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景歸看着黃豆沒動，他感覺這味道好像在哪兒聞到過，但是在哪兒呢？

　　林國華看着他，不明所以，接着福至心靈，催林輝耀，“拿雙筷子來。
”

　　林輝耀不耐的翻白眼，“真麻煩。
”

　　“要你去就去，快點去。
”林國華催他，發現于景歸看了林輝耀一眼。

　　趕緊朝于景歸抱歉地笑，“真是不好意思啊于主任，這是我侄子輝耀，年紀小不懂事，希望你别見怪。
”

　　于景歸瞟了林輝耀一眼，“應該二十了吧，不小了。
”

　　他從進來就感受到了這人莫名其妙的敵意，他對敵視自己的人可沒有那麼好的包容心。

　　對這種人，他從不慣着。

　　林國華尴尬的笑，林輝耀不服氣還想說什麼，陸林峰站起身，“我去拿。
”

　　林輝耀驚訝。

　　陸林峰已經走了出去，林輝耀趕緊跟上，心裡更讨厭于景歸了。

　　進了廚房，林耀輝忍不住問，“峰哥，這人什麼來頭啊？
”

　　“大有來頭。
”陸林峰說着便找到筷子拿着出去了。

　　大有來頭？
多大？
林輝耀望了下天，匆匆追了上去。

　　他進去時正好看到于景歸用筷子夾了個粒黃豆吃下，看起來尊貴優雅，他默默走到林國華身後站着，看着對面的于景歸，暗想，裝模作樣。

　　于景歸咽下黃豆後，林國華迫不及待問：“怎麼樣？
”

　　“買的？
”于景歸不答反問，他想起來這香味為什麼這麼熟悉了，他在陳昭昭籮筐裡聞到的。

　　林國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對，剛在街上買的，你覺得這味道怎麼樣？
”

　　于景歸不表态，問：“你打算如何？
”

　　“我覺得這個炒黃豆的味道乃是一絕，食品廠首先最重要的就是食品品質，做的東西味道好了，銷量自然就會好。

　　我已經跟賣這黃豆的姑娘約好聊炒黃豆的事，我相信拿這樣的炒黃豆賣，一定能讓知祥鎮食品廠死而複生。
”

　　于景歸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林國華大受鼓舞，繼續說：“我今晚邀請你來，并不是想你能直接答應我，隻希望你對我的提議，不反對沒意見就行。
”

　　于景歸管着糧站，管着黃豆的發放，會西縣雖然黃豆儲備量大，但也不是多到想要多少要多少，随便用的程度。

　　尤其于景歸是醬油廠的廠長，他要生産黃豆制品，就是在跟他搶黃豆。

　　雖然最終他能不能生産黃豆，要經過上面開會，不是于景歸一個人能決定的，但他有絕對的決定權。

　　當然他也能越過于景歸讓上面答應他的要求，但他不想得罪于景歸。

　　這事最好能皆大歡喜。

　　于景歸沒有直接答應林國華，隻說：“我考慮。
”

　　醬油廠新生産的第一批醬油銷售出去，得到了很不錯的反響，他對醬油跟豆腐乳很有信心，決定這一波銷售穩定後，擴大生産。

　　但糧站的黃豆儲備有限，本來他是打算除去原黃豆銷售的部分，剩下的全投到醬油廠。

　　如果知祥鎮食品廠要黃豆，那勢必打亂了他的計劃。

　　把黃豆分出去，他就沒那麼多原料，最終産績也因此受到影響。

　　當然他可以申請從别的地方調，但這活動起來有點難，因此也增加了生産成本。

　　林國華也沒指望着于景歸能一下答應，畢竟這事牽扯到的東西他也明白。

　　要解決原料問題，并不容易。

　　會西縣的工廠是根據縣城裡糧食産量開設的，一般縣裡有多少原料生産多少東西，前一年合作社的生産跟糧站的儲存也是根據需要來的。

　　知祥鎮的食品廠生産的是米花糖，糧站按前一年工廠的生産儲備了大米。

　　黃豆是用于醬油廠的，他突然要改生産炒黃豆，上面其實并不太同意，希望他繼續生産米花糖。

　　但他對生産米花糖沒興趣，再者米花糖不管制作過程跟儲存都不如炒黃豆方便、長久。

　　最主要的是，他找不到制作米花糖好吃的師傅，但炒黃豆不一樣，黃豆直接炒都是香的可吃的。

　　不像現在廠裡生産的米花糖，豬都不吃，他有嘗了下，就沒吃過這麼難吃的東西。

　　再加上現在他發現一個味道那麼好的炒黃豆，更加堅持做炒黃豆賣了。

　　就是原料，有點麻煩，當然他有門路，但也得于景歸同意配合才行。

　　林國華又跟于景歸聊了聊，直到廣場那邊傳來表演結束的鑼聲。

　　于景歸告辭離開，他要去接女兒回家了。

　　要不要答應林國華，等他跟陳昭昭聊過再說吧。

　　回去的路上，于景歸就跟陳昭昭聊起了這個事。

　　最後問：“林廠長說你答應跟他聊炒黃豆的事，你有什麼打算嗎？
”

　　“我不能白給他秘方。
”

　　于景歸點頭，“換份工作還是換錢？
”

　　“換錢。
”陳昭昭肯定說。

　　“換錢？
”于景歸蹙眉，“錢終究有限，不如一份工作來得長久，秘方在自己手裡到廠裡工作，工資必定不低工作也清閑。
”

　　“我的換錢不是你想的那樣。
”陳昭昭神秘一笑，見周圍人太多，雖然大家都在激動的聊着節目，兩人壓低聲音說話，沒人注意他們，但也怕個萬一，被人聽了去不好。

　　幹脆說：“等到家了，我再跟你細說。
”

　　“好。
”于景歸見陳昭昭有打算的模樣放心地笑了笑，轉了話題，“今晚的表演怎麼樣？
”

　　“還行。
”陳昭昭說，後世看過太多精彩的節目，現在這些保守的節目，她不是太喜歡，就是湊個熱鬧，找點時代的情懷。

　　不過，她接着說：“方同志不愧是文工團團花，長得真好看，舞跳得也太好了。
”

　　“是嗎？
”于景歸淡淡地笑着不太走心的搭話。

　　“當然是了。
”陳昭昭看向坐在自行車前杆，被于景歸護着推着走的陳小妮問：“是不是小妮？
”

　　今天于景歸是騎自行車來的，因為回去的人太多，他便沒有騎。

　　再者這路不平穩，沒法搭着陳小妮跟陳昭昭走，他也不想自己先回去。

　　陳小妮笑得眼睛彎彎地點頭，“是，我長大也要在台上跳舞。
”

　　“小妮喜歡跳舞啊？
”于景歸笑着問。

　　“嗯。
”陳小妮重重點頭。

　　于景歸看向陳昭昭，“這樣的話，可得從小就練習才行。
”

　　言外之意，小縣城沒有幼兒學習舞蹈的地方，隻省城有。

　　陳昭昭，“……”

　　于景歸沒得到陳昭昭的回答，追問：“你覺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