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分豬肉
田靜不知道李母想到了什麼,情緒變得低落,但她不允許。
“各人有各命,那是不争之人的說法,是懶人的說法,要在努力過後,才知道原本既定的命運,有沒有改變的可能。
”
“你看現在,李敏不是在努力了嗎?
你也該努力,你的身體好了,也算是她的後盾。
”
李母借着田靜的手勁上了坑,“你說得對,我也要努力,今天感覺身上又輕快不少,我們家的日子有奔頭了,不能認命,要好好地活。
”
“那是,好日子還在後面呢,期盼着吧。
”
……
李正國那邊,衆人擁着他,像擁着大英雄一樣去了隊部。
隊部在村頭的大樟樹邊上,由好幾間土坯和石頭混合房屋組成。
隊部後面是食堂及知青點,再往後一裡遠,靠近村頭庫河的一個急拐彎處,是飼養棚,這處地勢偏高又靠近庫河,喂養牲畜很方便。
飼養棚裡,别說牛馬羊了,連一頭豬都沒有,生産隊長耍賴,就是不接任務豬。
因為飼養員和社員交上的豬草,都是要計工分的,地裡不增産,工分越多工分值越被拉低了,不幹。
食堂的大鍋已經燒上水了,王屠夫也等着了,看到野豬被斃命的地方,他對李正國誇贊。
“厲害呀,一擊斃命,老獵人也沒這功夫。
”
李正國的耳垂微紅,“王叔過獎了,趕巧了。
”
“哪就那麼巧了?
你這孩子就是太實誠了。
”
“快點快點,水燒開了。
”
“誒,來了來了。
”
那邊的催促聲,打斷王屠夫的話,叫李正國松了口氣。
隊長歐國昌拍了拍李正國肩膀,“我們隊裡的工分值低,每年也就四五毛錢,這頭野豬按照200斤算,給你家計上300個工分。
”
“謝謝隊長叔。
”李正國不客氣地接了,這是他的甜甜獵到的,他不該往外推,“那幾個南瓜?
”
“那南瓜就算了,你想送給誰就送給誰。
”
隊長已經聽到了牛老大家的怼張芳草的那一通話,他對張芳草一家可沒有好印象。
“豬肝和豬油我要留下,我媳婦說豬肝拿回去給我娘吃,補血的,豬油要拿回去煉油。
”
李正國打蛇随棍上地把田靜的要求說了。
“好小子。
”隊長哈哈大笑,“你這個小媳婦不錯,心善又厲害,你小心點,别被她抓了把柄告你,哈哈哈。
”
三天前的事情,早就有人告訴他了。
當時,他就覺得李正國這小媳婦厲害,一句話就把全村人都拉到她那邊去了。
二賴子兩天沒敢出門,要不是今天分肉,還能躲在家裡不出,社員們有肉分,心情好,不計較了。
“不會的。
”李正國一本正經地回答歐隊長,“我在等她。
”
“哈哈哈。
”隊長笑聲更大,用力一巴掌拍在李正國的肩膀上,“好!
好男人,真男人。
”
可沒有幾個男人能坐懷不亂的,田靜的容貌已經傳遍全生産隊,剛才從李家門口一瞥,他看着也覺得自己要是年輕個三十歲,也會像二賴子那樣說酸話的。
李正國嘴角微翹,為了甜甜,值得的,何況重生後的甜甜是那麼的好,讓他覺得原本就有的喜歡,還能更喜歡些,還能給她更多更多。
圍着看殺豬的人,聽到隊長這邊的笑,轉過頭看看,見是和李正國談話後,就不再感興趣了。
李正國的大伯二伯朝這邊看了眼,又轉開了目光,隔閡太久了,感情淡了。
王屠夫的動作很快,豬皮也是食材,所以野豬同樣是開水燙後刮毛,隻是放不出豬血,讓很多人覺得可惜。
切割成幾大塊的豬肉,擺在了食堂的案桌上。
李正國先挑,他挑了豬肉豬肝和十斤豬肉,社員們并沒有意見,誰家的工分都不多,一家能換兩斤都算是舍得的了。
拎着這些東西,李正國就着急回家了。
張芳草看着李正國手上的那一大塊豬肉,直咽口水。
她身邊站着張家人,她嫂子看到她這樣子,想到她這三年的做派,再想到今天别人對張家的指指點點,憋屈需要發洩。
“十斤豬肉呀,那要吃多少天啊?
腌上,熏好,每天吃一點,能吃到過年了吧?
”
“可惜呀,有些人沒口福,眼饞也晚了,還被人家撕了臉皮,想蹭一塊肉都蹭不到了。
”
張芳草的眼睛立刻就紅了,委屈巴巴地望着自己的親娘。
張母對着兒媳婦輕斥一聲,“别人亂說,你怎麼也跟着說呢?
”
“我怎麼就不能說了?
”
張家嫂子不樂意了,“我這臉都被丢完了,别人指指點點的是張家,我不是張家人?
石頭不是張家人?
”
張母聽她聲音高了起來,周圍的人都在笑着看她們,氣得推了閨女一把,“去你李家那邊去,站我們這裡做什麼。
”
本來,她娘向着她說話,張芳草心裡很開心,還挑釁地看着她嫂子。
沒成想,她娘突然就推了她一把,毫無心理準備當然站不穩了,她連着後退,試圖站穩身體。
可她身後的人,不但沒有願意扶她的,還個個都給她讓路,最後,張芳草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
衆人哄堂大笑。
地上的張芳草臉色蒼白。
張母以為閨女是被人嘲笑的變了臉,就轉頭排隊等分肉。
卻聽到有人驚叫,“呀,呀,這,這是見紅了?
這張芳草莫不是懷孕了吧?
”
“哎呀,應該是,快找大夫,快喊李愛國。
”
張母這才慌張起來,扒開圍着的幾個人,就看到閨女身下那不停流着的紅色,吓得她臉色煞白。
她閨女進李家門頭胎是閨女,早就着急想生個兒子穩固地位了,這,這,怎麼辦?
胡紅菊這兩天心情特别不好,昨天抓到小兒媳婦偷奸耍滑了三年的現場。
今天小兒媳婦又被牛家那媳婦子當着一衆人的面,撕了一層臉皮。
現在,她總是覺得她前後左右的人,都在對她指指點點。
可她還要等着分了肉,她要選一塊最好的。
以她丈夫的身份,馬上就輪到了,可眼看着就該到她家了,卻聽到有人在喊她。
“愛國娘,你家愛國呢?
他媳婦摔跤流産了。
”
摔跤了?
流産了?
胡紅菊隻覺得流年不利,事情一件接一件的來。
她叫大兒媳婦排好隊,告訴大兒媳婦多買些肉,留到過年吃。
這才轉身朝後面跑去,“怎麼了?
怎麼好好的就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