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遙情,分别的情侶總會以更加瘋狂的表現來表達自己的不舍。
月光淡淡,落在葉明月的宮殿瓦片之上,琉璃金瓦帶着淡淡的熒光,檐角旁邊的柳樹,為最後一場春夜的風吹動,過了今夜,便是下一個夏日的開啟。
樹在搖晃,影子也在搖晃,人的心也在晃動。
思念與不舍,最終化為了滴滴汗水,落在柔軟的絲綢錦被之上。
葉明月輕挽秀發,擦了擦額前的香汗,一雙清冷的鳳眸卻是帶着濃濃的柔情,包裹着眼前的情郎。
“我知道你不想讓我參與你的複仇之中,但是你若是真的要去與你的敵人交戰,要告訴我一聲,至少……”
至少你若是真的被他殺了,我會為你去報仇!
這是葉明月心中所想說的話,她沒有說出來,葉明月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子,又是一個很賢惠的妻子,她不會給陳恪任何的壓力,隻會在默默之中支持着陳恪。
陳恪看着葉明月俊美的容顔,绯色布滿雙頰,他笑着點點頭:“好。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若是沒有勝利的把握,我是不會去找他複仇!
我與他之間不止是複仇這麼簡單,還有更重要的信念之辯,我需要讓他知道,他的道走錯了!
”
陳恪與大理寺卿司徒光顯的仇,真的算起來,并不是很大。
動手的人不是司徒光顯,發布命令的人也不是司徒光顯,雖然安聖宮的十字刺客是根據司徒光顯的旨意去動手清除趙國的修行者,但那隻是他們對修行者的誤解。
陳恪要做的不止是報仇,還有為那些無辜慘死的修行者讨回一個公道。
“嗯,我相信你會勝利。
”葉明月抱住了陳恪,在他的耳邊用媚媚的酥軟聲音再次說道:“我又想要了!
”
陳恪深吸一口氣,眼中火光大起:“這就成全你,全都給你!
”
春風吹動茂盛的樹,再次晃動,子時到來的,三春又是一個輪回,再次與夏日交替。
春日已去,夏日到來。
炙熱的陽光照射在林間,但是蘭青山卻是仍舊像春日那樣,不是很熱,也不是很冷,暖風徐徐,正是送别的時候。
“我走了。
”
陳恪牽着小九的手,向着葉明月與溫漁揮手告别。
“嗯。
”葉明月點點頭,容顔之中帶着關懷與不舍,但也隻說了一句話,一個字。
“再見。
本大王還會再回來哒!
”
小九揮着手,跟着陳恪飛上了天空,向着雲層而去。
葉明月揮手告辭,轉頭看了一眼溫漁,溫漁卻是小臉微紅,低下了腦袋。
葉明月看着溫漁的神色,心中一驚,問道:“你,昨夜……”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沒有聽到!
”溫漁不打自招,連忙搖頭,送别陳恪的時候,溫漁一想起房中葉明月的呼救一般的聲音,就不敢看陳恪。
他是把師姐欺負的多慘,才能發出那般讓人畏懼的聲音。
葉明月的臉色也瞬間紅了,她隻想着給整個大殿布置結界,卻是忘記了在偏殿,還有小九與溫漁在休息。
因為昨夜陳恪就要走了,葉明月有些膽大,卻是忘記了隔音。
“不許亂講。
”葉明月咬着牙威脅溫漁。
“我知道。
”溫漁點點頭,又悄悄地靠近葉明月,小聲的問道:“師姐,那種事情真的很舒服嗎?
”
“嗯……嗯?
”葉明月一雙鳳眸瞪了過來,溫漁立即跳到了遠處,葉明月道:“再敢亂講,就把你嘴縫起來!
”
“不敢了!
”溫漁搖搖頭,“但是昨夜師姐真的叫的好慘,我都想沖進去救你來着。
”
“小漁,我要撕了你的嘴!
”
“啊!
師姐饒命!
”
前面的粉衣少女快速的逃走,身後穿着明黃色長衫的冷豔女子快步追上去,兩人一跑一追,像是兩隻靈動的蝴蝶,在山中翩翩起舞。
另一邊的山上,何飛闳背着手,風吹起他的衣角,沙沙作響。
“他終于走了,我還以為他真的要留在我青木宗賴上一輩子!
”
何飛闳輕笑一聲,在知道了陳恪天賦靈脈虛耗之後,對陳恪的敵意瞬間降到了最小,在他看來一個失去未來的年輕人弟子,即便有接近仙根的天賦靈脈,但也隻是空有其表,終究會敗給時間。
“師兄說的極是,聽聞他臨走之前,還從丹閣之中拿走了不少固本培元的丹藥,很多去丹閣領取丹藥的弟子對此很是不滿。
”
何飛闳的身邊,一個弟子走上前來,說着他打聽到的消息。
“哼,再怎麼固本培元,也不過是浪費靈藥。
而且,你以為丹藥真的就這樣白拿?
本該是其他弟子的丹藥,卻因為陳恪的傷勢,提前給了陳恪,導緻其他弟子沒有了丹藥,你覺得其他弟子會高興?
”
何飛闳雖然天賦靈脈不是最高,但是對于宗門之間的人情把握卻是最為清楚。
本該分為其他弟子的丹藥,因為陳恪的橫插一手,導緻了丹藥的缺少,本該分丹藥的弟子不會怪罪大長老,也不會生丹閣的氣,但是會吧憤怒轉移到陳恪的身上。
若不是陳恪,他們還會照例拿到屬于自己的固本培元的丹藥。
“師兄的意思是?
”這名弟子問道。
何飛闳道:“他占了别人的利益,别人豈能放過他,等他下次再來宗門,有他好受的。
”
“師兄高見啊!
”這名弟子連忙拍馬屁道。
“哼,我們走。
”何飛闳笑着轉身離去。
蘭青山很大,陳恪禦劍飛行,帶着小九往東方飛去。
蘭青山外,一個手持釣竿的老者坐在一頭黃牛之上,笑呵呵的垂釣。
黃牛忽然開口:“等了好幾天了,他真的會從這裡走?
”
老者笑着說道:“等就是,這裡是回淩空山的必經之路,他若是繞遠路可能不會走這裡,但是若是想要快些回去,一定會走這裡!
”
“我聽說青木宗收他成為外門弟子,我們若是對他出手,豈不是激怒青木宗!
”黃牛一邊嚼着草,一邊問道。
老者說道:“我們可不是對他出手,而是找他問些事情,那麼多的強者,在淩空山呆了數月,還找不到大魔頭的寶藏,這有些說不過去了。
”
黃牛道:“不是在那什麼古魔洞内?
”
老者聽後面露不屑:“騙人的鬼話你也相信,古魔洞洞口煞氣逼人,靠近一些便會靈力受阻,進去三丈就會被魔煞之氣侵襲入魔,就是金丹境界的強者也無法避免。
五方道人再強,也從未踏足過那附近區域,五方道人怎麼會把他的寶藏藏在古魔洞内!
”
老者越說眼睛越亮,他說道:“寶藏一定還在他的手中,隻是被他藏起來了,而且他演技極好,騙過了所有的人!
”
“我看着不像。
”老黃牛聽得直搖頭。
老者道:“你這老牛懂得什麼,我說的一定是真的。
”
“可是你對别人這樣說,根本沒有人相信你。
而且淩空山附近蹲守的凝丹境已經少了很多,大部分人都走了。
”老黃牛說道。
老者輕笑一聲,帶着濃濃的不屑:“他們懂得什麼,一個個膽小如鼠,不過是兩位路過的大能在淩空山打了一架而已,早已經離開了淩空山,結果他們膽小生怕被大能發現,全都跑了!
”
當初烈霄神君與水恒元帥一戰,把蹲守在淩空山附近的凝丹境之人吓走了大部分,隻有極少數心性貪婪之人,還繼續蹲守。
餘下的就是像釣竿老者這樣,堅持自己的判斷,認為陳恪藏起來了五方道人的寶藏。
一牛一人正說話間,忽然西面的天空有靈力波動傳來。
老者收起釣竿,一條青鱗鯉魚上鈎,老者笑着把鯉魚從魚鈎上面拿下來,放入水邊的竹簍之中。
“你看,魚來了!
”
老者笑着從黃牛的身上跳下來,道:“走,看看去吧。
”
黃牛點點頭,與老者腳下升起霧氣,向着天空而去。
陳恪帶着小九正在雲空之上飛行,忽然前方雲層一陣晃動,漫天的雲層被吹開,分向了兩邊。
“陳恪道友,許久不見了。
”
一個穿着灰色衣衫的老者,手裡拿着一根釣竿,笑嘻嘻的站在前方,攔住了陳恪的去路。
老者的身邊,還有一頭黃牛,黃牛眼睛帶着智慧的光,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牛妖。
“是你!
”
陳恪認出來了老者是誰,當初被五方道人抓進殿中的強者之一,之所以認得他,是因為這個老者穿着怪異,手裡拿的東西也與衆不同,他手裡是個釣竿。
“沒有想到小道友竟然還記得我,真是讓我倍感有榮光。
”釣竿老者呵呵笑道。
陳恪問向釣竿老者,道:“不知前輩攔我去路,有何貴幹?
”
釣竿老者笑着說道:“沒有何事,我隻是想跟你去淩空山做客,不知你可方便?
”
“去淩空山!
”陳恪心中一怔,随即想到釣竿老者的目的,還是沒有放棄五方道人的寶藏。
隻是,寶藏真的說出來,你敢進去拿嗎?
陳恪笑了笑道:“這有何不方便,前輩既然想來,跟我來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