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宗的第二天驕,馮铵,一手太上忘情道法,甚至可以在第一天驕裡面争一個高低。
隻是,他太沉醉權勢,不太喜歡修仙問道,所以,他心中沒有多少對于長生的渴望。
在馮铵看來,元嬰境界八百歲,化神境一千一百歲。
這千年的壽元,若是太過清苦,他修仙問道為的是什麼?
陳恪不知道,馮铵也不知道。
所有,兩人有些像,陳恪求得是無敵。
馮铵求得是權勢。
兩人皆不在仙道,也沒有沉浸在修仙上。
從對上的那一刻開始,馮铵就已經确定了,陳恪不是一個正經的修仙之人。
與他相似,卻又有些不同。
不過,馮铵不羨慕陳恪的實力,即便陳恪真的成了什麼天驕第一,他也不羨慕。
可是馮铵羨慕陳恪的身份,五行宗少宗的身份。
五行宗是與太上宗一樣強大的頂級大宗門,這種大宗門立下繼承之人少宗之位,不會輕易地更改。
也就說,即便是陳恪閉關五百年,五百年後,五行宗宗主退位,陳恪也會自動繼位。
少宗,就是人間皇朝的太子。
而且,還是嫡長子那種級别。
馮铵羨慕這個,他現在還未被選中為太上宗的少宗,什麼道子,什麼天驕,都是鬼話。
天驕過了一甲子,便不是什麼天驕。
道子,也差不多如此。
這種東西,隻是給年輕人用的。
他們終究不會年輕,最終也會從年輕走向成熟。
成熟的他,不再是太上宗的道子,但是雲婉可以一直做太上宗的聖女。
直到,下一個聖女選出來為止。
可是這與他馮铵有什麼關系呢?
他想要的,唯有太上宗的少宗之位。
他要借着這一場東洲大比,讓所有宗門的長老們看看,他馮铵一直在發揚壯大太上宗。
雲婉又能如何?
趙倩玲又能如何?
她們不過是為了她們自己,唯有他馮铵,才是真正的為了太上宗的未來着想。
即便,他敗給了陳恪,即便他不再能站在巅峰。
但,他去做了!
這便是馮铵的算計,不是算計輸赢,也不是算計擊敗陳恪的名聲,而是在算計他為了太上宗的榮譽。
他馮铵可以被擊敗,但是太上宗不行。
誰敢稱第一,馮铵就要去試試對方的手段,更要讓宗門的長老看到,太上忘情道法與五行金身道法之間旗鼓相當。
試探過後,馮铵也不再留手,他知道陳恪的實力,能擊敗金元,他這一次就沒有想着能打赢。
但是他要用太上忘情道法去對抗陳恪的五行金身道法,他堅信他太上宗的太上忘情道法,不弱于五行宗的五行金身道法。
在東洲,說起防禦無雙,所有人都會想到五行宗的五行金身道法。
金身道文堅不可摧,五彩靈光隔絕虛空。
這就是五行宗的底氣所在,即便是天驕叛逃,即便是人才不繼,五行宗仍舊可以在東洲之東坐看雲起雲落!
“陳恪道友,我不是來與你分出個勝負,我隻是想看看你的五行金身道法,不知道道友可否答應。
”馮铵淡淡的說道。
“我堅信我的太上忘情道法不弱你五行宗的五行金身道法!
”
馮铵說完,手中的靈光大漲,瞬間籠罩了整個比武台。
“太上忘情!
”
“這小子上來就用太上宗的無境道法!
”
“馮铵瘋了?
”
遠處觀戰的人頓感驚訝,哪有才剛剛試探過後,馮铵便立即施展太上忘情道法。
太上忘情道法,越是對疲勞的人施展,越是對心神不穩的人施展,效果越大。
為何馮铵直接對全盛之态的陳恪施展,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為什麼?
”幾個認識馮铵的天驕互相看看。
雲婉身後,又進來了幾名太上宗的天驕,趙倩玲走到雲婉的身邊,看到馮铵施展太上忘情道術,她臉色略帶沉色:“他還是覺得太上忘情道法是術!
”
雲婉到時神色平靜,看不出喜怒哀樂,她盯着陳恪看了又看,眼中完全沒有馮铵的身影。
“任他去吧,道不同不相為謀,他走的是術,我們修的是法,在怎麼争論也沒有高低之分,隻能說是左與右的區别。
”雲婉緩緩說道。
“但是,他志不在勝,而在宣!
”比起雲婉什麼都不在乎,趙倩玲卻是有些着急了,她的天賦靈脈雖然與雲婉相差不大,但是她的悟性卻不如雲婉,修行速度差了雲婉一些,甚至比不上馮铵。
趙倩玲是太上宗的第四天驕,這隻是放在東洲層面上來判定。
但是,趙倩玲在太上宗,既不是聖女,也不是道子,她隻是一個比較核心的傑出弟子。
不過,趙倩玲與馮铵一樣,都對少宗之位有着渴望。
而且兩人也被宗門的長老看重,選定為宗子的考慮人選。
從那刻開始,她便與馮铵圍繞少宗之位,多次展開争奪。
這一次,馮铵當着東洲各大宗門與天驕的面,挑戰被譽為暗中第一的陳恪。
即便是敗了,也會讓太上宗的長老欣慰。
别看現在太上宗的長老很生氣,那是對馮铵私自出手的不開心,但是他們卻很欣賞馮铵的勇氣與态度。
記得當時陳恪擊敗金元之後,太上宗的天驕們跟着長老回去。
長老問了一個問題:“誰敢對陳恪出手?
”
太上宗十個天驕,加上一些出來見世面的核心弟子,無人站出來說話。
雲婉倒是有這個資格,可是她萬事淡然,早已經沒有了勝負欲望。
能來參加天驕大比,也是宗門的長老好說歹說,指望她激起勝負欲,去挑戰陳恪。
那才是真的像聽到了笑話一樣。
馮铵當日雖然沒有應答,可是這才幾日過去,馮铵已經敢私自挑戰陳恪了。
沒有錯,即便現在的比武大殿,已經彙聚了不少天驕俊傑,還有不少人正在從外面走進來。
但是這一場比鬥,卻是一場私下的個人比鬥,而非是五行宗與太上宗的比鬥。
兩人誰輸了,都不會對各自的宗門造成損失。
隻是,他們自己可能會被拿出來當做典型。
陳恪輸了,就是自吹自擂的假貨。
馮铵輸了,就是自不量力的蠢貨。
反正,沒有一個是好名聲。
深層的原因,也隻有太上宗與五行宗的人能夠看透。
便是仙靈宗的長老,被邀請過來當做說客的那位頂尖強者,也隻是以為馮铵是在為清玄探路。
太上忘情道法,道法施展出來,沒有什麼特殊的異象,甚至連靈力光華也沒有,就像是無色無味的藥,吃下去在嘴裡沒有反應,但是進入了腹部,才會發揮藥效。
陳恪身上金色的光華大漲,五彩的光芒更是彌漫整個比武大殿,讓比武大殿充滿了五彩金光。
看着這個世間頂尖的五行金身道法,廣川等一衆五行宗的弟子也沉默下來。
他們知道陳恪的五行金身道法很強,但是沒有想到陳恪的五行金身道法已經到了如此的境界。
渾然一體,五彩暗合五行,五行遠遠不斷,共克共生。
化五行為天地,化金身為永恒。
任你道法缥缈,任你兵刃鋒利,卻也破不如我的靈光道文!
陳恪還以為馮铵是要以戰止戰,誰知道他醞釀了這麼久,隻是為了用太上忘情道法對抗他的五行金身道法。
有些想笑,但陳恪隐隐覺得馮铵的目的不是這麼簡單。
能做到太上宗的道子之位,馮铵若是腦子不聰明,早就被那個雲婉身邊的女子擠下去。
僅憑面色,陳恪就發現那女子精明非常,不是一般人能夠對付。
“或許,是我被動的入了馮铵的算計之中。
”陳恪想到這裡,笑了笑,讓對面的馮铵眼角一跳,他覺得陳恪似乎猜到了什麼。
“但這有如何呢?
你拿我入局,你也以身入局,得到一些東西,必定失去一些東西。
我求的是無敵,不知你求的是什麼。
”
陳恪看向馮铵,若是馮铵求得是其他,這一場戰鬥的結局,或許馮铵會得到報酬。
若是馮铵求得是長生大道,求得是仙人絕巅,他注定要在這一場戰鬥之中吃下大虧。
口口聲聲說的是論論道,但是真的目的,隻有雙方清楚。
馮铵已經放棄仙道,那太渺茫了,他覺得先成為太上宗的宗主,然後再利用太上宗的資源,把他生生堆成陰仙。
雖然看不到無上天仙的身影,但是能成為陰仙,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想到這裡,他又看向陳恪,眼裡帶着濃濃的嫉妒,太上宗暗中的護法長老,說陳恪身上有着陰仙境的氣息,可能他已經參悟到了陰仙的一些東西。
其他宗門馮铵不清楚,但是太上宗作為天上仙門的傳承,太上宗有一個不外傳的隐秘,馮铵也是成為道子之後才明白。
不管是什麼境界,煉氣境界也好,凝丹境界也罷,隻要能參悟仙人之迷,就有機會立地成仙。
最次,也是以為陰仙境的存在。
陰仙境,近乎兩千年的壽元,簡直就是凡俗之人的終極渴望。
越來越的心情随着道術的施展剝離出來,馮铵面帶笑容看向陳恪……
太上宗的強大,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夠講明白,同樣太上忘情道法的強大,也不是一個人兩個人能夠理解。
太上忘情道法,是一種堪稱虛無之中的強大道法,它能讓一個被拉入太上忘情道法的修行者,忘卻自己的愛恨情仇,回歸最為原初的心境。
達到太上之境,太上境界是什麼什麼境界,太上宗的人也不清楚,但是,太上宗的人卻對太上境界十分推崇,甚至想要做到一種完美的境界。
這種完美的境界,能達到的要求,便是把太上忘情道法修煉到一種至臻完美的狀态。
這種狀态虛無缥缈,沒有人能真正的修成。
即便是修成之人,也不一定知道他的境界已經達到了這種至臻完美的狀态。
對于這種狀态,馮铵已經不奢求,他想要的隻有另一種,把自己帶入局中,用太上忘情道法對五行金身道法,來宣告太上宗的實力。
隻有讓五行金身道法與太上忘情道法旗鼓相當,才能向外界表明修行者的強大與否。
更能表明修行界之中,所有的力量必須依靠大宗門才能真正的持續下去。
太上宗就是這樣一個大宗門。
馮铵做的就是為太上宗揚名,他才能獲得更多的太上宗利益。
陳恪的實力,他已經看到了,很強很強。
可能比不過清玄,但是一定會進入前四。
星辰宗的金元可不是一個性格好的老好人,而是一個性格十分強勢的傲氣之人,他對陳恪無比推崇,便能看出來,陳恪的實力遠在金元之上。
不管是金元借刀殺人也好,還是真心崇拜陳恪也罷,這些馮铵完全不在意,他想的隻有把陳恪拖入局中,來為自己揚名。
心中仍舊懷疑陳恪是東洲第一吹牛天驕,但是也不妨礙馮铵幻想陳恪真的能進入最終的決戰。
若是能與清玄交手,陳恪的名聲将會響徹整個東洲。
若是能與清玄打成平手,馮铵将會大賺特賺,他以太上忘情道法與陳恪不相上下,還不能說明問題?
若是陳恪能擊敗清玄,馮铵自己都樂得笑出了聲,真是白日做夢。
馮铵笑了笑,把這個無禮的想法抛去。
清玄的強大他見過很多次,金元與清玄交過手,完全不是陳恪那種磨磨蹭蹭擊敗金元的模樣。
清玄出手簡單迅捷,金元抵擋的很艱難,最終敗的也很快。
像是清玄這種強者,他根本不會擺個陳恪,一定不會!
陳恪不知道馮铵心中想法過多,他想的卻是另一個問題,太上忘情道法可以把人幻入另一個環境之中,那個環境是修行者記憶深處的一段無法忘卻的記憶。
這種記憶,是埋藏在心底,甚至被忘記的記憶。
但是一旦被太上忘情道法拉入其中,便會被很快的喚醒這段記憶。
陳恪聽說修行者最終會被拉入記憶之中,醉生夢死,做一個自由自在的人。
在虛幻之中自由自在,最終隻會成為虛幻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