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焚天門武者臉色慘白,哆哆嗦嗦,卻一句話也不敢說。
隻能眼睜睜看着自己斷臂處的鮮血,流淌,濺落在甬道之内的地面之上。
他更加确信韓陽就是一個瘋子。
韓陽卻是不動聲色,持刀而立,像是在等待着什麼。
漸漸的,有厮殺聲由遠及近而來。
其中一條甬道内,邢武烈的身影驟然出現。
他的身後,是七八隻銅屍。
“快跑!
”
在看到韓陽的瞬間,他嘶吼一聲,就準備掉轉方向。
别看因為遺迹名額的事情,他有些瞧不上韓陽,但關鍵時刻,他還是沒禍水東引。
這人人品算是不錯。
韓陽感慨一聲,高聲道:“刑師弟,我就是在等它們,引過來吧!
”
刑師弟個鬼啊!
你以為你是元門大師兄,血蓮劍客嗎!
邢武烈腹诽了一句,正想罵一句韓陽不知所謂,就看到了韓陽身後廣場之上的近百隻銅屍的屍首。
“這家夥……這麼強?
”
邢武烈一咬牙,掉轉方向,沖向韓陽。
直到這時候,他才發現韓陽身邊居然還站着一個焚天門弟子,正抱着斷臂,躲在一旁瑟瑟發抖。
“韓師弟,你……”
“叫師兄!
”
話不投機半句多,邢武烈别過臉,幹脆不搭理韓陽。
這時,那七八隻銅屍也嘶吼着撲向三人。
倉啷!
刀出鞘的龍吟聲響起,邢武烈隻看到一抹凄厲的刀光,在昏暗的甬道之内亮起,那七八隻銅屍的動作便齊齊一僵。
下一刻,所有銅屍屍體四分五裂,遍布甬道。
“你……究竟是什麼人?
”
邢武烈遠離韓陽,眼神中多了一抹警惕。
韓陽太強了!
簡直強悍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韓陽指了指身後的廣場,道:“裡面應該有一柄下品靈器作為陣眼,你去拿過來!
”
邢武烈本來不想搭理韓陽,但下品靈器四個字讓他眼前一亮,屁颠的沖進了廣場。
真正踏入近百隻銅屍的殘肢斷臂之中,邢武烈才意識到韓陽的可怕。
這種刀槍不入的銅屍,極為難殺。
即便有靈器在手,也隻能硬拼三四隻,再多就将極為危險。
可這裡近百隻銅屍,居然全部被韓陽擊殺。
這殺傷力,恐怕已經不比金骨七重差!
“也不知道宗門從哪裡找來的怪物……”
邢武烈邁步走向廣場中心,果然發現一枚下品靈器,插在一個祭壇之上。
詭異的是,那些銅屍死去之後,黑色的屍血正源源不斷的向祭壇彙聚。
就連祭壇之上的下品靈器,似乎也被染上了一層黑色。
邢武烈硬着頭皮,伸手去取祭壇之上的靈器。
在靈器入手的瞬間,他明顯感覺到自己被一股惡意盯上了。
這股惡意,讓他不寒而栗,脊柱都有些發麻。
“混蛋!
被那個姓韓的坑了!
”
邢武烈發現自己手掌與下品靈器接觸的地方,居然出現一塊銅錢大小的屍斑。
而且,随着時間推移,屍斑在緩慢的增加。
按照這個速度,恐怕三兩天之後,這屍斑就會遍布全身。
“韓陽!
這特麼是怎麼回事!
”
邢武烈憤怒咆哮。
韓陽淡然的瞥了他手掌的屍斑一眼,道:“這是屍斑啊,沒見過嗎?
”
說完,還有一種你真是少見多怪的眼神瞥着邢武烈。
邢武烈脖子上青筋直跳,“老子能不知道這是屍斑嗎!
你是不是早知道這靈器有問題,故意坑我!
”
“那當然,要不是靈器有問題,我為什麼要等你去拿。
”
韓陽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邢武烈被氣的幾乎炸裂,要不是知道自己幹不過韓陽,他早就撲上去将韓陽碎屍萬段了。
韓陽一臉無所謂的解釋道:“那靈器是陣眼,要是不拔出來,等屍血積累到一定程度之後,會激活銀屍甚至金屍……你修為那麼弱,不廢物利用去拔靈器,難道讓我這個主戰力去拔?
”
邢武烈張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特麼說的好有道理。
老子弱,就該老子沾染屍氣。
邢武烈憤懑的躲在一旁自閉去了。
這一刻,他無比懷念義氣無雙的血蓮大師兄。
若是血蓮大師兄在此,絕不會像韓陽這般無恥。
就在這個時候,厮殺聲在再次傳來。
片刻後,先後兩道身影,從四通八達的甬道之中竄出。
赫然是鳳凰山的兩人。
一看到持刀而立的韓陽,藍彩鳳頓時雙眼冒火,新仇舊恨加在一起,讓她毫不猶豫的引着銅屍撲向韓陽。
就在韓陽準備動手的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在甬道之中響起。
“喲,這裡挺熱鬧啊……”
下一刻,一道被夜明珠拉長的影子,出現在不遠處的甬道中。
“呵,鳳凰山的蠢娘們!
”
那人嗤笑一聲,悍然出手。
一道驚鴻自其手中亮起。
槍出如龍!
槍勢如摧枯拉朽一般,撕裂了藍彩鳳身後的六隻銅屍,餘勢不減,直刺藍彩鳳的面門。
當!
藍彩鳳手中刀橫在胸前,精準的抵住了來人的槍尖。
一聲輕鳴。
藍彩鳳身形倒越出七八丈遠,靈巧如猿猴一般在甬道四壁幾個穿梭,避開了來人的鋒芒。
“一點寒星,十丈天!
你是景天星!
”
藍彩鳳袍袖揮舞,在身前布下一層桃色毒煙,才面色凝重的開口。
夜明珠的照耀下,持槍那人終于露出真面目。
此人一系青袍,潇灑不羁,有一股書生意氣。
隻是,此人的臉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駭然變色。
他左邊半張臉如尋常人,右邊半張臉,卻是布滿屍斑,顯得極為邪異。
甚至,右邊半張臉的嘴角,都勾起一抹不自然的弧度,像是在嘲笑什麼一般。
“景師兄!
”
邢武烈看到這一幕,臉色微變,急忙就想要上前。
卻被韓陽以刀背攔下,“此人未必是景天星……”
邢武烈不知道先前曲一鳴和馬行空的時候,不由得怒視韓陽。
手持長槍的景天星卻在這時輕笑道:“小烈,這位師弟說的不錯,我的确算不得景天星了……”
言罷,景天星徐徐轉過身。
邢武烈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景天星的右邊身軀,竟已經腐朽不堪,有大量如煙似霧的黑氣,不斷從其右邊身軀之上散逸而出。
讓景天星整個人顯得猶如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