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回娘家的日子。

　　大麥小麥帶着丈夫娃兒回李家，人口立刻超過了30。

　　比大年三十還熱鬧。

　　周玉霖站在媽媽腿邊，看着媽媽懷裡的妹妹，驕傲地向陳家四吉和袁方炫耀。

　　陳家四吉分四個方向，把在客廳裡不停地走來走去的萱萱給圍趕到了二表姑身邊，表示他們的妹妹更漂亮。

　　小麥輕點着起哄帶頭的袁方和吉祥：“萱萱和霏霏對于你們五個來說，都是一樣的，都是表妹。
”

　　陳家四吉搖頭，表示隻有漂亮的才是妹妹。

　　小麥忍不住噴笑，這些小娃兒也知道看顔值。

　　“走，走。
”

　　萱萱小盆友可不願意被四個小哥哥圍住。

　　李母把四個吉給拎開：“别擋着妹妹走路。
”

　　陳家四吉撇嘴想哭，太姥姥不喜歡他們了。

　　李惟新和李惟語對視一眼，把陳家四吉給拐走了，因為他們同時天涯淪落人……

　　初三，特長隊的青年們帶着小小黑歸隊，李家冷清不少。

　　初四，田靜接到小山娘的電話，她們初二就到了陵縣，牛家沒安裝座機，隻有大牛二牛有手機。

　　她們和大牛二牛聯系，兄弟倆都不同意她們見娃兒。

　　她們想和前婆婆說句話，也被拒絕了。

　　哀求威脅都用上了，就是不同意。

　　田靜留了兩人居住的賓館地址，然後叫李敏去牛家喊牛大嫂來幫忙。

　　幫忙？

　　李敏一臉茫然。

　　李母瞪了眼閨女：“去叫你牛大嫂來幫忙炸麻團。
”

　　啊？

　　今天要吃炸麻團嗎？
咱家不會炸嗎？

　　李敏雖然不明白，仍然去了牛家，很快就喊來了牛大嫂。

　　田靜把地址給了牛大嫂，并把小山娘的話告訴她：

　　“你和牛大哥商量一下該怎麼辦，回去别訓斥大牛二牛，免得吵起來。
”

　　牛大嫂點頭，收起紙條，坐了會就回家去了。

　　初六，該上班的都上班去了，李家安靜下來，李母也不覺得寂寞，因為她有兩個曾孫陪在身邊。

　　于子愉母子倆被留在庫山裡了，等過了十五再由李家送母子倆回去。

　　思霁見姐姐總在地上走，他也不願意坐大人懷裡，用力往下滑，要和姐姐一樣。

　　于子愉彎腰扶着兒子走路，李母看着都累，她拿出一條長圍巾，從後面系在思霁胳肢窩下，讓于子愉跟在思霁身後拎着圍巾控制着。

　　于子愉把娃兒拎得轉圈圈，李敏接手後，于思霁雖然走不穩，但是兩條小腿知道邁動了。

　　于子愉笑道：“我要在家住一些日子，等思霁徹底會走了，我再回去，就思霁這樣，我媽媽也搞不定。
”

　　“好啊！
”

　　李母贊同：“在家換手的人多，娃兒也多，思霁看着模仿着，很快就學會。
”

　　确實是這樣，才幾天，思霁背後圍巾不再需要繃直了，扶着凳子自己走得穩穩的。

　　還追在姐姐身後啊啊啊地喊着，李母笑說過不了多久，應該會喊人了。

　　沈健蓉想孫子，聽說閨女過了十五不回家，她連十五都不在家過了，直接來了。

　　一來，就看到孫子歪歪斜斜地走着，稀罕地抱起來親了兩口，說幸虧來了，能親自參與到孫子所學的任何一件事情中去。

　　“啊啊啊。
”

　　于思霁用力地往下滑，沈健蓉隻能放下孫子，然後對着滿客廳裡走的萱萱伸手。

　　萱萱擺着小手：“不，走。
”

　　沈健蓉驚訝：“萱萱吐字很清楚，表達的意思也很明白。
”

　　李母驕傲地道：“沒到一周歲就會喊人了，一周歲後，她自己要下地走路，沒怎麼教，扶着凳子就會走了。
”

　　沈健蓉笑問：“什麼原因？
姐弟倆差距這麼大的嗎？
”

　　“家裡娃兒多呗。
”

　　李母指着院子裡瘋跑的陳家四吉：“有大的帶着，小的喜歡追在大的身後。
”

　　“那幾個月在京都，隻有萱萱和我，萱萱就不像現在這麼機靈。
”

　　沈健蓉決定了：“那就在庫山裡住到婉珍結婚前一起去京都。
”

　　于子愉内疚：“我爸爸怎麼辦？
”

　　“涼拌！
”沈健蓉不在意地道：“他一個大人還和思霁争寵嗎？
”

　　‘獨守空閨’的于敬海“……”

　　……

　　正月十五，元宵節。

　　牛大嫂送來了自家機的糯米面，臉上帶着輕松的笑容：

　　“甜甜，還要麻煩你幫小山娘和小江娘在縣裡找份工作，小山和小江想去縣裡讀書。
”

　　田靜也替牛大嫂高興：“大牛二牛沒意見？
”

　　“他們不敢。
”

　　牛大嫂把籃子放下：“你牛大哥做的決定。
初五我和你牛大哥一起帶着小山小水小江小卉去見他們娘。
”

　　“我們面對面開誠布公地說了四個娃兒的未來。
”

　　“最後決定讓小山小江轉去縣城讀書，吃住和她倆一起，房租學費我們付，夥食費她們出一半。
”

　　“本不打算讓她倆出夥食費的，她倆不同意，說她們也要在娃兒成長過程中出一份力。
”

　　“唉！
小山娘和小江娘變化很大，現在倒是讓我看着喜歡了，可惜晚了。
”

　　“等一下。
”

　　田靜進書房裡翻出一串鑰匙，出來交給牛大嫂：

　　“這是我家在一小那邊的院子，借給小山娘她們住，工作的問題非常簡單。
”

　　牛大嫂接了鑰匙：“那我就不客氣了。
”

　　牛大嫂這麼幹脆，是看中了院子地勢，以及李家娃兒都從那個院子裡讀出來的。

　　等她回去沒多久，又拿了幾張紙過來：“你牛大哥說了，就算不給租金，也要寫明房子是借來的，免得住久了出什麼問題。
”

　　幾張紙上是房屋借住協議，寫了年月日及借住期限，并且注明借住期間，院子房屋一切維修算借住者的，一式三份，牛大哥已經簽了名。

　　田靜笑着搖搖頭，牛大哥做了支書後，表現在外的憨厚逐漸消失了。

　　她低頭簽了字：“明天我去縣城，你和我一起去吧。
”

　　牛大嫂點頭：“正好，我不用騎自行車了。
”

　　班車在景區歇業時也停運，牛大嫂隻會騎自行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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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小山娘和小江娘，田靜也暗歎造化弄人，這樣沉穩大氣的女子，确實是牛大嫂期盼的兒媳婦。

　　兩人看到田靜，對着田靜鞠了一躬并道謝。

　　田靜受了兩人的一鞠，然後問兩人對工作有什麼想法。

　　兩人表示隻要用人單位不嫌棄她們沒文化就行。

　　這樣的工作太好找了，生活超市理貨員促銷員、飯店服務員、服裝超市的導購員。

　　兩人選擇做超市理貨員，工作時間是固定的三班倒，她倆能錯開兩個班，就能照顧到小山和小江。

　　有田靜出頭，不用經過考核，兩個人就被縣城最大的步步高超市收下了。

　　明天就能上班，兩個人忙去整理院子。

　　田靜跟去了，五年多沒住了，院子保護的還不錯，都是歐陽家幫忙維護的。

　　“田大俠？
”

　　歐陽雷驚訝：“你怎麼來這裡了？
”

　　田靜指着小山娘和小江娘：“我把院子借給她們住了，你跑哪裡去了？
聯系不上你。
”

　　歐陽雷一眼看到的是牛大嫂：“牛大嫂，多年不見，還是那麼的精神啊。
”

　　牛大嫂笑道：“你這脾氣性子也沒變。
”

　　“變了。
”歐陽雷搖頭道：“不過我又給變回來了，還是在家裡舒服。
”

　　說完，他靠近田靜低聲道：“我跟着以前的哥們去看礦了。
”

　　田靜警告他：“若是打算接手，一定要打聽明白了，可别給人背了鍋。
”

　　歐陽雷搖頭：“我沒打算做，我就是去幫忙撐場子的。
我退休了，才不給自己找事做呢。
”

　　說完，歐陽雷又對小山娘和小江娘道：“你倆雖然不是牛大嫂的兒媳婦了，不過看在牛大嫂還為你們操心的份上，在這條街上，在陵縣，誰敢欺負你們，你們報上我歐陽雷的大名。
”

　　小山娘和小江娘對歐陽雷道謝：“謝謝歐陽舅舅。
”

　　歐陽雷揮揮手，叫她們别客氣，和田靜說了幾句話，就要離開。

　　田靜叫他别忘了參加言言的婚禮。

　　歐陽雷一拍額頭：“哎呀！
真忘了，哪天來着？
我去和哥們重新定日期。
”

　　田靜無語了，這樣的舅舅，可以叫言言不要了：

　　“京都的是3月27日，庫山裡的是4月1日。
”

　　歐陽雷點頭：“我記住了，你告訴我大姐，如果京都的我趕不上，庫山裡的一定能趕上。
”

　　說着匆忙離開了。

　　牛大嫂把每個房間都看了，并且叮囑小山娘和小江娘别換床和桌子，這些都是麗麗和小語安安用過的。

　　小山娘和小江娘用力點頭，她們很喜歡這個院子，感覺身心都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