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謠甩開譚淙的手沖到張翠花跟前,居高臨下地盯着她質問道:“你敢說你不知道?
”
“你要不知道你能這麼對他?
都是你的孩子為什麼他們都能上學,譚重不能?
”
張翠花被童謠地盯得躲都沒地方躲,隻能硬着頭皮回道:“我們家都是老太太說了算,她說不讓老二上學,我能有什麼辦法。
”
話音剛落就聽陳老太在旁邊“呸”了一聲大聲喊道:“你少胡說八道,我看你早就猜到了,平常就屬你讓他幹的活最多。
”
童謠聽完轉頭看向陳金鳴問道:“譚重是嗎?
”
陳金鳴看着她媽的眼神,下意識就點了下頭,童謠看見後又毫不猶豫地沖着張翠花撲了上去,“我讓你欺負我兒子,我今天非得弄死你們。
”
今天的童謠跟以前的溫文爾雅完全不一樣,整個人都跟殺瘋了一樣,瘋狂得不行。
但也是她的這個态度,早早籠絡了陳金鳴的心,讓他也知道這個世上真的有把他放在心尖上疼的人,愛的人。
因為有公安在,再加上心虛,張翠花壓根不敢還手,隻能被動地挨打,等陳躍急匆匆從部隊裡跑回來,入眼就看到這雞飛狗跳的一幕。
“住手!
”
陳躍看着滾在一團的兩人忍不住大聲喊道。
譚淙看到陳躍回來,這才朝着陳金鳴淡淡的說道:“去把你媽拉開。
”
陳金鳴這才走上前,從地上扶起了童謠,童謠看着圍在一旁指指點點的人群,慘白着臉小聲對着陳金鳴說道:“對不起,媽媽給你丢臉了,但媽媽真的忍不住。
”
“一想到你在這裡受了這麼多苦,我就想殺了她們。
”
“都怪媽媽不好,媽媽沒看好你。
”
陳金鳴看着不停落淚的童謠,啞聲道:“我從來沒有怪過您,看到您這樣,我很高興,我為您驕傲。
”
童謠一聽這話眼裡的淚更控制不住了一個勁地往下落,這才是她的兒子,永遠站在她這邊,不像那個白眼狼,非但不感恩,還想踩着譚家獲得虛榮感,幸好當時早有準備,不然下牛棚的就是她們。
就在娘倆小聲說話的時候,譚淙也跟陳躍對上了,陳躍陰沉着臉看着譚淙質問道:“你們這是想幹什麼,還有沒有王法了,别忘了這裡是海軍的地盤,不是什麼人都能來耀武揚威的。
”
譚淙看着一臉怒氣的陳躍冷笑一聲,譏諷道:“陳團長來得正好,這是你母親偷換孩子的全過程,以及人證物證,麻煩你看一下。
”
陳躍顫抖着手接過譚淙遞過來的資料一頁頁翻看起來,越看臉色越白,鐵證如山,這下在狡辯都沒用了。
轉頭便怒氣沖沖地朝着陳老太質問道:“你怎麼這麼糊塗,孩子也是随便能換的嘛,你這是要害死我們。
”
陳老太看着怒火中燒的兒子,張口就為自己辯解道:“不是我幹的,是他們冤枉我,兒啊,你可一定要為我做主。
”
陳躍死死攥着手裡的文件訓斥道:“都這種時候了,您還不說實話。
”
陳老太看着陳躍給自己使的眼色,失落地低下頭道:“我當初就是鬼迷心竅了。
”
陳躍聽完心如死灰的朝着譚淙道:“對不起,我娘沒啥文化,害你們骨肉分離這麼久,真是對不起。
”
“看在我娘這麼大年紀的份上,能不能原諒她這一次,你們想要什麼賠償,我們都答應。
”說完見她們都不回答,竟然有臉看向陳金鳴道:“金鳴,你也是你奶你媽從小一口一口喂大的,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養育之恩也是有的,你看你能不能····”
童謠死都沒想到陳躍這一家竟然不要臉到了這種程度,當即忍不住沖了過去,一口唾沫吐在陳躍臉上,張口就罵道:“呸!
你個不要臉的你還好意思說這種話,你們家怎麼對我們家譚重的你心裡沒點數嘛。
”
“你還有臉給我提養育之恩,要不是你家這個死老太太,我們譚重在首都吃得好,睡得好,學得好,用在你這受這個破罪。
”
陳躍伸手擦了一把臉,語氣誠懇地低聲道:“對不起,都是我們的錯。
”
譚淙看着低着腦袋,把自己姿态放到最低的陳躍眼睛眯了眯,是個人物,他是準備要把自己摘得一幹二淨啊,可惜了,他不許。
“陳團長,你也不用在這說對不起,你說一萬句也避免不了對我們的傷害,我們也不會接受。
”
“倒是有件事我想問問你,你媽偷換孩子的事,你是真的不知道?
”
陳躍一聽這話想也沒想地回道:“我真不知道。
”
譚淙:“要是不知道的話,你們家為什麼都在區别對待譚重,據我所知,除了譚重你家的孩子都在讀書,就譚重從小到大一個字都沒學過?
”
“你也不用跟我說這事你媽說的算,你一個海軍團長,不可能不知道讀書的重要性,說句難聽的你家閨女都能讀書,譚重為什麼不可以?
”
陳躍被問得冷汗直冒,當初不讓陳金鳴讀書就是因為看他聰明,生怕以後他看出端倪,會去找他的親生父母,所以一直不讓他讀書,就是不想讓他有出去的能力。
“陳團長你怎麼不解釋了?
”
陳躍灰白着臉張了張口半天沒回答出來。
譚淙看到後又繼續問道:“還有關于譚重的衣食住行的問題,怎麼大冬天你家都穿着棉服,隻有譚重一個人穿着打着補丁的薄褂子?
”
“你别給我說他不冷,我找到他的時候,他的手上長滿了凍瘡。
”
“還有為什麼你們家的人都可以先吃飯,譚重要最後一個才能吃。
”
“為什麼你們家所有的髒活累活都是譚重一個人在幹?
”
“你們到底是在養兒子,還是免費給自己找了個長工?
”譚淙看着陳躍義憤填膺的質問道。
問完這些又輕飄飄來了句:“陳團長這些不合理的事情,你都能給我解釋清楚嗎?
”
陳躍擦了擦腦袋上的冷汗,臉色灰白地回道:“我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