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你有保家衛國的心,我也有
劉菊花剛跑到門口,迎面就碰上了趙明遠。
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她目光死死地瞪着自己的兒子。
“明遠,明遠,你跟我說說看,那小賤人說的是不是真的?
”
趙明遠剛跟王永勝厮混回來,根本不知道她們兩個說了什麼,就不解的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我聽不懂。
”
“外頭的人都說兩個孫子不是你的種,何曼香那小賤人她又說…又說…你…”
兒子不行的話,劉菊花根本說不出口。
趙明遠就誤會了,以為是何曼香把他喜歡男人的事給抖露了出來。
頓時渾身的血液就像是被凍住了一般,腦袋也嗡嗡作響。
他媽知道了,其他人會不會很快也知道了?
如果被人知道他喜歡的是男人,那他還有活路嗎?
“我…我…”
嘴巴張了張,他吞吞吐吐的卻根本吐不出一句辯駁的話。
劉菊花一看這樣,哪裡還不清不楚,何曼婷說的十有八九是真的?
霎時,她兩腳一軟,整個人就這樣癱坐在了地上。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你怎麼可能不行?
”
他不行的話,以後他們趙家豈不是要絕種了?
自己最難以啟齒的事被母親發現了,趙明遠又羞恥又難堪。
雙手抱頭,他痛苦地蹲了下來。
“我也不想這樣,可我有什麼辦法?
我就是生不了孩子,現在有孫子給你帶不就行了嗎?
為什麼要戳穿我?
”
聽他這樣說,劉菊花一口氣差點沒能提上來。
“那怎麼能一樣呢?
”
那兩個野種跟她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還是自己最讨厭的何曼婷跟别的男人生的。
而就在這時,何曼香也抱着小兒子走了過來。
看到劉菊花一臉絕望的樣子,她心中是說不出的痛快。
“我就說我沒騙你吧?
我願意給你們留種,你以後最好對我客氣點,否則我出去外面嚷嚷,你們也别想擡起頭做人了。
”
原本何曼香還顧念着趙明遠未來首富的身份,對他依舊哄着捧着,盡量不得罪人。
可因為這兩年,王永勝對她實在太好了,趙明遠大概是嫉妒的原因,經常對她非打即罵。
何曼香忍氣吞聲了這麼久,早就受不了了,幹脆直接攤牌。
反正這個婚她不離,以後他掙錢怎麼樣都有自己一半。
聽到她要把這事抖出去,劉菊花頓時急了!
“不行,你不能出去說!
”
可說完以後,她心頭又不由得一陣悲哀。
兒子不行和兒子被戴綠帽究竟哪個更丢臉,劉菊花已經分不清了。
唯一清楚的是,以後她得養兩個雜種,他們趙家要絕後了。
一想到這,劉菊花心頭一陣絕望。
自己上輩子究竟造了什麼孽?
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作弄她?
何曼香見他們母子倆都不敢說什麼以後,頓時心中一定。
很快,被打壓了多年的她,就像是翻身農奴一般,挺起了腰杆子。
從前挨打受罵,做盡髒活累活的她,現在反過來,不僅指使劉菊花和趙明遠做這做那。
還經常明目張膽的把王永勝帶回家來。
劉菊花氣得好幾次都暈了過去。
可為了不讓自己兒子不行的事被人知道,她隻能忍氣吞聲。
看着那對狗男女連帶兩個野種,像是一家人一般,在她家裡卿卿我我的。
村裡頭的流言越來越多,甚至都有人敢當面嘲諷她兒子是綠王八了。
短短大半年的時間,劉菊花挺直的身軀就佝偻了下來,整個人也像是老了十幾歲一般。
而趙明遠被雙重背叛,還要被人每天嘲笑,每天都活在巨大的痛苦之中。
原本還算俊秀的臉,變得陰陰沉沉的。
一雙眼睛就像是淬了毒一般,不知道哪天就要爆發。
時間一晃就來到了1978年12月。
随着改革開放的消息傳出,舉國一片歡騰。
何曼香更是興奮得仰天哈哈大笑,像是瘋了一樣。
當天,她一反常态,割了兩斤肉回來,備上好酒好菜,讓趙明遠和王永勝兩個暢快痛飲。
晚上還貼心的把王永勝推給趙明遠,那副讨好的樣子讓趙明遠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不過他已經被王永勝忽略太久了,此刻重新得到他的關懷,他哪裡還顧得上别的?
兩人又甜甜蜜蜜的過了一段時間後,王永勝就開始鼓搗趙明遠去做生意了。
趙明遠自打那一次差點被稽查隊的抓住以後,他現在已經對做生意有了心理陰影。
可架不住王永勝會說甜言蜜語,最後,他一咬牙,拿出自己這兩年存的一點積蓄,就開始做起了生意。
趙明遠開始去做生意沒多久,一個驚爆全國的消息就從廣播傳出。
原來是南邊邊境處,爆發了自wei戰争。
一想到自己男人去掙錢,馬上要成為富豪,而林宛纾的男人,即将要上前線,何曼香就做夢都要笑醒了。
與此同時,林宛纾正在雲省過年,還沒有回學校。
戰争爆發的前夕,林宛纾就表示要跟醫療隊去前線。
秦衍自然是不同意的,畢竟子彈不長眼。
他不想她冒一丁點危險。
“阿衍,你有保家衛國的心,我也有。
你能在前線對抗敵人,我也能在後方救治受傷的戰士。
戰士們都不懼生死,我又怎麼能因為怕死就逃避?
”
更何況,他在戰場上,她怎麼能放心?
秦衍對上女人堅毅又果決的目光,頓時被震在了當場。
拒絕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了。
“那…行吧!
你要小心點,待在醫療點,不要亂跑。
”
千言萬語,最後隻能化成一句不放心的叮囑。
“嗯!
”
沒有時間讓他們多說,安頓好了苗苗和恒恒以後,夫妻倆就一同去了前線。
戰争很快就爆發了!
林宛纾雖然上輩子已經在報紙上看過這場戰争,可畢竟離她太過遙遠,她所知道的,也隻是他們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就赢得了戰争,别的一概不清楚。
可真正到了前線,她才明白,戰争有多殘酷。
那一個個冰冷的數字後,又是怎樣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有些還是她認識的,有些甚至跟她同在一個家屬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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