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剛剛露出一絲,東方翻着魚肚白,正是人似醒非醒的時候。
雞叫了一聲……
“兵馬司清退司郭二、黃液涉嫌參與叛軍屠戮村民一案,帶走!
”
随着一聲令下,京兆府的衙役把兩個穿着青色官袍的官員按起來,當着其他官員的面抓走。
“京兆府太過無禮,敢在兵馬司抓人,本官必定要參龍途一本!
”
“本官也是!
”
“加老夫一個!
”
兵馬司群情激奮,對于京兆府敢直接抓捕其内的官員十分的不滿。
不止是兵馬司,就是兵部也有幾個掌管器具的官員被帶到京兆府問話。
一座府衙,斷案的不是一府之主,而是有專門問詢刑案的主簿官員。
但是此案事關重大,由許久不問冤案的京兆府尹龍途親自過問。
一天生了三次堂,陳恪也參與到了其中一件,作為冤案的唯一苦主,參與了案情的問詢。
兩日之後,龍途已經查明了真相。
“都坐。
老張,你也坐吧,不是在公堂,不用站着。
”
傍晚,龍途召集白護衛、張護衛還有京兆府的幾個專審刑案的官員,與陳恪一起講說案情。
“此案本府已經掌握大體脈絡,餘下的就看大理寺卿的公文與兵部的召集公文了。
”龍途一邊吃飯一邊說道。
陳恪靜靜的聽着,事情已經來到了最後,兇手的真正身份也即将挖出來。
一旁一名孫姓官員道:“府尹大人,陳恪小兄弟,此案已經查清楚,軍中有人收攏了一些犯了死罪的退伍之人,其中竟還有解甲歸田的軍中悍将參與,此事陛下已經令大人全權負責,查詢不法,撲滅這群謀逆之徒!
”
陳恪臉上帶着無奈,道:“可是我們陳家村從未與軍中之人打過交道,也很少出陳家村,為何會受到軍隊的攻擊!
”
這是陳恪一直不明白的地方,從看到那群黑衣人有目的的殺人行動,陳恪就明白了一件事情,這群人不是殺錯人了,而是專門去陳家村殺人!
這群軍中惡人目的很明确,要把陳家村趕盡殺絕,不放過任何一個人。
陳恪當時在院子裡面,就看到了外面熊熊的大火,整個村子都在火海之中。
除了他之外,哪裡還能有其他人活下來!
若非是王叔與姨母可能是仙師,也無法幫他争取到逃命的機會。
隻是陳恪的逃命終究失敗,還是被這群人抓到,刺中心口。
隻是老天不讓他死,要讓他把這個冤案告訴天下。
“諸位稍等幾日,軍中帶走的人很快就能抓到,兵馬司雖然在罵老夫,但是他們也害怕管不住那群驕兵悍将,不會給我們使絆子!
”
龍途笑着說道。
白護衛遲疑了片刻,欲言又止,龍途見狀,道:“平常俠肝義膽,正氣無雙的白護衛今日怎麼吞吞吐吐,還不如後廚的劉大嬸直快!
”
其他人見狀,紛紛笑了起來。
白護衛道:“大人,我覺得此事可能不是我們京兆府的權力能夠追查的事情了。
”
龍途微微擡眉,道:“哦,你有新發現了,說說看。
”
白護衛道:“我與他們交過手,您也是知道。
我這幾日細細思考,發現了一個奇特之處,軍中之人即便再強,也隻是凡夫俗子。
卑職雖然不才,但是也曾經勇冠三軍,還被陛下封賞,卑職不認為軍中有哪個凡人的實力能鬥得過卑職!
”
白護衛這樣一說,房内的衆人微微一驚,龍途更是臉色一變,想到了某種可能,聲音也有些低沉道:“你是說,有仙師參與其中!
”
白護衛道:“卑職不敢保證,但是卑職對此很是懷疑。
”
“這……”龍途看了一眼陳恪,思慮良久,還是說道:“陳恪,你要有個心理準備,若是仙師,本府真的不好插手了!
”
陳恪心中還在開心就要抓到兇手,驚聞此事,緊張的問道:“龍大人,為什麼!
”
龍途道:“大趙律法是用來約束凡夫俗子,但是仙師不是凡人,律令約束不得他們!
”
“那我的仇就沒法報了?
”陳恪呆立當場。
龍途道:“有法報,本朝有一座安聖宮,内有一位神秘的聖師,若是仙師犯案,可報與他,他會幫你去找兇手。
但是你要做好準備,天下不止是趙國,南方還有南诏國,北方還有蠻人的國家。
若是他們逃離趙國,聖師也幫不了你!
”
陳恪抿着嘴,握着拳頭,心口有些難受,不是胸痛,而是悲哀。
似乎一切都很容易,但這一切卻很難,兇手近在咫尺,卻因為他們不是凡俗之人,人間的律法便管不到他們!
“這個世上,難道真的沒有真正的公正了嗎?
”陳恪說道。
龍途道:“有,但不在我手中,也不在陛下手中,而是在那些出神入化的仙師手裡!
我們看似很厲害,為官作宰,但是遇到那些強大的仙師,也需要小心對待。
”
陳恪看着龍途臉上的憤慨與無奈,他也心涼了半分,這不是人力能夠解決的問題。
公平隻能存在權力管轄的範圍之内,一旦超過權力的管轄,那麼公平隻是一個笑話!
“若是大人無法為草民申冤,還請大人告知草民那群惡人的身份,草民會自己去做!
”陳恪冷聲說道。
“陳恪小兄弟,不要犯傻。
那是仙師,一隻手能按死我們的仙人法師!
你想怎麼做!
”白護衛與仙師交過手,明白仙師的厲害。
有的仙師隻是比一些武夫強點,但是有的仙師卻是讓白護衛感到深深的畏懼,一拳打崩鐵石,踩着飛劍禦空飛行,凡人哪裡能與之對抗!
陳恪道:“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命用血償!
”
龍途看着陳恪,心裡很不是滋味,他說道:“陳恪,莫要沖動,還不到白護衛說的那種地步,他隻是一個猜測,你要冷靜下來,即便真的動手,也需要冷靜。
處變不驚,方能謀大事!
”
白護衛也說道:“不錯,陳恪你還年輕,一定要明白,急躁是幹不成任何事情!
”
陳恪深呼吸一口氣,坐了下來道:“是我魯莽了,讓大人見笑。
”
龍途見陳恪不在焦急,便笑着說道:“沒關系,隻要你不急躁,一切我們細細商議,總有辦法解決。
仙師又能怎麼樣,仙師不隻是他們一個,京城附近也有仙師,必有正義之人。
若那群軍中惡人真的與仙師有關,本府會親自拜訪京城附近的正義仙師,為你求一個公道。
”
“多謝大人!
”陳恪道。
但是陳恪心中已經生出了一種想法,龍途大人的确為民主持公道,但是他即使身為趙國的宰執之人,也有桎梏,無法約束更厲害的仙師!
“唯有我自己成為仙師,才能讓他們伏誅!
”陳恪眼中恨意如火,心卻格外的冷靜。
十字刺青案不難查,已經确定了是最近幾年軍中退伍的死罪之人,免了死罪之後打回老家,結夥犯案!
軍中已經派出了兵馬與刑部的名捕,一起出手,前去捉拿這群人。
京城東南角,一處涼亭之中。
“你們做事不密,走脫一個!
”一個白衣男子背着手,緩緩說道,他聲音平靜,不帶任何的感情。
白衣男子的身後,跪着三名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子,他們的臉上,皆有十字刺青!
“我等知罪!
當時已經檢查,隻有一個小子被刺穿了胸口,拉着我們一個弟兄摔下了山崖,我想着他被刺穿了心口,斷定他活不了了。
而且當時洪災襲來,我們也被沖走,便沒找到他的屍體。
”
最前面的一個黑色勁裝男子低頭說道。
“趙甲出!
我不想聽你解釋,你要知道這是大人的大計,被你一個失誤影響,後果有多大嗎!
”白衣男子寒聲道,“整個京城,包括皇宮内的小天子都知道了,現在,我給你一個彌補的機會!
”
趙甲出恭敬的說道:“還請使者指示。
”
白衣男子聲音再次歸于平靜,緩緩道:“你去殺他,你自己一人去,他死了此事了結,你死了此事也了結!
”
“我明白!
”
趙甲出眼中帶着兇狠之色。
白衣男子道:“記住,從來沒有什麼軍中謀逆,也沒有什麼勾結屠戮之事,一切都是因為你貪圖陳家村的寶物,犯下的大案。
你的同夥已經死在了洪災裡面,隻有你遠遠而來,隻為滅口!
”
趙甲出道:“是!
”
白衣男子說完,腳踩涼亭,一腳踏空,如同飛行一般,滑行了數十丈之遠,再次一腳踏出,踩在樹梢之上,滑入了林中深處。
趙甲出轉頭看向身後的兩名下屬,道:“我此行可能會失敗,但是大計不能停,我若是回不來,老二接任我的位置,繼續清理修行者!
”
另一人名黑衣人,被叫做老二的男子眼中帶着自信道:“大哥,你已經是煉氣中期,那群凡俗之人豈能傷到你!
”
趙甲出道:“我隻是與你們交代一下,那群凡俗之人想要傷到我,當真是可笑至極!
除非……”
老二問道:“除非什麼!
”
“除非有修道強者幫他們!
”趙甲出冷聲說道。
“大人說的不錯,這群修行者仗着仙人之法,亂人世,逆天道,我們殺他們,有何錯!
”老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