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陳昭昭停下問。

　　保安盯着她，“我看你早上是不是來過？
”

　　“是啊！
”陳昭昭點頭，迷惑地看着他。

　　“我中午的時候聽說早上有兩個挺漂亮的姑娘，想來買豬頭，就是你嗎？
”

　　“對，就是我。
”

　　“聽說原本唐主管都準備賣給你了，但是被上面的人攔了下來？
”

　　“是。
”

　　“那你來找錢副廠長是想談買豬頭的事？
”

　　陳昭昭點頭，也不知道這保安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她說。

　　“本來我想找廠長的，但去打聽了下，聽說這廠裡錢副廠長說了算，就來找他了。
”

　　保安一副受驚模樣，表情頓時變得諱莫如深，招她過去一點，壓低聲音說。

　　“你還找他？
你知不知道攔下你們的就是他啊。
”

　　“是他？
真的假的？
”陳昭昭詫異問。

　　“當然是真的了。
”保安信誓旦旦地說，“我在廠裡的消息可靈通了，一開始沒想起來你。

　　我這一下想起來，就提醒你一下，免得你浪費時間去找人。
”

　　“這樣啊？
”陳昭昭了然地點頭，“那真謝謝你了，不過他為什麼阻止我買豬頭？
”

　　“那誰知道？
”保安說，“可能他想另外處理吧。
”

　　陳昭昭點點頭，再感謝保安一番就走了。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唐慶國跟何飛的對話，如果不是她在廠裡轉了那麼久，都要被這保安給騙了。

　　這保安說起謊話來那一臉的真誠，這可真是被保安耽誤的演員啊。

　　保安見陳昭昭走了，暗暗得意一笑，這女同志可真好騙，這錢太好賺了。

　　隻是……

　　一個小時後，保安又看到，陳昭昭來了。

　　“你怎麼又來了？
”保安納悶問。

　　“我來找錢副廠長。
”陳昭昭笑眯眯地說。

　　保安臉色一變，“不是跟你說了，他不在，你那事找他沒用，你還找他幹……”

　　“誰說我不在？
”一道沉沉的男聲在保安身後響起。

　　保安僵了下扭頭，腆着臉笑，“錢副廠長，你在啊？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這位同志說要找你。
”

　　“我什麼時候回來的？
”錢副廠長冷哼一聲，“你看到我出去過嗎？
”

　　“我是看到啦，難道是我看錯了，你看我這眼神。
”

　　“既然眼神這麼不好，這工作你也不用做了。
”錢副廠長嚴肅地說，“下班之前領了這個月工資走人。
”

　　“什麼？
不行啊？
”保安急了，慌忙對着錢副廠長點頭哈腰，“錢副廠長，錢廠長，你不能就這樣開除我啊我……”

　　錢副廠長擡手，制止他後面的話，冷冷看着他，“你欺上瞞下誰給你的狗膽？
”

　　“什麼，什麼欺上瞞下？
”保安裝傻不承認。

　　錢副廠長指了下陳昭昭，“這位陳同志來找我，我明明在廠裡，你為什麼告訴她我不在？
”

　　“我上午來買豬頭本來都要跟唐主管簽合同了，上面卻有人阻止了，他告訴我是你。
”陳昭昭在一旁補充。

　　“我連這個事都不知道，怎麼會阻止？
”錢副廠長嚴肅地盯着保安，“這些話，是誰教你說的？
”

　　保安心虛地低着頭，他萬萬想不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一般人聽說找的人不在，不就走了嗎？

　　一般人聽說找的人不在，還壞他的事，不就不找了，另外想辦法嗎？

　　這女同志怎麼回事？

　　去了又回來。

　　而她剛好回來，錢副廠長又恰好出來了？

　　做壞事被當場拆穿，他急得汗都要下來了，現在要怎麼辦？

　　“說。
”錢副廠長呵斥。

　　保安垂着頭，不敢說，他是誰也惹不起啊。

　　“算了。
”陳昭昭站出來，“錢副廠長，這事還是等下再說，咱們先談談合作的事。
”

　　“行。
”錢副廠長橫了保安一眼招呼陳昭昭進去。

　　其實陳昭昭剛剛不是走了，而是去找電話亭給錢副廠長打電話去了。

　　她在廠裡轉時，記下了錢副廠長辦公室的電話号碼。

　　就在電話裡跟他約好時間，出來接一下。

　　保安看着陳昭昭跟着錢副廠長往廠裡走，急得直跺腳。

　　直到看不到兩人的身影，他趕緊拿起保安亭的電話往裡面打。

　　高主任接到電話，聽說陳昭昭真來找錢副廠長，還讓她找着了，氣不打一處來。

　　本來上午的時候，他看到陳昭昭走了，就讓保安留意着，看她下次會不會來。

　　如果她來，就按他說的做。

　　他沒想到，陳昭昭居然下午就來了。

　　而他的安排居然起不到一點作用？

　　這個可惡的女人，害他兒子喝那麼多酒，丢光面子不說，身體還遭了大罪。

　　他絕對不能讓她如願。

　　這麼想着，高主任就朝着錢副廠長的辦公室走去。

　　陳昭昭跟錢副廠長到辦公室時，高主任正好到門口。

　　雙方碰上，高主任跟錢副廠長寒暄。

　　高主任故作驚訝地看向陳昭昭問，“這位是？
”

　　“這位是陳昭昭同志。
”錢副廠長介紹，“高主任不知道？
”

　　他懷疑針對陳昭昭的就是他。

　　“哎喲，這就是陳昭昭同志啊，早有耳聞早有耳聞，這真是久聞不如一見啊，陳同志到肉聯廠來，不知所為何事啊？
”高主任相當客氣地說。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多歡迎陳昭昭呢。

　　“這位是？
”陳昭昭故意問，畢竟按正常來說，她應該不認識這高主任。

　　“這是高主任。
”錢副廠長介紹，接着詢問地看着高主任，“高主任是來找我的嗎？
”

　　“對，有點要事得馬上跟你說一下。
”高主任忽然嚴肅起來，掃了陳昭昭一眼。

　　那意思，陳昭昭得等等，他們要先說要事。

　　錢副廠長會意，“那先麻煩陳同志到接待室等一下。
”

　　“行。
”陳昭昭笑着點頭。

　　錢副廠長叫了助理帶陳昭昭去接待室。

　　他則跟高主任進了辦公室。

　　接待室跟辦公室隻有一牆之隔。

　　陳昭昭進去後，助理就離開了，她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手随意地按到牆上，就聽到了辦公室裡的對話。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
”錢副廠長跟高主任一直不對付，說話也就不太客氣。

　　高主任呵呵一笑說：“沒什麼事，就是希望你不要答應賣豬頭給那陳同志。
”

　　“為什麼？
”

　　“我隻能跟你說，不答應她，是為你好。
”

　　“為我好？
你為我好？
”錢副廠長樂了，“你家老三的事，我聽說了，你想争口氣，何必在這種小事上為難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