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昭昭，陳三梅？
”江玉芝愣住了。

　　如果隻是出現一個名字，能說是重名，但兩個名字在一起，那就肯定不是了。

　　她站在那裡想了下，飛快往趙芬芳的病房走。

　　王于發雖然人不怎麼樣，但說話算話，答應辦的事，離開醫院後就去辦了。

　　趙芬芳免于了調查組的調查跟處罰，但美術院那邊卻免不了。

　　中午，美術院出了伍高業等人的處罰通告，他們幹了如此犯法亂紀的事。

　　當然全部被開除了。

　　美術院的通告按事實把情況簡要地寫了寫，從今往後美術院再也沒有了伍高業四人的一席之地。

　　甚至省城所有工作單位，都不會要他們。

　　畢竟這年頭工作十分難找，他們犯了事被原單位開除，又被調查組處理。

　　按如今的社會制度這一輩子翻身無望。

　　他們這個年将在調查組過，不過整個事情，道德批判比較多。

　　如果沒别的錯誤，過幾個月就能出來了。

　　不過，對他們而言身敗名裂被開除已經是最大的懲罰。

　　伍母從兒子跟丈夫被帶走，就一直活動，然而曾經的關系一點用都沒有，隻有無奈放棄。

　　韋家那邊，韋父也找了關系救韋傑，但他的關系不太行，救不成。

　　他們最後還把希望放到了孟晚霞他們家上。

　　孟晚霞收到照片後，震驚氣憤了許久才漸漸平靜下來。

　　她下班就沖去了韋家，奈何那時韋家沒人。

　　她就回去，等着見到韋傑時要他給一個解釋。

　　她隻當韋傑背叛了她，在外面有了别人。

　　結果左等右等沒等來人，她把照片拿回家，猶豫了很久才拿出來給家人看。

　　李自花跟韋父找上門的時候，韋家人還處于震驚之中。

　　他們一進門，就被孟家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韋父跟李自花被罵懵了，直到孟母把照片甩到他們面前，他們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立即大喊冤枉。

　　說韋傑是被人害的，還說希望他們幫忙把韋傑從調查組撈出來。

　　孟家人都要被他們的不要臉氣笑了，不論他們說什麼，不管韋傑是被害還是自願。

　　他不幹淨了，他犯下了作風問題，那他們家跟他們就得一刀兩斷了。

　　孟家當即跟韋家退親，韋父跟李自花狼狽地離開了孟家。

　　最後救兒子的路就這麼斷了。

　　而美術院的處罰通告出來後，這個事便傳開了。

　　伍、趙、韋三家開始是被人指指點點暗中議論的生活。

　　而這種鄙夷的議論還不止在他們周圍，孟晚霞特意去美術院了解了情況，氣得她把這事登到了報紙上。

　　這年頭，報紙的閱讀量非常大。

　　這下，幾乎整個省城都知道了這個事，那些跟三家有關系的都趕緊撇清，以免被輿論波及。

　　王于發的父親看到報紙擰緊了眉頭，決定把趙家舍棄。

　　趙家人看到報紙的時候，被震得靈魂都要飛上天去了。

　　趙芬芳雖然逃脫了調查組的處罰，卻逃不掉家裡人的鄙夷埋怨，逃不掉周圍人的指指點點。

　　她因此對陳三梅跟陳昭昭的恨更濃烈了，發誓一定要讓她們生不如死。

　　她下午的時候出院了，因為習俗上說，在醫院過年不好。

　　她這傷也不是非得在醫院躺着的，見過江玉芝不久就出院回家。

　　現在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捏着報紙，想着江玉芝的話，決定晚上就行動起來。

　　她這個年過得不好，也不會讓陳昭昭他們好過。

　　**

　　于景歸在陳昭昭家吃了午飯便先離開了。

　　他拎着年禮先去了外祖家一趟，再回了一趟家。

　　不過家裡沒人。

　　于景添跟于武彰因職務關系，事情很多，上午能抽出時間去一趟陳昭昭家實屬不易。

　　呂芬是醫生很忙，而且恰好今天她值班。

　　至于于景希，學校有活動。

　　他進屋，見沒人在，就留下年禮跟一張便簽回了陳昭昭那。

　　他回來直接推門進去，撲面而來的是濃烈的喜慶與熱鬧。

　　陳昭昭他們正在把菜擺上桌。

　　這濃濃的煙火氣息跟家裡的清冷形成鮮明的對比。

　　讓他清冷的心也熱了起來。

　　“爸爸！
”陳小妮看到他立即朝他撲來。

　　于景歸一把将她抱住，頓時感覺心被填滿了。

　　因為陳四梅晚上有排練，晚飯時間比較早，陳昭昭他們的年夜飯四點多就開吃了。

　　又是一個春節，陳昭昭很感慨。

　　這個年，所有人在一起，團圓啦~

　　真好。

　　一家人開開心心吃了年夜飯，陳四梅就上班去了。

　　她今晚要排練到十點，從明天就開始有新年彙演了。

　　“那十點了，我去接你。
”陳昭昭送她到院門口。

　　“好類！
”陳四梅應下開開心心走了。

　　陳昭昭回屋先跟姐姐們一起收拾了桌子，再煮了一鍋酸梅湯，用于飯後解膩。

　　省城的年比村裡可熱鬧多了，這時候城裡還沒有不許放鞭炮的規定。

　　過年這天從早上開始鞭炮聲就沒斷過，到了傍晚，鞭炮聲更是熱烈非凡。

　　晚飯過後沒什麼娛樂活動，天還沒黑，劉桂花他們便出去散步去了。

　　陳昭昭懶得去，于景歸的傷還沒痊愈也沒去。

　　家裡就隻剩下了他們，坐在大廳裡吃瓜子烤火。

　　隻剩兩個人，于景歸就不老實了。

　　忽然，陳昭昭心“咯噔”了下，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怎麼了？
”于景歸忙問。

　　陳昭昭蹙眉，“突然……”

　　“昭昭，不好啦！
”

　　陳昭昭話還沒說完，院門被猛地推開，陳三梅沖了進來。

　　她猛地站起來跟于景歸對望一眼，飛快走了出去。

　　陳三梅沖到她面前一邊喘一邊說：“昭昭，二姐，二姐被推河裡了。
”

　　“什麼了？
”陳昭昭驚呼飛快往外走邊問：“出什麼事了？
”

　　陳三梅趕緊跟上一邊哭一邊說：“都是因為我，本來那人差點撞到我的，二姐為了救我才被撞下去的。
”

　　“在哪個位置，具體說說，你來的時候什麼情況？
”陳昭昭邊走邊問。

　　于景歸跟在她們後面。

　　三人出了家門朝出事地點跑去。

　　陳三梅說：“就在前面美術廣場邊的環城花橋，二姐掉下去，就被河水沖走了，我趕緊來找你，爸媽他們追着去了。
”

　　環城花橋，從廣場邊越過河面連接那邊的街道。

　　環城河大約十多米寬，河水深不見底，橋面到河的距離大概有三四米高，這個高度其實不算太高。

　　夏天的時候，經常有人從橋上跳下去遊泳。

　　但現在冬天河水冰冷，掉下去十分危險，更何況陳二梅不會遊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