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難，工作也要繼續。

　　一名公安跟着田靜，另外兩名公安挨家挨戶查訪村民。

　　這一查訪，才知道沒有最難，隻有更難。

　　因為他們的問話，隻要帶有一絲的肯定語氣，就被村民指責他們是先入為主。

　　說他們就不是來查找那失蹤的陳耀适的，而是來陷害他們村的田組長的。

　　還拒絕回答問題，說他們問的話中有陷阱，他們有拒絕回答的權利。

　　就算逮着個小娃兒詢問，小娃兒都能把他們反問得啞口無言。

　　在他們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救兵來了。

　　抹去額頭的汗，三個人中的頭兒對着電話那頭點頭連連。

　　太好了，京都将要派人下來了，他們由主查退成輔助了。

　　沒讓他們高興多久，京都的人一來，村民們就把他們反告了。

　　什麼人身自由了，什麼言論自由了，什麼嫁娶自由了。

　　總之一句話，說他們剝奪了村民們的各種自由。

　　嫁娶自由？

　　他們有嗎？
他們敢嗎？

　　袁滿站出人群，“怎麼沒有？
昨天是正月二十二，是我定親的日子。
”

　　“我提都不敢提，就擔心你們不準。
更擔心你們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給我的定親宴蒙上陰影。
”

　　“其實，我的心裡已經被蒙上了陰影。
因為我悄悄地告訴我的定親對象，必須改日子了。
”

　　“她以為我反悔了，我用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安撫她。
”

　　“别說我的這件事情了，所有的村民，都被你們的強硬态度蒙上了陰影。
”

　　“我們請求，撤銷他們協助調查的權利，我們拒絕回答他們的提問。
”

　　“一看到他們，我們就緊張，包括娃兒們。
”

　　村民們附和。

　　“對對，他們态度很不和善，還想套我們的話。
做假證是犯法的，我們可不能随便亂說話。
”

　　“就是就是，不但套我們的話，還套娃兒們的話。
”

　　“就是，我們有權利拒絕回答他們的問題，這是我們的自由。
”

　　萬忠山幾個人面面相觑，這些村民不簡單啊。

　　“好，我們同意你們的要求，不過，我們對接一下，還是有必要的，你們說對不對？
”

　　村民們點頭，表示理解。

　　對接完了後，萬忠山才明白省公安為什麼被村民排擠了。

　　做事手段确實太強硬了。

　　怎麼能控制毫無證據的嫌疑人呢？

　　而且，嫌疑人已經被監視了超過了二十四小時了。

　　公安撓頭，就是因為超時了，他們才打算直接控制住審問的。

　　誰知道這偏僻山村裡，居然生存着一群懂利用律法來維護自身權利的村民？

　　萬忠山叫他們回去了，從縣城叫來幾個民警協助。

　　本縣的民警？

　　村民很積極地配合調查。

　　萬忠山明白了，在省城公安辦案态度強硬之後，這些村民就不自覺地排外了。

　　所以，他們吸取教訓，先由當地民警去詢問，他們溜溜哒哒地觀察這個村子的不同之處。

　　從育苗到溫室大棚，他們問的都是關于民生問題。

　　說到他們的老本行，村民們對這些京都人有了不一樣的感官，不僅有問必答，有些沒被問到的，他們也說。

　　對于京都來人的做法，田靜和李正國都看在眼裡。

　　晚上，被窩裡，田靜悄悄問：“這些人，是你的那位軍長派來的人嗎？
”

　　“不知道。
”

　　李正國搖頭，“也許省裡認為這麼大的事件拿不穩，彙報給了京都呢？
”

　　“我們認真配合就行了，别多想，那麼久的時間了，裡面的什麼痕迹也沒有了。
”

　　“唉～”田靜歎口氣，“我倒不擔心那裡，就算他們能打開，就沖那方毀滅規則，也是誰進去誰倒黴。
”

　　“我擔心的是肖家人，就我觀察，肖學齊比他爹計謀多。
”

　　“不知道會在哪裡給我添堵？
而且我相信，他肯定不會選擇在我清閑的時候。
”

　　李正國拍拍媳婦後背安慰，“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

　　事實證明，田靜的擔心不是多餘的。

　　幾天後，她接到杜紅娟的電話，說京都那邊準備把後椅子胡同那一邊的地段，交給外商開發。

　　經過幾天的審問，田靜身上的嫌疑并沒有洗脫，被限制了出村的自由。

　　更别說去京都了。

　　“放棄收購，守住所有院子，我叫大麥過去，把你手上剩餘的房本，先改到大麥名下。
”

　　杜紅娟應下，“是。
”

　　……

　　袁滿聽說大麥被派去京都處理事情，忙整理行李跟上。

　　“我已經二十多年沒去過京都了，我想回去看看。
”

　　李正國贊同，“你要小心一個叫王壽仁的人，我懷疑他知道你們家傳了東西下來。
他可能開了一個叫做私人禦膳房的私房菜莊園。
”

　　王姓？

　　袁滿眯起眼，這不是他們家祖傳的死對頭嗎？

　　“李小叔是怎麼知道的？
”

　　李小叔一指村東，“我請阿鳳來做廚娘時，調查過她，當然也就知道了王壽仁想邀請她去做廚師的打算。
”

　　“不過阿鳳可能不知道，因為王壽仁還沒來得及去找她。
”

　　“我知道了。
”

　　袁滿點頭，“謝謝李小叔。
等我們回來，再另外選個定親的日子。
”

　　“好。
”

　　大麥和袁滿的離開，萬忠山他們并沒有阻止。

　　村民不是嫌疑人，他們沒有權利限制。

　　不過，他們打了電話回去，叫那邊注意兩個人的動作。

　　這通電話，萬忠山是當着李正國面打的。

　　李正國笑問這個明顯是京都幾個人的頭兒。

　　“您這樣做，是證明了你們的磊落。
等到您知道李大麥和袁滿去替我媳婦辦什麼事情之後，您就該知道，你們影響了我媳婦多大的事兒。
”

　　“不僅你們辦事速度慢，連和你們打配合的隊友們也慢。
”

　　“不知道事後，能不能因為你們所耽誤的損失，申訴補償呢？
”

　　把所有的筆錄彙總之後，萬忠山知道陳家私庫是被陣法籠罩的。

　　他隻能向上面申請懂陣法的人來。

　　這都過去幾天了，人還沒到，萬忠山心中也有意見。

　　他們幾個人住在村裡，每天的花銷并不小。

　　“這個問題，我沒辦法回答你，事後，你們有什麼不滿之處，可以往上面申訴。
”

　　“至于是什麼結果，我們都不得而知。
”

　　李正國一臉的好奇，“為了一個所謂的祖訓傳說，不僅失蹤了一個人，還勞民傷财地興師動衆。
”

　　“我倒是對這個私庫有了好奇之心。
”

　　李正國主動提起，萬忠山也就順勢再問：“你真的沒有見到陳耀适嗎？
”

　　“沒有。
”

　　李正國搖頭，把被審問過的話再回答一遍，當然，不能一模一樣，像背稿子似的。

　　“那時候，正是農忙季。
我聽到歐陽梅花告訴我說我媳婦的二叔找來了，我才知道陳耀适來了。
”

　　“我雖然對我媳婦的身手有信心，但也去了後山尋找。
”

　　“在密林處，遇到返回的媳婦，我們幹脆又去了老鷹嘴……”

　　“不過，他的槍，是從哪裡得來的，你們查到沒有？
”

　　萬忠山反問：“你不知道他的身份嗎？
”

　　“知道啊。
”

　　李正國點頭，“他不就是複漢幫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幫主嗎？
我還參與了搗毀複漢幫呢。
”

　　“那些幫衆名單，還是陳耀适找我媳婦要祖上物件時，我媳婦提出的交換條件呢。
”

　　“我問的是，複漢幫有沒有什麼武器庫？
畢竟陳家挺喜歡設立這個庫，那個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