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率先發難。

　　 “程文啊，你說你在雪城做的好好的，來省城做什麼？
”

　　 “我們李家，汽車零部件供應生意遍布全球。
一輛車，涉及的各類供應産業多達三萬多個線條。
而我們李家，負責的是最為重要的其中三百多個産業内容。
”

　　 “在北國造車，沒有我李家的企業供貨，他們就開不了工。
”

　　 “這還是隻是一方面。
工廠機床、電子芯片、小家電原材料、鐘表、電子産品……”

　　 陸程文哈哈一笑：“李老，知道李家家大業大，您那三百多個産業内容我看過，确實做得不錯。
但是您怎麼沒有自己的造車廠啊？
李家沒有自己的汽車品牌，都是零部件的品牌，這是不争的實事。
”

　　 李老瞪起眼睛：“你以為造車那麼簡單？
要有品牌，有傳承，有技術，有研發，有……”

　　 “說穿了，不就是缺錢嘛！
”

　　 陸程文道：“李家隻不過是在汽車端的一些分支流水線賺些蠅頭小利，趕上最近二十年造車業蓬勃發展，相關零部件供不應求，所以李家才能穩坐省城，輻射全國。
但是！
”

　　 陸程文道：“現在風向變了吧？
新能源汽車異軍崛起，您那三百多條産業線裡，最重要的發動機閥門、油氣管等主營的項目，沒有以前的銷量好了吧？
”

　　 李老臉色很是尴尬。

　　 他哪裡能想到，陸程文對自己家的産業了解得這麼透徹，一語中的，直切要害。

　　 陸程文一伸手，唐依依愣在原地。

　　 “幹什麼？
”

　　 “包！
我的包！
”

　　 “哦。
”

　　 唐依依把陸程文的公文包遞給他。

　　 陸程文看着唐依依：“給我拿出來，李家的産業報告。
”

　　 “啊……”

　　 唐依依開始翻找，翻得滿桌子都是。

　　 陸程文尴尬地摸着鼻子。

　　 所有人都看着唐依依，這是秘書！
？

　　 陸程文這招了個什麼秘書？
除了睡覺還會别的麼？

　　 現場很尴尬，所有人都在等唐依依，唐依依手忙腳亂，越着急越找不到。

　　 陸程文隻能指揮：“那個，那個，壓下面一個角的那個，綠色标題的，對，拿過來。
”

　　 唐依依趕緊遞過去。

　　 陸程文握着那份産業報告：“這裡，又對汽車行業前景分析、市場分析、未來汽車消費潛力、國家路況信息，以及未來汽車行業新能源扶持項目的具體分析……”

　　 “當然，這隻是精簡出來的最後總結。
但是從這份報告裡，我們可以預見，未來，是新能源的天下，是華夏造車業崛起的時代！
”

　　 “燃油車，最多還有幾十年的光景，而且會一直下滑，一直下滑……”

　　 “李老，您的什麼内燃機、什麼閥門、什麼油氣管……不吃香了。
長鋒電池了解一下？
”

　　 李老臉色尴尬：“就……我們也在轉型……而且我們也不是隻供給造車企業，我們還涉及……”

　　 “涉及什麼都沒用！
”陸程文打斷道：“汽車業的大變革不是即将到來，而是已經開啟！
你們今後會越來越下滑，沒有車企的訂單，你以為靠一些小家電、廚衛用品和鐘表首飾，還能拿到那麼多訂單嗎？
做夢吧，李老！
”

　　 趙老站了起來：“陸程文！
你不要那麼狂妄，是，老李估計是要走下坡路了，但是……”

　　 李老都氣懵了：“不是老趙你特麼……”

　　 趙老不理他，繼續道：“但是！
在省城，金融、證券、股票、基金、投資、地産、稀有金屬……我們趙家……”

　　 “包圓啦？
”陸程文道：“你說的那些，這幾家誰沒在做？
張家有沒有在做？
祥雲有沒有在做？
大聖集團、厚德集團、千峰集團……誰在省城沒有這方面的業務？
還有省城商會所管理、協助的數以萬計的大、中、小企業，誰特麼沒點金融、股票方面的業務？
”

　　 “你們趙家，完全是靠炒錢、炒貨、炒票子在喝老百姓的血！
在鑽市場的空子！
唐依依，把他們老趙家的那個報告給我拿過來。
”

　　 唐依依本來都聽傻了。

　　 她以前認識的陸程文，就是開豪車，戴名表，泡明星，揮金如土、紙醉金迷的形象。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陸程文和人進行商業談判。

　　 雖然不是正經的談生意，但是這涉及到大聖集團是否能在省城獲得一席之地，十分重要。

　　 而陸程文霸氣縱橫，指點江山的樣子，着實是有點王者風範，有點帥啊！

　　 唐依依都看傻了，這小子還有這樣一副面孔？

　　 此時被陸程文一叫，回過神兒來，愣了半天，趕緊繼續翻找。

　　 陸程文郁悶地道：“那個那個……那個紫色封面的那個，不是，那個冷清秋給我寫的情書，诶對了，這個不能給你們看，這死丫頭寫得有點黃，很不要臉。
”

　　 陸程文趕緊把情書拽過來，揣自己兜裡。

　　 唐依依興奮地道：“真的？
給我看看呗？
就一眼！
求你了！
”

　　 陸程文看着她：“你有病？
幹活！
”

　　 陸程文抄起那個李家的報告：

　　 “去年一年，趙家涉及的商業調查有三百多起！
不信任提案一百多條！
監控部、商業調查科的警告五百多次！
光是監控部門的整頓通知書就九十多封！
除此以外……”

　　 “陸程文！
”趙老激動地道：“這種事情，家家都一樣，你專挑我們家說，沒意思了吧？
”

　　 “趙老啊，您站在這裡，我當然就說您啦！
路邊攤煎餅的，肯定跟我沒關系的。
”

　　 陸程文笑着把材料扔到趙老跟前：“我要是想打你，這份材料就能要你們趙家半條命！
”

　　 趙老趕緊奪過材料：“這……這都是内部材料，是我們家的商業機密，你怎麼會知道的？
”

　　 陸程文道：“專業人辦專業事，不需要違法亂紀，隻要找對了渠道，抽絲剝繭，這些材料很多大集團都能拿得到。
這一點，在座的各位都很清楚。
”

　　 陸程文說的沒錯。

　　 即便掌握不了全盤，掌握這些也足夠了。

　　 那些搞商業調查的，在正常的、公開的材料裡，分析出這些數據，其實不難。

　　 但是！
這需要極高超經驗、運算力、情報分析力……不是一個人，或者幾個人就能做到的。

　　 這間接也露了一手，就讓你們知道知道，大聖集團背後的精算師、分析師、情報彙總部門，到底有多強大！

　　 這種工作，哪怕是在座的幾位老家夥，要做起來，怕是也要折騰的夠嗆。

　　 陸程文僅僅兩千億的盤子，竟然能雇傭得起這麼強大的團隊嗎！
？

　　 趙老臉色鐵青：“我……我不相信，就憑你陸程文，在合法的途徑下，能拿到這樣的數據情報！
我不相信！
”

　　 陸程文坐在那裡，攤開兩手：“我有冷清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