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博不明所以地擡頭看向大哥。

　　李惟豪在他身邊坐下道：

　　“以我們的身份，是很難退下來的，再過一兩年，小弟可能也要進去了。
”

　　“咱們四個，就隻剩下妹妹在家。
庫山裡這點分紅不用費心。
可是京都的房地産公司才是我們四個必須接手的事業。
”

　　“我們兄弟仨都不可能接的，那就隻有勞累妹妹一個人。
”

　　“可是妹妹那脾氣，叫她接可以，她肯定要分股份給我們。
”

　　“剛才，奶奶催婚，我不是說笑話的。
”

　　“等到二十五歲，要是我還沒有遇到自己喜歡的女人，我就叫奶奶給我相一個，我直接結婚生子。
”

　　“我完成不了的事情，讓妻兒替我完成去。
”

　　“我這麼說，好像對妻兒很不公平，可我不能不顧養育我們的父母。
”

　　“不論我自己找，還是奶奶給我找，我都會好好地待我未來的妻子的，因為她背了我的責任。
”

　　“至于孩子，沒有遺傳到的話，就把股份分給他們。
”

　　“他們能接公司就接，不能接，就讓妹妹的孩子接。
總之我們是要愧對妹妹和父母的了。
”

　　李惟博撓頭：“人為什麼要長大啊？
煩惱越來越多了。
”

　　李惟豪拍二弟一巴掌：“别學言言逃避現實。
我對你這麼說，是叫你早早有個成算。
”

　　“你也有你的一份責任，父母不是我一個人的。
”

　　“你都沒法在父母身邊贍養他們了，就别讓他們為你操心了。
自己早早地打算好。
”

　　被大哥突然扔了個副擔子在肩上的李惟博，突然羨慕福哥了，做個普通人好像挺好的。

　　拉着弟弟偷聽的李惟麗，拍着胸脯走進來：

　　“大哥二哥，你們放心，我早就打算接手京都的公司了。
”

　　“到時候，我給你們掙多多的錢，你們隻管去做你們該做的事情。
”

　　“但是，我要占百分之四十，你們三個各占百分之二十。
”

　　李惟豪摸摸妹妹的頭頂：“行，都聽你的。
”

　　……

　　年初二，李惟言跟着父母二弟一起去外公家。

　　小麥這個回婆家過年的姑娘，年前就知道爹娘都在四合院過年，所以回娘家就直接回了四合院。

　　得知爹娘去姥爺家了後，心裡酸酸的。

　　姥爺雖然不是親姥爺，可是待她和姐姐也不錯。

　　她心酸的是，她已經為人婦了，不再是那個可以跟着父母去姥爺家拜年的小姑娘了。

　　李奶奶笑呵呵地招呼小孫女和小孫女婿進屋暖和暖和。

　　客廳裡，溫暖如春。

　　角落裡的立式空調嗡嗡嗡地工作着。

　　一台大彩電正重播着春節聯歡晚會。

　　小麥沒想到小叔把電器給買上了。

　　脫了大棉衣，她坐到大堂弟身邊：“豪豪什麼時候回來的。
”

　　“除夕早上。
”

　　李惟博回了一句，就擡頭看向周成斌，招呼周成斌坐。

　　周成斌有些拘束，他感覺到這個小舅子對他不是很滿意。

　　果不其然，小舅子張嘴就問他各種緊急情況的應對措施。

　　把他問得手忙腳亂。

　　李惟豪搖搖頭：“要不是你的身份，你是不可能被選上下一任村長的，你連張石頭都不如。
”

　　“到時候，我爸一邊做支書的工作，一邊還要幫你擦屁股。
你對農村、對村民的需求，根本就不懂。
”

　　“咳咳。
”周成斌幹咳一聲：“那你能告訴我，村民的需求是什麼嗎？
”

　　李惟豪擺手：“告訴你，你也隻會紙上談兵。
我爸教學員時，說得最多一句話的是什麼？
”

　　周成斌反應很快：“因地制宜，不能照本宣科。
”

　　李惟豪點頭：“這十個字也送給你，自己琢磨去。
就算你把庫山裡當作跳闆，但是土地才是根本。
”

　　“你不懂得根本，在哪個崗位都不行，離開拉扯你的人，你立刻就現原形。
”

　　小麥看了眼丈夫，起身去後面找圓圓玩去了。

　　見小麥稀罕圓圓的樣子，阿鳳叫她自己趕快生一個。

　　小麥歎氣，“成斌一點都不穩重，特别是村民選舉他做下一任村長後，他都有些飄了。
我暫時不想生。
”

　　阿鳳可不支持小麥的觀點：“也許，他做了父親以後，就能穩重下來了呢？
他才二十多歲，你不能拿他跟你小叔對比。
”

　　“離他上任還有四年多，你趁早給他生個娃兒，坐在他肩頭上壓壓他。
”

　　小麥沉默了一會，點頭：“你說得也對，生個娃兒，讓他體會做父親的不易。
”

　　把圓圓玩睡着了，小麥又去看大姐。

　　大麥正在織毛衣。

　　望着大姐手上那明顯是娃兒的小毛衣，小麥問大姐懷孕後是什麼感受？

　　大麥放下手上毛衣，拍拍身邊的炕，示意她坐過去。

　　等妹妹坐到身邊後，她問道：“不開心？
”

　　“是啊。
”小麥點頭：“小的時候不開心，盼着長大。
有了後娘後，我就不着急長大了。
”

　　“可是時間不等人，這個年，我就三十歲了。
我突然覺得我跟成斌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

　　“說後悔嫁給他吧，也不是特别的後悔。
說不後悔吧，可是面對他越來越不沉穩的性子，我心裡煩躁。
”

　　“阿鳳姐說生個孩子，也許能讓他定下心來，可是，我覺得幾率是一半一半。
”

　　“我，我想叫小叔撤了他下一任村長的名額，讓他和張石頭公平競争。
”

　　大麥拍拍妹妹的手：“要是成斌的性子真的變了，不需要你說，小叔都會治他的。
”

　　“你别管這事。
今年裡，你安安心心備孕，該生娃兒還是要生的，不為周家，為你自己生。
”

　　“女人結婚，不生個娃兒，人生是不圓滿的。
”

　　小麥歎氣：“今年剛開始，你們就别催我了，我再想想。
”

　　……

　　吃午飯的時候，李正國問周成斌：“去年來的那兩個老村長，你還記得嗎？
”

　　周成斌忙放下筷子：“記得。
”

　　李正國拿起筷子，招呼他：“我們就是閑聊，不用緊張。
”

　　周成斌重新拿起筷子，剛夾了菜，就聽村長小叔說：

　　“初六上班，你帶上換洗衣服，我們一起去那兩個村子察看一下他們的地勢。
”

　　“可能會住上一段時間，春夏天的衣服也帶上。
要是你能上手的話，我可能會讓你在那邊駐紮一年半載的。
”

　　筷子上的菜，被這個消息驚吓地散落在桌子上。

　　周成斌慌亂地拿着紙巾擦着桌子上的菜。

　　小麥按住他的手，自己動手把桌子上掉落的菜給擦了。

　　李正國看了眼小麥，繼續說道：“要是成斌駐紮在那邊了，小麥就跟過去陪同。
”

　　小麥一頓，随後點頭：“聽小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