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鮮血,飛濺到了其餘兩個老者臉上,兩人一時間都有些沒回過神來。
他們,說穿了隻是受人所托,故意激怒一下韓陽而已。
可這效果似乎好過頭了。
任誰都沒有想到,這個飛升上來的新人,居然是個愣頭青,一言不合,拔刀殺人。
此地可是在星宿山啊。
“你……你狗膽包天,竟敢亂殺無辜……”
為首老者想要擡手指向韓陽。
不過想起韓陽方才所說的話後,急忙飛快的将手放下。
太莽撞了。
這個新界主,是個什麼都不懂的下界蠻子。
他們皮嬌肉嫩、身份高貴,可不想跟這種人玩命。
铮。
刀鳴之聲再次響起。
為首老者話沒有說完,也被一劍枭首。
腦袋落地,咕噜噜轉了幾圈,臉上還有着滿滿的錯愕之色。
仿佛再說:我都沒指你,為何還要殺我……
韓陽收刀,斜指地面,鮮血沿着刀身流淌而下,沁入了下方。
他繼續淡淡說道:“我,不喜歡你說話的語氣。
”
卧槽。
剩下那個老者,目瞪口呆,一臉呆滞表情。
這特麼……哪裡來的怪物。
不喜歡被人用手指着,要殺人。
不喜歡說話的語氣,也要殺人。
會不會不喜歡自己看他的眼神,也要殺了自己?
那老者心頭一個激靈,急忙低下頭,壓根不敢往韓陽這邊多看上一眼。
轟!
就在此時,一道驚雷炸響。
五個身披金甲的男子,出現在了第六殿前。
見到地上的兩具屍體,其中一個武将眉頭微微皺起。
剩下那老者像是見到了主心骨一般,急忙高喊出聲:“執法使大人!
此人膽大包天,竟在儲才殿前殺人,您要為我們主持公道啊……”
為首那金甲武将凝眉看向韓陽,冷冷喝問:“你,因何殺人?
”
韓陽嘴角微微一翹,淡然說道:“這三人驚擾了我修煉,險些令我走火入魔,一時不忿,才會将他們斬殺,是我的過錯。
”
“……”
金甲武将表情為之一愣。
和預想中的劇本不一樣啊。
按照正常情況發展,這個新人不該義憤填膺的站出來,指責三人搶奪他的儲才殿,所以才導緻沖突發生嗎?
這麼一來,按照規矩,兩邊人都要去執法殿走一趟,問清楚是非黑白。
結果現在還沒開始審問,對方竟然就主動招供,而且,理由也算合情合理。
驚擾到儲備聖子聖女的修煉,本來就是死罪。
誰說這小子是個什麼都不懂的下界蠻子?
簡直……比山上待了幾千年的老油子都要奸猾!
“一群廢物!
”
金甲武将心中冷哼一聲,表面上例行公事的說道:“既然雙方各有理由,就一同去執法殿……吧……”
铮!
一句話沒說完,韓陽竟然再次出刀。
噗!
剩下那個老者的頭顱,也飛上了半空。
倉啷!
倉啷……
執法隊五個執法使,全部亮出武器。
反了。
竟敢當着自己等人的面,再度殺人?
别說隻是第六殿的天才種子,便是排在前三殿的那幾個,也不能如此的肆無忌憚。
金甲武将暗自冷笑不已。
蠻子,就是蠻子。
看來自己這趟差事,不費吹灰之力就可完成。
他正想開口下令讓韓陽繳械,誰想到面前的韓陽一臉無辜,一攤手說道:“幾位都看到了吧,這人竟然用神魂功法攻擊我,若不是我反應過快,已經被他所傷……”
“……”
五個執法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頗為無語。
他們從未見過耍無賴耍得這麼明目張膽之徒。
下界蠻子就是愚蠢,難道不知道儲才殿外布置有特殊法陣,任何神魂攻擊都會出現異常波動嗎。
“胡說八道,你……”
金甲武将大咧咧的上前一步,就要下令拿下韓陽。
啪嗒!
韓陽突然動作飛快的一閃,手中刀,居然架在了此人脖子之上。
與此同時,韓陽臉上那種人畜無害的笑容,開始慢慢斂去,語氣變得陰寒森冷。
“你說,我要是一不小心殺了你,會有什麼後果?
”
這一幕,驚住了在場所有人。
在星宿山山腳下,對執法隊動手,絕對是數百上千年來的第一次。
金甲武将盡管臉色有些不自然,可卻沒有慌亂,狠狠的說道:“小子,我勸你識相一點,我們乃執法殿執法使,你若敢殺我……”
噗。
話音未落,他的一顆人頭,同樣高高飛起。
怎麼敢?
至死,這位執法使臉上,都是一副難以置信之色。
還沒有入宗,就擅殺執法使,無異于十惡不赦,絕對難逃一死。
這個下界蠻子,是假瘋……還是真瘋?
其餘四個執法使,也都被濺了一臉的血,退開數步後,呆在了當場。
要知道,星宿山的執法使,每一個修為都有武宗境。
誰能想到,竟然被一個新來的小武皇給輕易斬殺?
他們這才明白過來,哪怕沒有人領入星宿山,這位新界主,也絕對有資格參加第一序列考核,成為聖子候選。
自己等人,簡直豬油蒙了心,居然設局陷害這樣一尊人物。
啪!
韓陽笑了笑,用帶血的刀指了指其中一個執法使,淡淡問道:“還不叫人?
”
那個執法使心中一怔,随後,就見到韓陽翻轉了刀鋒,他急忙臉色一變,捏了一個手印。
轟!
一道流光沖天而起。
噗噗噗噗。
在流光升空的瞬間,韓陽卻已手起刀落,四道刀光如驚雷一般劈殺而出,将剩餘四個執法使,全部斬殺。
殺了人之後,他才好整以暇的回到第六殿門口台階上,一屁股坐下,從納戒中拿出昔日李玄魚釀造的寒冰醉,猛地灌了一口。
暢快。
……
一炷香之後,當星宿山執法長老降臨第六殿之際,便看到了詭異一幕。
一個白衣少年,坐在血泊之前,醉眼惺忪的品着佳釀。
而在他面前,則是橫七豎八倒着七八具屍體。
執法數百年,這長老都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殺戮執法隊,毫無疑問……是死罪。
可此人殺了人,為何不跑,竟還大咧咧的有空飲酒?
他冷冷擡起頭,看向坐在台階上顧自喝酒的韓陽,怒聲道:“你是何人?
又是誰給你的膽子,你竟然……”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韓陽打斷。
韓陽頭都沒擡,慵懶說道:“你處理不了這裡的事,叫人吧。
”
“什麼……”
這個執法長老,明顯是不知情之人,他正要開口呵斥,臉色驟然一變。
嗡!
光影一閃,一個玄衣青年,從他身後的黑暗之中鑽出。
“十九殿,佐鳴?
!
”
執法長老動作一停,一眼便認出此人身份。
星宿山,共有四大傳承。
劍、刀、棋、雜。
刀劍棋,自然就是三才聖者絕雲子留下的三脈傳承。
而雜,則是星宿山獨有的下屬宗門發展出來的一個派系。
這一派系,勢力逐漸壯大,甚至壓制了刀與棋兩脈。
而眼下出現的佐鳴,就是雜脈中的天之驕子之一,當前……位列第十九殿。
看地上三具屍體身上服飾,也是雜脈武者,應是他的仆從。
佐鳴現身之後,沒有理會執法長老,徑直目光冰冷的看向韓陽:“是你殺了我的人?
”
韓陽沒有理會佐鳴,喝了一口酒後,繼續對執法長老說道:“看來你是真的什麼都不知情,既然如此,就不要繼續趟這一趟渾水,繼續叫人……”
執法長老面色一黑。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一旁佐鳴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不得動手……”
執法長老急忙出聲呵斥,可惜,為時已晚。
嗡!
一閃消失的佐鳴,居然從韓陽身後的光影中出現,手中一抹黑光,毫不留情的斬向韓陽脖頸。
身如鬼魅,招式邪異。
竟似……可以行走在黑暗之中,随意于兩個影子之間閃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