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放心他,把幾個孩子哄睡後,許麥穗便坐在床尾等了起來,這一等就是一夜。
早上天蒙蒙亮的時候,外面才傳來了敲門聲,許麥穗一聽到動靜立馬朝門口走去。
就見林建業帶着一身寒意站在門外,看着眼神疲憊的許麥穗,心疼地問道:“一晚上沒睡?
”
許麥穗看着他回道:“你沒回來我咋睡。
”
“外面冷,趕緊進來。
”
林建業卻拒絕了她的好意,“我這身上髒,換件衣服在進去。
”
許麥穗瞥了眼他袖口的血迹,淡定地應道:“好,你等會。
”說着便走到屋裡,從提包裡給他從裡到外找了一身。
“呐,劉雷在最邊上那個房間,你去哪換。
”
林建業看着許麥穗那嫌棄的樣子,突然放松地笑了笑,“好。
”
在林建業去換衣服的時候,許麥穗也沒回去,就那樣靠在牆上等着他。
那邊的劉雷睡得也不太好,畢竟今天他們就走了,被抓那些人還不确定什麼情況。
萬一人在被放回來,倒黴的可是他們,而且氣焰會更加嚣張。
就在劉雷輾轉反側的時候,外面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劉雷一個機靈就從床上翻了下來,快步跑到門前,把門打開,看着下巴冒着胡茬的林建業,剛要問話人就被拽了出去。
“等等再說,先讓我換個衣服。
”
等他換完衣服出來,劉雷才有空問。
“那群人都處決了嗎?
”
林建業:“處決了,等中午會有人去村裡通知。
”
劉雷:“那就好,那就好,你們什麼時候走,我送你們?
”
林建業:“不用了我們自己走就行。
”
這次劉雷沒跟他客氣,“那行,那我先回去了。
”
林建業:“嗯,麻煩幫我把這件衣服燒到許威墳前。
”
劉雷看着林建業遞過來沾着血漬的衣服,聰明地沒有多問。
“好。
”
緊接着林建業又遞過去一個地址,“有事就給我寫信。
”
劉雷接過林建業遞過來的紙鄭重地放到了口袋裡。
送走劉雷後,林建業才回房間。
幾個孩子都睡着,隻有許麥穗在等他。
“還沒醒?
”林建業伸頭瞅了眼問道。
許麥穗:“沒醒。
”
“這幾個孩子你打算怎麼辦?
”
林建業聽完從口袋裡掏出煙盒抽出根煙動作熟練地放進嘴裡,接着就要點火,誰知火還沒點燃就被許麥穗拽了下來。
“兩天沒管你,你是要上天!
”
林建業看了眼許麥穗,讪讪地放下了火機。
“帶回去吧。
”
許麥穗眉頭一皺,“帶哪去?
”
林建業:“帶咱們家。
”
許麥穗沉默片刻問道:“他們沒别的親人嗎?
”
林建業搖搖頭,“都去了。
”
許麥穗:“一個也沒有?
”
林建業:“嗯。
”
許麥穗一臉無奈道:“這可是三張嘴?
你想好怎麼養了嗎?
”
林建業煩躁地摸了摸眉毛,“我找人要。
”
許麥穗點頭,“行,你有辦法就行。
”
林建業:“我下去打個電話,他們醒了咱們就走。
”
許麥穗:“好。
”
他們這邊的招待所就有電話,林建業直接下了樓就能打。
電話直接打去了首都,那邊一接聽,就聽他道:“事情處理完了,許威的孩子我帶回去。
”
電話那頭的男人一頭霧水地回道:“你不跟我說了?
”
林建業:“沒,孩子的事沒說。
”
男人:“你這不廢話,孩子你不帶回去跟誰?
他們又沒親人。
”
林建業:“帶回去行,壓力有點大。
”
男人一臉無語地回道:“就這點事?
你能有點出息嗎?
錢到時候我給你寄。
”
林建業:“好。
”說完就挂了電話。
電話那頭男人看着挂斷的電話,沉默半天說了句,“德性。
”
解決了仨孩子的糧食問題,林建業才上去,到的時候仨孩子已經醒了。
許麥穗正在收拾東西,“都弄好了,走吧。
”
許馨月聽到這話有些猶豫地問道:“叔,嬸子,你們真要帶我們回去嗎?
”
許麥穗沒多想随口回了句,“不跟我們回去,你們去哪?
”
許馨月小聲道:“我們可以留在這裡。
”
許麥穗這才反應過來,攬着她回道:“就你們仨孩子,你覺得我跟你叔能放心。
”
“行了你們就跟我走吧,不用擔心别的事,凡事有你叔呢。
”
許馨月聽完猶豫了好一會這才點了點頭,“謝謝叔,謝謝嬸。
”
許麥穗:“不用客氣走吧。
”
許馨月看着許麥穗手裡的東西,立馬搶着道:“嬸子,我幫你拿。
”
許麥穗知道她是想表現自己,讓自己不嫌棄,笑着道:“行,你拿,我抱着弟弟。
”說着就把許運浩抱了起來。
林建業手裡拎着兩個大行李包跟在後面。
因為快過年了,時間比較趕,就沒帶他們去食堂吃,而是用飯盒裝好,打包帶走的。
飯盒是他們自己的,許麥穗來時裝蝦跟零食的。
“有卧鋪嗎?
”許麥穗看着買票回來的林建業問道。
林建業搖了搖頭,“沒有,上車在補吧。
”
這來了好幾天了,許麥穗也擔心家裡的孩子,“沒有卧鋪,坐票也行,趕緊走吧。
”
林建業:“嗯。
”說着便主動拿起了地上的行李袋。
這是仨孩子第一次坐火車,見這麼多人都往上擠,下意識就朝許麥穗靠去。
許麥穗看了趕忙道:“攥着我的衣服。
”說完便一拖仨上了車。
至于林建業,還是跟在後面,雖說他是他們的叔,但幾個孩子都不跟他近,反而都很黏許麥穗。
好不容易擠上車,找到座位,坐下許麥穗就不願意起。
懷裡抱着一個剩下的倆也緊緊靠着她,林建業隻能無奈地坐在最外面。
一坐下便沖幾人問道:“要不要吃飯?
”
許麥穗看着不斷往上湧的人搖了搖頭,“不了,等會在吃。
”
等過了一會,就感覺火車人越來越多,抱孩子的,帶雞的,帶鴨的,帶特産的,反正熱鬧得很。
許麥穗懷裡的許運浩也不害怕,就趴在許麥穗的肩膀上滴溜溜個眼到處亂看。
許麥穗看着旁邊倆孩子低聲問道:“怎麼樣?
害怕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