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了一切，說好回來燒三七，田靜一家十幾口開着兩輛七座車離開了。

　　李惟麗李惟語陳安三個人先去北省交接，再去京都交接，需要時間。

　　李惟博陪着媳婦回去看丈母娘，兩口子就和李惟麗一起離開。

　　李家四合院，人去樓空。

　　大麥淚眼朦胧地望着遠遠離去的七座車，散了，和和美美的一個大家庭，就此散了。

　　李敏拿着鑰匙去陳家老院子，看到周成斌和小麥站在老院子門口，她冷着臉裝作沒看見。

　　小麥沖着李敏咧嘴笑：“姑姑，玉霖不知道又被他奶奶帶他去哪裡玩了，院門鎖上了，您可有鑰匙？
”

　　李敏皺眉看向小麥身後偷偷對她作揖的周成斌。

　　周成斌指着自己的腦殼，再指指小麥的腦殼。

　　李敏驚訝地盯着小麥的笑容，瘋了嗎？

　　“姑姑，開門啊。
”

　　小麥催促李敏：“我還要拿玉霖的衣服回去洗。
”

　　李敏剛打開院門，小麥就拉着周成斌往裡擠：

　　“快點，快點，要是婆婆回來看到我們擅自進來，肯定偷偷地撇嘴。
”

　　“咦？
怎麼空了？
媽媽？
爸爸？
玉霖？
”

　　看到空蕩蕩的堂屋，小麥着急地尋找起來：“成斌，爸爸媽媽去哪裡了？
玉霖呢？
”

　　“小麥。
”

　　周成斌攔住着急的媳婦哄騙道：“他們帶着玉霖去縣城住一些日子，說給我們時間空間備孕。
”

　　“對！
”

　　小麥一拍巴掌：“我想起來了，我們真的要二胎嗎？
你會不會被撤職啊？
”

　　“不會。
”

　　周成斌紅着眼眶哄道：“庫山裡超生的有很多，我都準備好了罰款，我們再要個閨女，好不好？
”

　　“閨女啊？
”

　　小麥皺眉：“閨女不好，我們長得都不算得上俊美，肯定沒有萱萱漂亮，還是要個兒子吧？
”

　　周成斌點頭：“好，要兒子，我們回家去吧。
”

　　“嗯。
”

　　小麥應着，回頭對李敏擺手：“姑姑，我們回家了。
”

　　李敏沒有心情整理老院了，她跑去找大哥大嫂。

　　歐陽梅花暗暗歎口氣。

　　玉霖害死了娘這件事是李家所有人心頭上的一個結，永遠都解不開。

　　不管小麥是什麼下場，不管玉霖玉霏是什麼下場，這個結，永遠在。

　　李立國是最自責的，要不是他帶兩個閨女回李家，娘也不會落得這樣的結果……

　　望着又陷入悲痛的丈夫，歐陽梅花對李敏擺擺手，示意她出去說話。

　　到了院裡，歐陽梅花道：“小麥的事情别再告訴你大哥了，這些天，他從來沒有合過眼，等燒了三七，我們就離開。
”

　　李敏點頭：“我也整理好了行李。
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離開庫山裡生活……，唉！
我回去了。
”

　　望着小姑子略顯佝偻的背影，歐陽梅花難過地揉揉眼角，美好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了……

　　特長隊裡。

　　安頓好後，田靜就親自給孫女拆去紗布。

　　這些天忙着婆婆的後事，她也沒有忘記孫女的傷，第二天她就給孫女辦了出院手續，對醫院解釋說要帶孫女去京都治療……

　　精緻漂亮的臉蛋上，若不仔細觀察，很難看到那些淡淡的白色愈痕。

　　田靜問照着鏡子的孫女：“比起夢中怎樣？
”看書溂

　　“好很多。
”

　　李思萱點着頭：“現在幾乎看不到痕迹。
不過，最近我還是裹上紗布。
以後也要戴上口罩，就說我毀容了，我不想再因為容貌被人觊觎。
”

　　田靜同意：“正好測試一下麥星陽。
”

　　李思萱愣了一下就點頭：“奶奶，我對麥星陽也是隻有感動沒有感情，但是我知道，隻有權勢才能守住我的容顔，如果非要選擇一個人的話，我隻會考慮麥星陽。
”

　　田靜揉揉孫女發頂：“别想太多，如果沒有感情，就别強迫自己。
奶奶能護住你，等奶奶不在了，你小舅舅也能護住你。
”

　　“嗯。
”

　　李思萱含淚笑了：“我不會再犯傻了。
”

　　……

　　三七前一天，田靜李正國帶着兒孫都回來了。

　　十多天不在家，四合院顯得有些荒涼。

　　李家人整理房間，牛大嫂來找田靜：

　　“甜甜，以後是不是不回來了？
”

　　田靜招呼着牛大嫂在客廳坐下：“偶爾回。
有事就給我打電話，能幫的我肯定幫。
”

　　牛大嫂點點頭，她家的那點事情都是瑣碎之事，老二家的因為鬧騰小山小江一事，害得娘家賠了錢，現在已經徹底斷了來往。

　　小山小江維護名譽的官司打赢了，但還是受到了很大影響，高考考砸了，兄弟倆出去打工了。

　　她期盼家裡能和和睦睦的，别再出什麼幺蛾子。

　　她沒有再找田靜幫忙的那一天：

　　“小麥瘋傻了，你可知道？
”

　　田靜一愣，随後搖頭：“這對她來說，應該是最好的結果。
”

　　“唉！
”

　　牛大嫂歎口氣：“她每天在村裡找玉霖，隻記得幾歲的玉霖，不記得玉霏。
”

　　“成斌每天跟在她身後陪着她，不知道能守候多久？
”

　　田靜“……”

　　不記得玉霏嗎？

　　也許，她不該勸小麥生二胎，至少，玉霖沒有可以唆使的人……

　　“奶奶，奶奶。
”

　　小麥跑了進來，她首先沖進廚房，沒看到廚房有人，又跑進客廳，對着田靜抱怨道：“小嬸，您和小叔去哪裡了？
我怎麼找你們都找不到。
”

　　“奶奶也不在家，公公婆婆都不在家，玉霖也不在家，很奇怪呢。
”

　　說着，小麥撓着她本就有些淩亂的頭發。

　　田靜看向小麥身後的周成斌：“帶她去看看吧。
”

　　周成斌的目光落在一臉笑意的媳婦身上：“我甯願她這樣。
”

　　田靜淡淡地道：“你們的人生還有幾十年，會累的，到時候，就晚了。
”

　　周成斌搖頭：“人累比心累強，她如果清醒，肯定是要和我離婚的，離婚後，她又能去哪裡？
”

　　“這樣的她，沒有負擔沒有痛苦，最好。
”

　　“小嬸。
”

　　小麥見田靜不理她，伸手抓住田靜手腕晃了晃：“奶奶到哪裡去了？
”

　　看向手腕上還算幹淨的雙手，田靜的目光移向小麥的眼睛：“你奶奶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永遠也不會回來了，别找了，跟成斌回家去吧。
”

　　“很遠？
”

　　小麥撓撓頭：“比京都還遠嗎？
”

　　“對！
”

　　田靜點頭：“遠到沒有回程的路。
你回家去吧。
”

　　小麥看向周成斌，周成斌對她伸出手：“我們回家做飯了。
”

　　“好吧。
”

　　小麥猶豫了一下就松開了田靜，把手放在周成斌手上。

　　望着離開的夫妻倆背影，牛大嫂歎氣：“現在看着成斌不錯，誰知道能堅持多久？
他不是一個人啊。
”

　　田靜隻是搖頭不語，小麥如今的狀态，周成斌才是第一監護人，第二是父母子女，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