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景歸聽了陳昭昭的問題，笑了笑，“我說了算。
”

　　陳昭昭看着于景歸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暗暗壓了壓狂亂的心跳，不再就這個問題深入說下去。

　　“反正我也無所謂怎麼樣，他們以為很重要的東西，其實我并不在意，胡美娟說那些話隻讓我覺得特别可笑。

　　倒是方若菲說的話……”

　　“她說了什麼？
”于景歸微微眯眼立即問。

　　“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陳昭昭失笑，“她隻說……”

　　陳昭昭把方若菲說的話詳細地說了說。

　　最後道：“說起來，她這是在幫你。
”

　　于景歸趕緊說：“我沒讓她幫我。
”

　　陳昭昭不置可否的笑笑。

　　“我真沒有。
”于景歸無奈地笑，“要說起來，你現在相信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了吧。
”

　　這也是他願意讓方若菲來見陳昭昭的原因。

　　不然，陳昭昭老以為他跟方若菲有什麼。

　　陳昭昭看着于景歸，看他深邃的眼眸滿是坦然，終于相信他現在還沒喜歡上方若菲。

　　她點點頭問：“你覺得方若菲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

　　“她？
”于景歸蹙眉思索了下，搖頭，“不太了解。
”

　　不太了解，所以還不喜歡，等将來某個瞬間了解清楚了就怦然心動？

　　陳昭昭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問：“目前印象來說呢？
”

　　“溫婉、柔和，漂亮、優秀。
”于景歸想了想給了四個形容詞。

　　陳昭昭點點頭。

　　于景歸繼續說，“這是大家對她一緻的印象，是很浮于表面的東西，她是否有另外一面不好說。
”

　　“人都是多面的，隻要人品沒問題怎麼樣都好。
”陳昭昭說完再問，“如果她嫁給你大哥，你什麼想法？
”

　　“我知道她很喜歡大哥，不過大哥對她态度平平，如果大哥選擇她，我沒什麼想法。
”

　　“就是不高興也不反對。
”

　　“對。
”

　　兩人聊天的同一時間，林輝耀也跟廠裡兩名工人打聽到了于景歸跟陳昭昭的故事。

　　他們故事的版本是最初那一版，林輝耀聽完氣得拍桌子，“你們别胡說八道，昭昭同志不可能是那樣的人。
”

　　兩名工人看他這反應呆了呆，其中一人惶恐說：“具體什麼樣，我們也不清楚，我們也隻是聽說的。
”

　　“是啊！
”另一個人看了眼林輝耀的表情，急忙說，“于同志又回來說娶她，那她肯定不是傳言說的那樣，不然真那樣于同志怎麼可能來娶她呢。
”

　　林輝耀的煩躁緩和了許多，他思索着點點頭，“這事肯定是于景歸搞出來的。
”

　　那兩人對望一眼，贊同地點頭，“就是城裡知青騙鄉下姑娘嘛，不然傳言他要娶她，為什麼這麼久還不娶呢。
”

　　“可惡！
”林輝耀狠狠一拍桌子，綜合種種來看，果然于景歸是在騙陳昭昭。

　　這事他管定了。

　　時間一晃，方若菲她們即将結束會西縣的慰問之旅。

　　在離開的前一天，方若菲來找陳昭昭，問她考慮得怎麼樣。

　　“這事我自有打算，就不麻煩方同志操心了。
”陳昭昭說。

　　方若菲遺憾地歎氣，“小妮真是個跳舞的好苗子，你也說她喜歡，我希望你真能考慮清楚。
”

　　“你放心，我不會拿我女兒的前程開玩笑。
”

　　既然如此，方若菲也就沒什麼可再說的，她笑着跟陳昭昭道别，最後說：“這裡真的不适合景歸，他應該在更廣闊的地方大展拳腳。
”

　　“這話你應該跟他說。
”

　　“如果你真心喜歡他，就為他考慮考慮，别拖累他。
”方若菲殷切地說。

　　她沒想過這麼好的條件陳昭昭會拒絕。

　　她覺得陳昭昭可能是個自私的人，她就是想借小妮嫁給于景歸，說話也就有些不客氣。

　　而她這話陳昭昭不愛聽了，說得她拖累了于景歸似的，“看來你并不了解于同志，我們之間的事，你一個外人也知之甚少。
”

　　“外人”兩個字戳到了方若菲内心的痛處，她壓了壓心頭湧出的火氣，歎息一聲，“我确實不太知道你跟他之間的事，但我知道哪樣對他才是好的。
”

　　“哦？
”陳昭昭樂了，“我們之間的事你都不知道，又怎麼會知道哪樣對他是好的？
”

　　“我知道他不該被埋沒在這個小地方。
”方若菲溫婉的語氣加重了幾分，“如果，我是你，就會讓他帶着孩子回省城，因為這對他們來說才是最好的。

　　而不會像你一樣，把他們綁在這裡。
”

　　“我可沒有綁于同志的本事，而且，你也太小看他了。
”

　　“行吧，你要這麼說，我也不跟你争辯了。
”方若菲朝她颔了下首，轉身真的走了。

　　她不跟陳昭昭說再見，因為她并不想再見到她，而且她覺得她跟她也不可能再見。

　　方若菲回去的一路，越想越生氣，她覺得陳昭昭簡直是個油鹽不進的女人。

　　她越想着也越難過擔憂，她可信誓旦旦地跟于景添說一定能成功，結果失敗了，她回去怎麼見于景添啊？

　　方若菲又氣又煩，回到城裡就去找于景歸。

　　既然陳昭昭那勸不通，那她就去勸勸于景歸，左右于景添隻是想于景歸能回去。

　　如果她能直接把于景歸勸回去不是更好，不帶着個拖油瓶，于家才更高興呢。

　　于景歸正好在糧站，方若菲在糧站外跟他見了面。

　　兩人站在糧站外面街道一角的大榕樹下，方若菲不舍地看着于景歸，“明天我就要回去了，你有什麼話要我帶回去的嗎？
”

　　于景歸面無表情地搖頭。

　　他這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模樣，讓方若菲一下想到了陳昭昭說的“外人”，她抿了抿唇說：“景歸，我們是朋友吧？
”

　　“你想說什麼？
我很忙。
”于景歸蹙眉。

　　他這話自己其實覺得很客氣，但方若菲覺得很冰冷，她頓時感覺很委屈，再想到在陳昭昭那受到的氣，她垂着眼就忍不住紅了眼眶。

　　于景歸眉頭蹙得更緊了，“你這是怎麼了？
”

　　方若菲擡起淚汪汪的雙眼，忽然想到陳昭昭問過她的問題，于景歸喜不喜歡她。

　　她看着于景歸完美到極緻的臉龐，雖然她深深喜歡着于景添，但，如果于景歸喜歡她，這不也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

　　她以前沒想過這個問題，但陳昭昭為什麼這麼問？
是不是于景歸跟她說過什麼？
或是她發現了什麼？

　　這麼想着，她就感覺心情有些澎湃起來，如果于景歸喜歡她，他是不是就會聽她的話？

　　于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