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吃癞蛤蟆中毒?
馬金花臉色看着比上次更差了,手一直捂着自己的肚子,嘴裡“哎喲哎喲”的叫個不停。
“醫生…求求你,快幫幫我。
”
馬金花已經沒有了上次的傲氣。
上次離開軍醫院後,她換了一家醫院,在做了一堆檢查後,醫生同樣說她是肝硬化,還讓她住院給她開刀。
馬金花自然是不肯的,覺得那醫生還不如林宛纾呢。
人家隻看一眼就知道她是什麼情況。
哪裡像那邊醫院一樣,做了一大堆的檢查。
一看就是坑她的。
馬金花不肯住院,可也沒有臉再來軍醫院。
回到家後,又聽到隔壁鄰居說有偏方,她就讓兒子去弄了回來。
結果吃完沒多久,她就感覺肚子痛得不行。
最後沒辦法,隻能一大早厚着臉皮再次來到軍醫院。
林宛纾也沒有說什麼嘲諷的話,而是讓她把手伸出來。
聞言,馬金花也不敢反抗,老老實實就把手放在了桌子上。
接着拿來一個小布枕,把病人的手墊在上面,這才給她把起了脈。
林宛纾在坐診之前,已經問過了石素蓉,她也可以給病人把脈看病。
今天來旁聽的是譚紅梅和另外三個男學員。
看到林宛纾直接給病人把脈,四人臉色都有些驚訝。
不過幾人并沒有去質疑,而是認認真真的在一旁觀摩。
林宛纾把了一會脈後,又看了眼馬金花的舌苔,檢查了手臂和肚子後,才道:“你的肝硬化隻是早期,不算嚴重,不過你現在出現了中毒症狀,你昨晚吃了什麼嗎?
”
聽到她竟然連她吃錯東西都知道,馬金花瞪大了眼!
“我…我吃了個癞蛤蟆煮綠豆,我隔壁鄰居說,這樣吃能治肝硬化。
”
林宛纾:……
“蟾蜍是有毒的,也不能治療肝硬化,要相信醫生,科學治療。
”
沒忍住,她說了一句。
也多虧了她還知道處理一下,中毒沒這麼嚴重,否則這會哪能好好在這說話?
馬金花見識到林宛纾的厲害後,她哪裡還敢再反駁?
隻哀嚎着求林宛纾幫她。
林宛纾也沒有耽擱,直接讓她進裡頭的治療室,先給她解毒。
石素蓉還沒來,四個學員就跟了進去,打算看看林宛纾是怎麼給病人解毒的。
她中毒已經過了一個晚上了,催吐已經沒有意義了。
林宛纾就先給她吃解毒藥,接着,取出銀針,給她做針灸,加快血液循環,排除毒素。
譚紅梅看她一手針灸使得這麼漂亮,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馬金花一開始還感覺肚子痛得不行,沒多久,就疼痛就慢慢的緩解了下來。
渾身還冒出了不少的汗。
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解了自己的毒,馬金花頓時感覺腸子都要悔青了。
早知道她昨天就不跑了,結果錢花了一堆不說,還受了這麼大的罪。
恰在這時,石素蓉也進來了。
看到馬金花身上插着的銀針,她先是一愣,在問清楚馬金花的情況後,眼底又微不可見的閃過一絲欣慰。
林宛纾給馬金花解了毒以後,就回到診室,準備給她開藥。
“你的情況不嚴重,先開藥軟堅散結,清熱解毒,再護肝保肝,有機會能夠逆轉硬化,不影響生活。
”
聽到她說自己的肝硬化不嚴重,還能治療,馬金花激動得臉都紅了。
“謝謝你,謝謝你醫生,我一定會好好配合你的治療。
”
石素蓉剛才還有些欣慰,這會聽到林宛纾竟然敢打包票說肝硬化能逆轉,頓時又忍不住皺起了眉。
不過她沒有說話,而是在一旁看她開藥。
林宛纾一邊給馬金花交代平日裡的注意事項,一邊在處方箋上寫着藥方。
這年代醫生寫的字都是極其潦草,外行人完全看不懂的。
不過林宛纾入行的時間還很短,沒學會醫生“專用字體”,寫在處方箋上的字看起來還挺工整。
石素蓉看着她開的藥單,眼底閃過一絲驚詫。
随着她寫完最後一味藥,她的驚詫已經變成了激動。
譚紅梅幾個難得見到石素蓉這麼激動的表情,一個個都很是驚訝。
林宛纾開的究竟是什麼方子?
為什麼她會是這個反應?
不過礙于她的權威,他們也不敢當場詢問,而是打算私底下悄悄問一下林宛纾。
馬金花一臉痛苦的進來,出去以後已經舒坦了許多。
拿着藥方,她臉上是歡歡喜喜的表情。
“醫生,謝謝你,前天都是我不好,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亂說話。
”
一邊說着,她一邊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林宛纾趕忙制止。
“這位嬸子不必愧疚,回去遵醫囑,記得别再亂用偏方了。
”
聞言,馬金花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呵呵呵…不敢…不敢了。
”
而給自己媽抓來蟾蜍剝皮處理的全正明,更是沒敢吱一聲,隻盼着林宛纾不要注意到他才好。
畢竟這樣的事,着實太過丢臉了。
拿了藥單後,兩人很快就走了。
石素蓉則是上下打量林宛纾,越看越覺得她有點眼熟。
雖然心裡有疑惑,不過現在人多,她也沒有說什麼。
馬金花母子走了以後,林宛纾這一整天又看了不少的病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而他們的病也是各式各樣的。
林宛纾有些驚訝。
覺得他們就是組團來給自己刷經驗的。
要不然怎麼會一天内出現這麼多不同的病例?
不過這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林宛纾自然不會放過刷經驗的好機會。
每次看完一個病人以後,她就習慣性的也做起了手劄。
另外四個人就更不用說了,全程都沒敢眨一下眼睛,就一邊認真的聽林宛纾的話,一邊做筆記。
不知不覺,就到了下班的時間。
不過石素蓉一直沒走,其他人也不敢離開。
最後還是石素蓉發話讓其他幾人先離開。
譚紅梅原本還想約林宛纾去吃飯,順便問幾個問題的。
見狀,隻能先走了。
等其他人都離開以後,石素蓉才神情有些複雜的看着林宛纾。
“宛纾同志,我能冒昧問你個問題嗎?
”
“當然可以,老師。
”
石素蓉又仔細的端詳了一下她的眉眼,頓了頓才道:“你的外公是不是叫陶啟銘?
”
林宛纾以為她留自己下來是要講今天看病的事,沒想到她竟然會問自己的外公,不由得有些詫異。
“老師,你怎麼知道我外公?
”
聽到她真的是陶啟銘的外孫女,石素蓉神情越發的激動了。
一把拉住林宛纾的手,她急切道:“你外公人呢?
他現在在哪?
”
見她這個反應,林宛纾哪裡還不知道這又是外公的舊識?
不過想到那個早早離去,隻給自己留下一個名字的老人,她眼眶又不由得一澀。
半垂下眼簾,她有些落寞的說道:“他已經走了二十年了。
”
聽到這話,原本激動不已的石素蓉,頓時就愣在了當場。
好半晌,她才像是反應過來她的意思一般。
“怎…怎麼會這樣?
陶叔他明明很厲害。
”
他會醫術,拳腳功夫也不錯。
雖然因為戰亂他們失去了聯系,可石素蓉卻深信他不可能會有事的。
石素蓉喃喃自語道,眼眶不知道什麼時候紅了。
林宛纾掏出帕子,給她擦了擦眼淚。
“老師别難過,我外公死的時候還算安詳。
”
在那個年代,熬過了抗戰,沒有死在敵人的槍口下,已經是很幸運的事了。
柔軟的帕子擦在臉頰上,石素蓉這才恍然回過神來。
看着面前出落得嬌美動人的女同志,她心中五味雜陳。
“我早該想到的,你的樣貌跟嬸子有幾分相似。
”
特别是那如畫一般的眉眼,驚豔了她整個少女時代。
聽到絮絮叨叨的講起過往,林宛纾才知道,原來她外公跟石父石母是舊識。
少女時候的石素蓉展現了驚人的醫學天賦。
外公就動了教她醫術的心思。
不過那些年實在太過動蕩,隻教了幾年,兩家人就在戰亂中走失了。
石素蓉從醫十幾年,走過這麼多地方,再也沒有見過陶啟銘開過的方子。
除了她自己。
可因為這些年中醫被打壓的原因,她也沒敢再動用過那些方子。
直到看到林宛纾,一筆一劃的寫出她記憶中治療肝硬化的藥方。
石素蓉才試探着詢問了一句。
沒想到,她真的是故人的後代。
深吸了口氣,石素蓉又伸手拉住了林宛纾的手,臉上有些不好意思。
“孩子,我…我前些日子對你有些嚴厲,你不會怪我吧?
”
難得見到她這麼溫和的模樣,林宛纾有些受寵若驚。
“怎麼會呢?
我知道老師是為了我們好。
學醫之前我已經知道了,這條路很辛苦,容不得半點糊弄。
”
聞言,石素蓉臉上滿是欣慰。
“好好好!
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是個好孩子,以後私底下就叫我蓉姨吧,我跟你媽也算是姐妹了。
”
林宛纾從善如流的喊了一聲。
“蓉姨。
”
“欸!
好孩子!
”
石素蓉又拍了拍她的手,臉上的笑就沒有消失過。
接着,沒給林宛纾拒絕,她就帶她去食堂主任醫師的窗口去打飯吃。
其他人看到兩人親如母女的模樣,一個個差點沒驚掉下巴!
“真羨慕宛纾啊,能得到老師的青睐。
”
陳芝芝手撐着下巴,看着遠處相談甚歡的兩人,眼底的羨慕都快要溢出來了。
“羨慕也沒用,人家什麼實力,咱們什麼實力?
”
人家已經在醫院裡坐診了,他們還在啃書學習。
對比已經沒有意義,隻能埋頭去追。
“說得也是。
”陳芝芝歎了口氣,随即又化悲憤為力量,“我吃飽了,回去背書!
”
争取早日能夠臨床實習,也得到石素蓉的一個微笑。
其他人見狀,也都紛紛加快吃飯速度。
開玩笑,别人都這麼努力,他們不努力的話,難道又要等着被淘汰嗎?
就這樣,一群學員又開始卷起了學習。
林宛纾同樣也沒有閑過,每天除了坐診,寫手劄複盤,石素蓉還額外給她布置了任務。
甚至動手術的時候,也把她帶在旁邊觀摩。
其他人都羨慕壞了,更加努力投入到學習中去。
而林宛纾除去忙碌的醫院工作,晚上回去還撲在空間裡,繼續給藥膏做大量的試驗。
好在藥膏的試驗到現在,都沒有出現過不良反應。
再做個半年,差不多就能用于臨床實驗了。
就這樣,林宛纾開啟了忙忙碌碌的醫院工作生活。
而她這一忙起來,很快就到了十一月初。
天也漸漸的開始變冷了。
這天是周末,下班的時候,還不到六點,天色看起來就很晚了。
沒敢耽擱,林宛纾收拾東西就準備回家屬院。
秦衍上個星期帶小苗苗來找過她一次,林宛纾覺得天冷了,沒舍得讓奶娃來回奔波,就不讓他們過來了。
她有空間有防身武器,還有秦衍親自教的防身術,從醫院到車站這點距離倒沒什麼好害怕的。
林宛纾好說歹說,才勸住了秦衍,讓她自行回家。
不過秦衍還是不放心,讓她回來的時候必須結伴同行。
林宛纾就約了孟元霜,恰好她每個星期也要回岚縣。
怕孟元霜等久了,林宛纾很快就将東西收拾好了。
隻是剛收拾完東西,正準備起身脫下白大褂時,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石主任在嗎?
”
林宛纾扭頭望去,門口的人不是祁紅蓮又是誰?
祁紅蓮乍一眼看到穿着白大褂戴口罩的人,還沒認出是林宛纾,隻是覺得有點眼熟,就賠着笑臉問道:“請問,石主任沒在裡面嗎?
”
林宛纾拉下口罩,朝她道:“石主任今天沒出診。
”
看到是林宛纾,祁紅蓮瞪大了眼,聲音有些尖利。
“林宛纾,你怎麼在這裡?
”
聞言,林宛纾有些好笑道:“我為什麼不能在這?
”
祁紅蓮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她身上的白大褂。
“這裡是軍醫院,不是災區,你是怎麼混進來的?
”
聽到她提起災區,林宛纾又想起了她添加的藥粉,頓時神色冷了下來。
“我是這裡的實習醫生,在這裡出診有什麼問題嗎?
“
而祁紅蓮卻宛如聽到了什麼荒唐的話一般。
“不可能!
肯定是誰放你進來的,你有什麼資格能在這裡看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