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1228章 兄弟亮劍割情義,同門相殘埋禍根
劉崇俊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其實以他的身份,這種小事要壓下去并不難,就像姜子豐說的,他是大師兄嘛。
可姜子豐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讓他落個護短的名聲,而且是為了護兩個非正式弟子,破壞了天都的規矩,這必然會引起其它弟子的不滿。
而且姜子豐的必然有後續的手段,把這個事情擴大化。
劉崇俊并不怕姜子豐,怕的是站在姜子豐背後的高傒。
這是一盤大棋,棋手不是姜子豐,也不是他劉崇俊。
他們都是這個棋盤上的棋子。
真正的棋手,是師父雲陽子,和高傒為代表的姜氏仙族。
整個天都二代弟子當中,隻有劉崇俊真正明白師父的難處,明白師父為什麼留在萬仙陣中不再出來。
作為大師兄,他必須要守護好這個家,守護好宗門,也要替師父争口氣。
這時候,他想起了列乘風。
‘老二啊,老二,如果你在就好了,以你的能力,我們兄弟倆聯手,怕什麼高傒?
就算姜子牙來了,我們也可以争上一争!
’
劉崇俊這麼想着。
可惜,列乘風已經三十多年沒回來了。
向晚晴回山後向他彙報過二師兄的情況,說二師兄已經化道而去,雖語焉不詳,劉崇俊也沒有細細追問,但他相信向晚晴,知道自己這位二師弟大概率是回不來了。
“大師兄,您有什麼可猶豫的呢?
”姜子豐皮笑肉不笑地說,“莫非是有什麼隐情,非要護着他們兩個?
總不會是您在山下的私生子吧?
”
“住口!
”向晚晴大喝道,“十五師兄,你怎麼可以出言不遜?
他可是我們的大師兄!
你忘了小時候他是怎麼照顧我們的?
”
姜子豐收起笑容道:“老十七,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
我隻是開個玩笑,莫非被我說中了?
否則何必如此激動!
”
“你……”向晚晴沒想到姜子豐會變成這樣,氣憤不已。
倒是劉崇俊,依舊站在那裡不動聲色,臉上的表情一點兒變化都沒有,看不出一絲生氣。
向晚晴有些佩服劉崇俊,果然還是大師兄的境界高。
自經曆黃泉路,向晚晴修為上了一個大台階,心性也改變了許多。
但和大師兄比起來,還是差了不少。
“老十五,”劉崇俊不緊不慢地說,“你也不用拿言語來激我,我在天都四百多年了,什麼陣仗沒見過?
我是看着你長大的,你心裡想什麼,我一清二楚。
”
姜子豐的臉色變了變,一絲尴尬掠上面頰,畢竟是大師兄,從小到大的威嚴印象深深烙印在心底裡。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退,一旦退縮,就等于前功盡棄了。
今天這陣仗,也是他和劉崇俊之間第一次正面硬剛,氣勢上絕不能輸。
一旦氣勢輸了,以後再要想争掌門之位就難了。
‘有老祖在我背後,有什麼好怕的!
’姜子豐在心裡給自己打氣。
“大師兄,我心裡想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實。
大師兄如果不忍心處置,那麼就由小弟我代勞好了。
将來師父若要責怪,我一力承擔便是。
”
說罷,一伸手,挂在雲龍柱上的一口寶劍就飛了出來,落到了他的掌中。
“你想幹什麼?
”劉崇俊冷冷地說。
“當然是執行門規,廢了這兩個賊子!
”姜子豐一振臂,手中劍發出龍吟,劍光閃爍,劍氣凜冽,整個大廳都寒了下來。
“十五師兄,你瘋了嗎?
!
”向晚晴沒想到姜子豐會拔劍面對大師兄,這已經不是争權了,而是同門相殘,同樣犯了天都大忌。
劉崇俊也沒想到姜子豐真的敢在他面前亮劍。
不過他倒是不擔心姜子豐會動手,一方面姜子豐的實力雖強,卻還不是他的對手,他有足夠的信心保住後面兩個小子。
另一方面,如果姜子豐先動手,那整個局面的主動權反而就到了他這邊。
以武相逼,殘害同門,這可是宗門大忌,比護短可嚴重多了。
但劉崇俊又覺得有些奇怪,就算姜子豐犯蠢,他背後的高傒也一定不會讓他這麼做。
如果事先他們周密計劃過,為什麼會犯這樣的錯誤?
難道這件事真的隻是個意外,或者是姜子豐臨時起意,自作主張?
“我沒有瘋!
”
姜子豐面容肅然,淩然一身正氣,仿佛正義的化身,寶劍斜舉,劍氣浩然。
“身為天都弟子,絕不能縱容惡行,哪怕傷了大師兄的情面,我也必須做。
當然,您是大師兄,我從入山門開始,便蒙師兄照顧,師兄對我有恩。
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對師兄亮劍。
所以這份恩情,我先還給師兄!
”
說罷,擡起左手,右手輕輕一抖,劍氣旋轉,繞過左手的手腕。
吧嗒一聲,一隻左手掉到地上。
整個大廳裡的氣氛突然凝固,變得鴉雀無聲。
無論劉崇俊還是向晚晴,都沒有想到姜子豐會這麼做。
這算什麼?
斷臂明志?
還是割腕斷義?
雖然這裡是天都,把斷臂接上并不難,但對于修行人來說,這也是大傷元氣的。
凡人傷氣血,仙人傷精神。
就算他晚上就把斷臂接好,也至少要吸收十年日月精華才能補回來。
向晚晴的心一沉,很快就明白過來,這是姜子豐早就設計好的一出苦肉計啊!
原本是姜子豐先拔劍,但他自斷一臂,事情就變了。
傳出去以後,一定會變成,林雲嚴謹盜寶被抓,姜子豐主張嚴懲,大師兄卻護短不讓,在大師兄的逼迫下,姜子豐斷臂明志。
本來林雲和嚴謹盜寶這件事還可以再查,去尋找證據,但現在不會再有人關心他們有沒有偷東西了,焦點已經變成了大師兄有沒有以權壓人,有沒有殘害同門了。
就算師父有心維護,隻怕大師兄這個掌門繼承人的位置也很難保住了。
向晚晴看向劉崇俊,卻沒從劉崇俊臉上看出什麼來,也不知他是根本沒想這麼深,還是不在乎,又或者隻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鎮定。
“大師兄,我欠你的,還給你了!
”姜子豐面色泛白,顯得十分痛苦,“現在,我要執行宗法,你若還要護着他們,就殺了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