無意識揉搓着酸疼的雙腿。
真是奇怪啊,也沒有做什麼事情,怎麼雙腿就酸了?
揉搓了一會兒各處穴道,邱娅才覺得舒服一些,直到此時,才意識到身邊花芷韻在主動跟她說話。
她扭捏着回過頭去,看到花芷韻笑眯眯看着自己,她臉一紅:“對不起,花夫人,剛才我沒聽見……”
“沒事。
”花芷韻看着她,“你按摩的手法好内行,從前在軍中呆過?
”
邱娅點點頭,“是的。
”
“聽說,你原本是旁支的女兒,被過繼過去的。
”
邱娅臉上發燒,有種什麼都被人看透了的感覺,不過還是不敢隐瞞,低了頭,微不可見地點頭。
她低聲說:“是。
”
花芷韻道:“你沒有必要感到羞愧,這是你的機緣。
不過……如果是要遵從皇上的旨意,想要給明大人做妾,那就别肖想了。
”
聽出來這是敲打自己,邱娅閉了閉眼睛,身子微微顫抖。
勇敢地擡眸,看着花芷韻,她認真道:“我從來沒這麼想過,我是想要跟在秦郡主身邊,是想要成為她那樣厲害的女人。
至于嫁人,那是我從不敢肖想的話題!
”
花芷韻眨眨眼睛,有些愕然。
邱娅低了頭,有些洩氣,咬着下唇道:“您信不信都好……”
沒想到,花芷韻飛快地說:“我信。
”
邱娅猛地擡起頭:“嗯?
您,您不會敲打我、磋磨我?
”
花芷韻啞然失笑:“好端端的,你既不會成為我最好朋友的妾侍,那我和你無冤無仇,沒有利益沖突,幹嘛要磋磨你?
不過,既然你想成為秦姐姐那樣的人,那你就好好的看看咯。
”
她笑眯眯地,很滿意地,離開了屋子。
留下邱娅一個人,木愣愣的發呆。
秦琴對完了賬出來,對邱娅說一聲“走了”。
邱娅跟了上去,一路上,不斷偷偷打量秦琴。
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那麼多人,願意維護她,幫助她。
秦琴又怎麼不知道她在偷偷打量自己,找了個空隙,跟她對視回去。
倆人在馬車車廂裡,目光對接。
邱娅倒好像幹什麼壞事被抓了現行似的,别别扭扭地,逃之不疊。
秦琴不緊不慢地問道:“你有什麼話想說麼?
”
邱娅隻覺得渾身上下發癢,鑒于教養,沒有亂動亂撓,隻是不自然地說:“我在想,為什麼大家都那樣維護您。
您真有魅力……您能夠走到今時今日,肯定離不開很多人的幫助吧?
”
羨慕得很。
秦琴完全沒有否認:“那當然。
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
怎麼能少得了朋友和貴人呢?
”
邱娅心裡滿不是滋味,又是羨慕,又是帶了些許嫉妒,道:“真羨慕夫人。
”
秦琴呵呵一笑,道:“羨慕我什麼?
是羨慕我一出生就死了娘,還是我爹被叔叔嬸嬸坑害沒了所有的撫恤銀子和田地?
是羨慕我從前家裡住在小漁村三年裡頭兩年旱,旱災就得去逃荒,還是羨慕我望天打卦風裡雨裡望海奪食?
”
邱娅瞳孔地震,下意識搖頭:“不,我不相信。
人到了哪個境地裡,怎麼可能爬的起來?
怕是夫人……誇張了?
”
秦琴微微歎氣,看來,憶苦思甜的教育不能少啊。
隻不過,隻對着邱娅一個人,就太浪費了。
改日得好生上個集體課,給大家夥來個思想改造。
哎喲,你說她一上輩子行軍打仗戶外生存,這輩子掙錢發家緻富偶爾動動筋骨的,咋人到中年,混到要幹政委的活兒了呢?
就很跨界。
她懶洋洋道:“信不信由你。
畢竟耳聽為虛,我這邊上下嘴皮子一碰,可信度也就打了個七八九成的折扣啦。
”
邱娅被擠兌得困窘起來,手不安地揉捏着裙角:“夫人,我不是這個意思……”
“秦琴!
”
!
。
“秦琴!
!
!
你給我滾下車!
!
”
!
。
馬車驟然停下,馬兒被勒得直叫,一時之間,鬧起了小小的騷亂。
秦琴皺眉,道:“靠,年紀大了,開始耳朵不好了,竟然幻聽……”
那嗓門調調,居然是李壹珩那個老不死的娘親李大嬸?
!
她吩咐道:“趕路。
要進宮呢,耽誤不得。
”
她話音未落,又有另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救命啊!
撞死人啦!
!
王妃撞死人啦!
!
!
伸冤啊,天理在哪裡?
!
青天大老爺在哪裡?
!
王法在哪裡啊?
!
”
這尖聲尖氣、拿捏十足的嗓門,也是熟悉得很。
秦琴啞然失笑,樂了:“特麼的,這是黃大仙掉進臭豆腐缸子裡——臭一塊兒去了啊?
”
邱娅:“?
?
?
”
車廂外面,喧鬧越甚。
馬車車夫喝了半天,沒用。
又有了些動靜,也沒啥用。
約莫也就是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馬車車夫的腦袋從外面伸進來:“夫人,不知道哪裡來的倆潑婦,躺在了咱們車輪子底下。
她們身上竟然帶着皇上禦賜的免死金牌,打不得罵不得,小的無能,實在拿捏不了!
請夫人做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