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毛衣啊！
”陳昭昭理所當然地回答。

　　她才不會告訴他，他在看他的身材呢。

　　于景歸見她沒有害羞，坦坦蕩蕩的便覺得自己大概是多想了。

　　他自我檢讨了下，說去把衣服換下來便回了房間。

　　看着前面關上的房門，陳昭昭暗暗松了一口氣，差點就心虛了，還好hold住了。

　　于景歸很快出來，把毛衣遞給陳昭昭。

　　陳昭昭接過，毛衣上還殘留着于景歸的體溫，她心微微顫了下，“我去收針，等下拿來給你。
”

　　“好，謝謝啊。
”于景歸笑得很柔和。

　　這樣的于景歸像春日裡的鮮花，颠覆了陳昭昭曾經覺得他是冬季雪花的想法。

　　她抱着毛衣，感覺心都是暖的，道了聲不客氣後飛快回去完成最後的收尾。

　　把毛衣織好送去給于景歸，便馬不停蹄地縫制襯衫。

　　縫制襯衫的衣料是陳二梅晚飯後先開好的，她現在隻管縫就行。

　　她的速度還算比較快，襯衫款式也簡單，花了近兩個小時就完成了。

　　看着成品，陳昭昭滿意地點頭，将衣服好好疊起來裝到紙袋裡。

　　縫制衣服好掌握尺寸，這是按于景歸詳細尺寸縫制出來的，肯定合身，她就沒有拿去給他試了，打算明天直接送給他。

　　第二天，清晨，沒有要新談的生意，菜跟豆腐就由趙有常送去就行。

　　不過陳昭昭還是起了個大早，起來給于景歸煮湯炒配菜，讓他帶回去配米粉吃，這是昨晚說好的，她得說到做到。

　　“你沒什麼事又開車，其實不用去這麼早都可以啊。
”陳昭昭一邊包東西一邊跟到廚房來的于景歸說。

　　“昨晚我出去了一趟。
”于景歸說。

　　“嗯？
”陳昭昭詫異，“出去了？
什麼時候？
”她竟完全不知道。

　　“你們剛睡下不久的時候。
”

　　“去了……”陳昭昭想了下，“我奶奶他們家？
”

　　“對。
”于景歸贊賞地點頭。

　　陳昭昭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發現了什麼？
”

　　“陳二旺鬼鬼祟祟的搗藥。
”于景歸也嚴肅起來，“而且看樣子已經準備了一些日子。
”

　　陳昭昭吓到了，“他搗藥幹什麼？
”

　　于景歸說的搗藥肯定不可能是給江春秀治傷的藥，不然他不需要鬼鬼祟祟。

　　“不知道，但既然是搗藥，那肯定就要防備他下藥，我剛剛發現，他已經起來了。
”

　　“起來了？
”陳昭昭一下緊張起來。

　　于景歸點頭，“他起來去了一趟村長家。
”

　　“他去村長家幹什麼？
”陳昭昭不解。

　　于景歸正想回答，外面傳來趙有常的喊聲，兩人對望一眼，搬豆腐跟菜出去。

　　目送着趙有常離開，于景歸跟陳昭昭對望一眼，一起悄悄跟了上去。

　　趙有常是從村尾一家一家往外收菜去縣城，最先收的自然就是陳昭昭家。

　　此時，他一個人趕着牛車去第二家收菜，他把牛車停到人家院外喊裡面的人把菜送出去。

　　接着去第三家第四家……直到經過村中，一直往外走。

　　陳昭昭跟于景歸一直悄悄遠遠地跟着，忽然他們看到了鬼鬼祟祟的陳二旺。

　　于景歸拉着陳昭昭躲得更加隐蔽，就見陳二旺也悄悄跟在了趙有常車後。

　　在跟了兩家後，于景歸悄悄跟陳昭昭如此這般地交代了一番，陳昭昭聽完點頭悄悄離開。

　　陳昭昭依他的話回了家，從廚房拿了點菜飛快跑去追趙有常。

　　她氣喘籲籲地追上趙有常，把菜拿給他，一副忘了點菜拿去賣的模樣。

　　于景歸躲在黑暗中，一邊盯着前方黑暗中的陳二旺，一邊看陳昭昭微笑着跟趙有常說着什麼。

　　說完後，回家。

　　趙有常繼續去收菜。

　　陳二旺看着陳昭昭離開，他一直盯着她，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才收回視線。

　　陳昭昭現在的感知很敏銳，她感覺到了陳二旺落在她身上的視線，隻覺得渾身發寒。

　　離開他的視線後，她再次隐于黑暗之中悄悄找上于景歸。

　　于景歸看到她回來，眼神快速交流了一番，兩人繼續悄悄跟着趙有常。

　　這時趙有常收到了村前右側最裡面的兩戶人家，這兩家距離大路比較遠，往裡走的路很小，牛車過不去。

　　他跟往常一樣把牛車停在路邊，自己走進去。

　　很快，黑暗中隻剩下孤零零的牛車。

　　萬籁俱寂。

　　一陣料峭的春寒早風吹過，拉車的黃牛踏了踏蹄子。

　　陳二旺也從黑暗中飛快沖了出來，他沖到牛車邊，從兜裡掏出一個紙包，飛快往豆腐裡撒。

　　就在這時，于景歸迅速沖了出去，一把抓住了他撒東西的手腕，沉沉問：“你幹什麼？
”

　　陳二旺驚呆了，但很快反應過來，掙紮着想逃。

　　但他落到于景歸手裡，哪兒逃得掉？

　　于景歸一下就将他制服了。

　　趙有常跟幾個村民從小路裡匆匆沖出來，瞪着陳二旺氣憤又不可思議。

　　“二旺，你幹什麼？
”趙有常嚴肅質問，他冷利的盯着陳二旺，“你往昭昭家豆腐裡撒了什麼？
”

　　“什麼都沒撒。
”陳二旺咬着牙齒蒼白的辯解。

　　“我們都看到了，你被抓個現行還想狡辯。
”村支書怒喝。

　　陳二旺無話可說了，此時他心裡驚濤駭浪，他從沒想過自己的行事會被發現。

　　更沒想過，他會被人當場抓住，還被村長帶人看到了。

　　村長不是去收菜了嗎？
這些人不在家裡睡覺怎麼都跑這來了？

　　他瞟着緊緊押解他的于景歸，以及從黑暗中走出來的陳昭昭，恍然，他的計劃被發現了。

　　他反被他們算計了一道。

　　他現在要怎麼辦？

　　陳二旺腦子飛快轉動，他想掙脫開，但沒能成功，隻有喊，“先放開我。
”

　　于景歸看了陳昭昭一眼，陳昭昭微微點頭，于景歸把陳二旺松開。

　　擺脫了鉗制，陳二旺感覺自己腦子也松了，他惡狠狠瞪了陳昭昭一眼，冷傲地昂着頭，說：“我就是往豆腐裡撒點臭粉。
”

　　臭粉是梨山村村民的一種土話，那是一種植物的粉末，說是臭粉，其實氣味不臭，但吃了沾臭粉的東西會緻人腹瀉。

　　臭粉沒有特殊氣味，溶于水就看不見了。

　　平時村裡人會用來驅蟲，在村裡比較常見。

　　“你往豆腐你撒那東西幹什麼？
”趙有常氣問，“你想害死我們嗎？
”

　　雖然隻是往豆腐裡撒，但這是他拉去供銷社的，吃出問題，傳言不會管這是誰家的，隻會傳是梨山村送去的。

　　那樣他跟村子的名聲就都壞了，他們剛得個賺錢的路子就沒了，供銷社不會再收他們的菜，就連去黑市都被會趕出來。

　　“我隻是想給他們找點麻煩。
”陳二旺一指陳昭昭，“誰讓他們不孝，自己賺錢過好日子，卻不管躺在床上不能動的奶奶，既然這樣他們就别想賺錢了。
”

　　“他們？
你這是想讓我們都沒法賺錢吧，你可真是……”趙有常氣炸了。

　　陳二旺冷哼，他确實也不樂意看到村裡人賺錢，他們沒菜賣沒法賺錢，憑什麼他們賺錢？

　　陳二旺他們也在院裡開地種菜了，可屁都沒種出來，浪費了力氣又浪費了種子。

　　他看着别人家種菜賣菜，早就眼紅得不行了。

　　“被你們抓住，我認了。
”陳二旺還是一副冷傲的模樣，“陳昭昭，這豆腐就當是給你們的一個教訓，以後做事别那麼絕。
”

　　陳二旺說完就想走。

　　于景歸伸手将他攔住，“想就這樣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