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靜眯起眼，是李正國忘了告訴她這事？
還是自己不夠關心丈夫？

　　“你等着，我這就打電話回去問，我們一定要把這件事情扯清楚了。
”

　　“你可别把你理想中的男人套在我丈夫身上，很惡心。
”

　　趙小芳笑得很得意：“好，我等着你，反正今天的探望時間不定時。
”

　　田靜借了監獄的固定電話撥打回去。

　　李正國在後山監工。

　　周會計叫她半個小時後再打，他去喊人。

　　歐陽梅花問田靜打電話給誰，田靜隻說要問李正國一點私事。

　　半個小時後，田靜再打過去，電話立刻被接起：“甜甜，出什麼事情了？
”

　　聽到對面氣喘籲籲的聲音，田靜心底的那點别扭沒了，她把趙小芳的話告訴丈夫。

　　李正國否認：“我是十五歲就特招去了，可是我沒救過落水之人，更别說是女人了，還是要以身相許的女人。
”

　　田靜也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岔子：“難道是她臆想的？
”

　　李正國贊同：“有可能，她覺得被家人給賣了……，等等，讓我想想哈。
”

　　“我記得李二伯來要當兵的名額沒要到後，李衛國來找我說他最羨慕當兵之人了，叫我把衣服借給他穿，我沒借。
”

　　“第二天我出去了一趟，回來就我發現衣服不在了，我忙問我娘，我娘說借被衛國借去了。
”

　　“我跑去找李衛國要，衣服正晾曬在院子裡。
他說因為他穿過了，所以給洗了洗。
”

　　“我拽了濕衣服就回來了，叫我娘又給我洗了一遍。
”

　　“你也知道年代太久遠了，要不是剛才我說到家人，我真的想不起來這一茬。
”

　　“咯咯咯咯。
”

　　田靜笑得見牙不見。

　　“哈哈哈哈。
”偷聽的歐陽梅花則是捧腹大笑：

　　“走，我陪你進去看她的臉色去。
”

　　大麥小麥歎氣，她們怎麼就有這樣一個親娘呢？

　　重新安排見面，又等了半個多小時。

　　見歐陽梅花跟進來，趙小芳并不在意：“問清楚了？
”

　　“問清楚了。
”田靜點頭：“李正國确實是特招，十五歲就去參軍了。
”

　　趙小芳很激動：“那他還記得我嗎？
”

　　“他記得……”見趙小芳笑得心花怒放的模樣，田靜繼續說：“他記得他的衣服被李衛國借了去……”

　　“……這就是事實的真相，要是你不信，你可以要求見李衛國，反正你們在一個單位裡。
”

　　“不！
不！
”

　　趙小芳怒喊：“你胡說！
你胡說！
你嫉妒我，你嫉妒我和李正國有了肌膚之親，你故意撒謊騙我。
”

　　“安靜！
”

　　獄警手中的警棍拍打在牆上，發出啪啪聲響。

　　趙小芳轉身：“我要見李衛國，我要見男監的李衛國。
”

　　獄警見趙小芳情緒激動，隻能拉她回去。

　　趙小芳掙紮着：“田靜你别走，我這就見李衛國，我一定要弄明白這件事，不然我死不瞑目。
”

　　見趙小芳崩潰的模樣，歐陽梅花沒了看熱鬧之心：

　　“我怎麼突然覺得她好可憐呢？
要是李衛國是無心的，倒也算了。
”

　　“要是故意的，那可就太陰險了。
我們就等等吧，别讓她不瞑目。
”

　　在車子裡等到了下午一點，一個獄警來通知田靜再進去見人，隻田靜一個人。

　　這次，一次性見兩人。

　　趙小芳和李衛國各自被一個獄警守着。

　　趙小芳的氣色萎靡。

　　李衛國的精神不錯，看到田靜，他笑得非常開心：

　　“田靜，我很感謝你能來看我，我減刑了，還有兩年就能出去了。
”

　　“我聽說外面已經日新月異了，而且村裡發展得也不錯。
等我出去，我一定踏踏實實地做人。
”

　　田靜對他擺手：“你明知道我不是來看你的，你還能說出這種話來，足見你臉皮之厚。
”

　　“我就是想知道當年救趙小芳的是誰。
看趙小芳的樣子，不用問，我也知道了。
”

　　“趙小芳，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沒了的話，我可就要走了。
”

　　趙小芳擡起頭，眼裡是一片死寂：

　　“替我向李立國和大麥小麥說聲對不起，我負了他們。
”

　　田靜挑眉：“沒了？
”

　　趙小芳搖頭。

　　田靜瞥了眼李衛國，問趙小芳：“你就沒問他為什麼？
你就不打算找點什麼揭發他？
”

　　“你要執行了，他就快要出去了，你甘心嗎？
”

　　“要不是他的誤導，現在和李立國過着幸福日子的可就是你。
”

　　“我不相信他是無意的真心地想要救你的，想想張芳草。
”

　　“我走了，祝你一路走好。
”

　　兩個獄警對視一眼，各自拉走了自己看守的犯人。

　　回到車上，歐陽梅花就追問。

　　田靜如實告訴她。

　　歐陽梅花歎氣：“她真可憐，比張芳草還可憐。
”

　　田靜并不贊同：“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開車吧。
”

　　……

　　李正國知道李衛國減刑三年後，笑了：“是我安排的，放心，他出不來的。
”

　　在新年來臨之前，村裡得到通知：

　　李衛國洩露監獄内部資料，被判十年。
之前的減刑獎勵，是利用投機取巧欺騙了獄警，獎勵無效。

　　張芳草在監獄表現良好，被減刑五年，明年即将出獄。

　　田靜放心了，她是真的真的很讨厭李衛國。

　　已經結婚生子的李惟康特意帶着娃兒去了監獄看他爹：

　　“爹，你不出來，我們還能假裝你不在。
”

　　“你出來後，你的孫子就要被人指指點點了。
”

　　“要不是我們庫山裡發展得好，有你這樣的爹，我是娶不到媳婦的，惟偉還在單着。
”

　　“你說你在監獄裡有吃有喝，你還想出來做什麼？
你帶給我們的隻有傷害。
”

　　“為了能提前出獄，你居然還能弄虛作假，我也是佩服了。
”

　　“這下好了，你還要再坐十五年，十五年之後，你都快六十了，出來不是禍害我們嗎？
”

　　“這十來年，我好不容易掙回來的臉面，一下子就被你給撕了，扔在地上踩了。
”

　　“我隻有一個期盼，就是盼望你再接再厲，繼續加刑，老死在監獄裡得了。
”

　　“你放心，到時候我肯定來收屍，給你葬進祖墳裡。
”

　　“滾！
”李衛國暴怒。

　　被加刑找不到證據洗刷冤屈的他，見大兒子帶孫子來看他，他還老懷安慰。

　　誰知道大兒子是來勸他老死在監獄中的，叫他如何能忍？

　　李惟康哄着受了驚吓的兒子：“你看看你，第一面帶給我兒子的就是傷害，以後可怎麼得了喲。
我走了，你好好的呆着吧。
”

　　李衛國“……”

　　早知道當初就該溺死這個不孝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