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鄙夷地看着牛小嫂：“牛小嫂，我小嫂說不用陪，你這金貴的身子，還是另找一張桌子去坐吧。
”

　　自從懷孕後，牛小嫂看過太多李敏這種目光，她要是受不了，也不可能挺着肚子出來了。

　　她搖搖頭道：“沒事的，這幾個月多虧了我娘細心，我才能出來走走。
”

　　“呵呵。
”李敏輕笑：“那你更不應該辜負牛大娘的一片苦心了，這種喜撞喜的事情，萬一……”

　　歐陽梅花一把拽住小姑子：“你可真是夠閑的，别人家的事情與你有什麼關系？
”

　　“哼！
”李敏輕哼一聲，扭過頭去，不看牛小嫂。

　　牛小嫂的笑容有些僵，李敏的嘴太臭，歐陽梅花的嘴也好不到哪裡去。

　　田靜笑着對牛小嫂道歉：“牛小嫂，李敏她心直口快，你别計較。
”

　　“沒事沒事。
”牛小嫂的笑容又揚了起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
”

　　李敏猛地轉身，怒視着牛小嫂：“你？
”

　　“李敏！
”田靜喝止道：“這頓酒席還能不能吃了？
”

　　李敏見小嫂生氣了，心中的火氣立刻沒了：“行行行，我不說話了。
”

　　“就是。
”歐陽梅花點着她道：“一張嘴隻留着吃飯不好嗎？
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
”

　　牛小嫂對李敏昂起下巴，慫人一個，被兩個嫂子壓制得屁都不敢放。

　　田靜看了眼牛小嫂，對她身邊的牛小哥道：“麻煩牛小哥把牛小嫂帶别處去。
”

　　牛小哥對田靜露出歉意的笑容，起身要扶媳婦離開。

　　牛小嫂甩開丈夫的胳膊：“我坐哪裡不行？
”

　　田靜起身：“那我們換一張桌子。
”

　　歐陽梅花也拽着李敏起身。

　　“哼！
”牛小嫂輕哼一聲：“我隻是想問問林朵兒哪裡去了？
”

　　“這出去一趟，一個大活人就沒了，也就林花兒相信她大妹在京都上班了。
”

　　田靜頭也不回。

　　歐陽梅花回了一句：“你管得可真寬。
”

　　三個人在另一邊桌子坐下，牛小嫂直接提高嗓音道：“有些人莫不是心虛了？
”

　　田靜轉臉冷冷地看着牛小嫂：“你以什麼身份問我？
你又有什麼資格來問我？
”

　　“莫不是最近你在牛家作威作福慣了，還想壓我一頭？
”

　　在田靜的目光中，牛小嫂覺得自己好像在雨天挑着一擔柴，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壓得她氣喘籲籲。

　　等到田靜的目光移開後，牛小嫂猛然覺得身上一輕，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害怕地看着田靜的後背，再也不敢開口。

　　宴席開始了，李正國和李立國以及陳鎖柱才來。

　　周父周母也被安排到了田靜他們這一桌，方桌坐八個人就正好了。

　　敬酒時，田靜看到了大牛的新媳婦，二十多歲，長相非常普通。

　　新媳婦随着大牛叫李小嬸，田靜笑眯眯地給了個紅包。

　　歐陽梅花和李敏也都在新娘子開口叫人時，給了紅包。

　　周母沒給，她給不合适，非親非故，又不像田靜他們和牛家走得近。

　　菜上來都不熱了，隻有湯是熱的，用熱湯泡了飯，吃了就匆忙告辭離開了，太冷。

　　回到四合院，李敏直接跑進廚房要燒火。

　　李母沒好氣地怼閨女：“剛吃了飯，燒什麼火？
去客廳去，客廳裡開空調了。
”

　　在客廳裡坐下，李敏才發洩她肚子裡的牢騷：“那牛小嫂一懷孕就作，我看她再生個女娃出來，還作不作了？
”

　　田靜斜眼看小姑子：“你這張臭嘴，什麼話都往外說，你管她生男娃女娃呢。
”

　　李正國這才知道牛小嫂作到他媳婦身上了，趁着上班前，把牛小哥叫出來偷偷揍了一頓：

　　“這一頓，我早就想揍你了，機會是你送上來的，管好你家那作精媳婦。
”

　　牛小哥挨了一頓揍，回家還不敢說。

　　下午，李家正包餃子時，曾景榮來了。

　　李母留他吃餃子，曾景榮婉謝，他出來三天了，今天該回去陪媳婦和閨女吃餃子。

　　田靜洗洗手和他去了客廳：“辦好了？
”

　　曾景榮得意地笑：“我們要來做基地的，誰敢不給？
”

　　田靜靜靜地望着他，她不信隻為這事，值得曾景榮親自來一趟的。

　　曾景榮的笑容頓住，他拿出一串鑰匙：“景初回京都了，這是你家小洋樓的鑰匙。
”

　　田靜點頭：“我明白了。
”

　　曾景榮歎口氣，他搞不懂甜甜和景初兩人之間怎麼就突然弄得這麼僵了？

　　“甜甜，我會再叫孫全孝給景初看看的。
”

　　田靜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起身送客：“既然你不留下吃餃子，就早些回去吧。
”

　　……

　　臘八節一過，過年氣氛就出來了。

　　元旦節，田靜從村民家買了兩頭豬回來殺年豬。

　　殺豬得請專業人士，還記得當年殺野豬的王屠夫嗎？

　　當年的王屠夫已經是老王了，現在的王屠夫是他兒子。

　　這個王屠夫的媳婦是個貪婪的，聽說李家殺豬，跟着丈夫就來了。

　　指着豬身上說要這塊要那塊的，被郭紅給拽走了：“堂嬸，田隊長說了，隻給錢不給肉，李家今年都在一起過年，兩頭豬估計還不夠。
”

　　王屠夫媳婦一聽，立刻揚起嗓門：“去誰家殺豬不是給錢又給肉的？
不夠就再買一頭就是了？
有錢人就是小氣。
”

　　郭紅皺眉：“堂嬸，村裡年年的分紅你家沒少拿，溫泉谷和新村的店鋪也沒缺你家的，你也是有錢人之一。
”

　　“村裡統一賣宅基地蓋小洋樓時，你從我家借走的錢還沒還呢。
”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王屠夫媳婦掙脫郭紅的胳膊就跑了。

　　郭紅歎口氣，有這樣的親戚真的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當年的錢多值錢？
到現在都不值錢了，還不還。

　　王屠夫按照要求，把豬的個個部位都給剔好了，拿着一個紅包走了。

　　李母帶着兒媳婦和閨女整理這些豬肉。

　　幫着殺豬的韓路拾，跟着分切肉塊，他想看奶奶做壇子肉。

　　李母就手把手地教他，從腌制到炸，到清壇，到入壇，全部都參與之中。

　　這幾天，韓路拾都泡在肉堆裡，每天都是一身的肉腥味，李惟麗隻是微笑着給他準備換洗衣服，叫他洗幹淨再進屋。

　　韓路拾不但學做壇子肉，還跟着學制作香腸和臘雞，總之李母在做什麼，他都跟在旁邊學習。

　　除了韓路拾，李家人裡從來沒有誰真心地想學李母的這些手藝，所以李母教得很認真。

　　韓路拾也學得很認真。

　　村裡陸續有别人家殺豬，韓路拾又去買來五花肉，繼續做壇子肉。

　　一是想繼續學習，二是因為兩頭豬的五花肉做出來的壇子肉并不多。

　　他想要再做一些小壇的，年後讓李惟麗帶去京都去。

　　李母也陪着韓路拾繼續做，直到過小年了，韓路拾才收手。

　　前院的雜物間裡，擺了大大小小幾十個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