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把我放在眼裡?
”
王思聰渾身一震,臉上的神色從最初的錯愕,慢慢變成不解,最後隻剩下茫然。
他可是江北王家有史以來最強天才。
更是整個南疆年輕一輩最強者。
此次武道科舉江北考區的魁首。
毫不誇張的說……
在整個南疆考場之上,若說誰能夠跟甯無缺一争域試魁首之位,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王思聰。
他可是甯無缺最大的競争對手。
平心而論。
倘若換成身患暗疾的是甯無缺,王思聰絕對不會出手相助。
可甯無缺不但出手了。
而且。
分文未取!
這種感覺就好比自己在外打了幾年工,憋足了勁要在回村的時候跟自幼家境遠超自己的發小一較高下。
結果。
等回到村子之後。
這才發現發小早已經離開了村子,成為大城市中的首富一般。
憋屈啊!
不甘呐!
可又有些無可奈何……
陳興拍了拍一臉茫然的王思聰,臉上的神色複雜無比:“與這樣的人生在同一個時代,是你的悲哀,同時也是你的幸運。
雖然可能在他的眼裡你連屁都不是,但好歹是幫你治好了沉積多年的暗疾,不是嗎?
”
“……”
王思聰看着陳興,心中吐槽:你禮貌嗎?
哪有這樣安慰人的呀?
王思聰心思接連轉動着,片刻之後,他才是收拾好了心态。
他擡頭看向院落的方向,緊了緊袖子下的雙拳,暗自咬牙道:“罷了,念在你給了我治療體内暗疾之法,待到南疆域試之時,我可以選擇網開一面。
但,殺弟之仇不得不報,到時便隻廢你修為,留你一條活路吧!
”
一念及此。
王思聰轉身離去。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陳興輕歎一聲。
随即轉身看向一旁臉色陰沉的牛華。
相比于他跟王思聰。
甯無缺從頭到尾都是直接無視了牛華,哪怕牛華如何擺低姿态,甯無缺都不為所動。
這對于向來高傲的牛華乃是前所未有的恥辱。
“牛大師……”
陳興上前。
可他剛開口,牛華便是哈哈一笑打斷了他的話:“陳會長無需多慮,年輕人嘛恃才傲物能理解,理解……”
話雖如此。
可他在提到恃才傲物和理解的時候,卻是咬牙切齒,音調格外的沉重。
陳興微微皺眉:“牛大師,那甯無缺可是我家師尊的貴客,您可千萬别亂來啊!
”
“放心放心,我怎麼可能亂來呢?
”
牛華哈哈大笑道,“我心裡跟明鏡似的,知道什麼人不能得罪,你放心吧!
”
陳興盯着牛華,卻是一言不發。
牛華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眼神陰郁:“陳會長,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情要處理,那我就先走一步!
”
話音一落。
牛華轉身揚長而去。
陳興凝視着牛華離開的背影,略微猶豫了片刻,便是放棄了跟上去的打算,長歎一聲:“罷了,希望你能想開點吧!
”
至于牛華。
他真的能想開嗎?
顯然不可能!
隻見他一路離開了普陀山,直奔普陀城中,納蘭潳所在的那間别院趕去……
卻不說院落之外的事情。
禅院内。
姜水流雙手捧着一杯茶,畢恭畢敬,九十度鞠躬站在甯無缺的面前:“甯大師,今日之事皆是姜某人的錯,我不知那幾人與你竟有這些沖突在身。
我這便以茶代酒,萬望甯大師見諒……”
“姜總會長快快起來。
”
甯無缺連忙将姜水流攙扶了起來,臉上帶着哭笑,“姜總會長何必如此?
這些事情與你并無關系……”
姜水流搖頭道:“那陳興乃是我門下首徒,王思聰亦是我引薦之人,尤其是那牛華……想必甯大師也看出來了,先前我本想借助他制衡您門下的兩位高徒……”
“姜總會長,你如果當我是朋友的話,就不要再提此事!
”甯無缺無奈道。
見狀。
姜水流知道甯無缺的确未曾怪罪自己,心中松了口氣的同時,點頭說道:“好好好,我不提了。
那咱們還是談一談拜師的事情……”
可甯無缺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等一等!
”
甯無缺直接打斷了姜水流的話,“姜總會長,如果你是想要拜師的話,此事也休要再提。
若隻是切磋交流煉藥一道那絕對沒問題,我随時歡迎姜總會長來找我,并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但你若是要拜師,請恕我無能為力!
”
對于甯無缺而言,收下姜水流為弟子的确有很大的好處。
至少。
一旦他成為姜水流的師尊,意味着背後站着的便是煉藥師總公會。
這可是一大助力。
但同時也将讓甯無缺的敵人對他更加的忌憚。
昔日隻是大炎王朝皇帝一句“舉世無雙”的評價,便已經讓不少人對他動了殺心。
若是再暴露自己懂得煉藥之道,更是煉藥水平還在姜水流之上。
這讓那些敵對之人不是更加的寝食難安?
不說别人……
單單是一個歐陽龍象,隻怕就要忍不住破釜沉舟,拼死也要弄死自己了。
看着姜水流還想說話,甯無缺忙看向一旁的玄靜禅師。
“阿彌陀佛!
”
玄靜禅師雙手合十,看着姜水流,說道,“老姜,甯施主不願收你為徒,必然是有他自己的顧慮。
你何必再強人所難呢?
更何況,甯施主不是已經答應了你,即便不拜師,他也會傾囊相授嗎?
”
甯無缺接着說道:“玄靜禅師說的沒錯!
”
姜水流面色複雜的看了眼甯無缺。
甯無缺給他的感覺,便好似一汪深不見底的大湖。
若是能夠拜師。
必然有希望得到甯無缺傾囊相授,甚至追求那夢寐以求的藥王之境。
可若不拜師的話。
誰知道甯無缺說的傾囊相授有幾份真的幾份是假?
甯無缺心如明鏡,一眼便是看出了姜水流的擔憂。
可收下姜水流,着實弊大于利。
沉默之中。
還是玄靜禅師打破了僵持:“二位,是否可以聽我一言?
”
“大師請講!
”
二人齊齊看向玄靜禅師。
“阿彌陀佛!
”
玄靜禅師雙手合十,一臉慈悲道,“甯小施主,我觀老姜執意拜你為師,心意堅定,而貧僧也看出你心中多有顧慮。
既然如此,何不将決定權交給上蒼來定?
”
“上蒼?
”
甯無缺和姜水流都是一愣。
玄靜禅師取出一副聖杯,道:“此聖杯常年跟随在貧僧身邊,沐浴佛法,受佛祖庇佑。
便由甯小施主投擲聖杯,決定是否收老姜為徒,如何?
”
玄靜禅師看向甯無缺。
甯無缺猶豫片刻,點頭道:“好吧!
”
玄靜禅師再看向姜水流。
姜水流面色變換了幾下,狠狠一咬牙,道:“罷了,便依大師所說,聽天由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