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林麥一進客廳,就看見方卓然坐在客廳和小慕冬姐弟倆做遊戲。
忙緊張地問:“你活動了多久?
受不受得了?
”
她中午回來吃飯就看見方卓然牽着小慕冬在院子裡慢慢溜達。
方卓然笑得溫柔:“下午睡了一覺,剛起來活動一下。
”
塗阿姨做好了晚飯,方奶奶喊大家來吃飯。
方卓然在養傷期間不能吃辣,怕上火,不利于身體的恢複,滿桌都是清淡的菜肴。
林麥雖然不是無辣不歡,但太清淡了會沒什麼食欲。
知妻莫若夫。
方卓然拍了拍豆豆的後腦勺:“去把給你媽買的王緻和的臭腐乳,還有頂香辣椒醬拿來給你媽下飯。
”
小家夥屁颠屁颠地往廚房跑去,小慕冬緊随其後。
冬天小慕冬穿得多,走路就顯得不穩。
小文生怕他摔跤,像雞媽媽一樣護在他身後。
不一會兒,姐弟倆在小文的保護下,一個拿着辣椒醬,一個拿着臭腐乳回到了飯桌前。
吃飯時,方奶奶想起一件事,告訴林麥,内蒙古的塔娜媽下午打來電話,說林麥讓她買的東西她已經買到了。
讓林麥記得給塔娜媽回個電話。
吃完晚飯,豆豆跟着小文回各自的房間學習去了。
林麥和小慕冬扶着方卓然回了房間。
給他父子倆準備好了冬天的睡衣,林麥一鍋端,給他父子倆一起洗了澡,送進被子裡。
現在才八零年代,哪怕京城,也沒實現全民供暖。
幸虧家裡有地龍,自從搬回四合院,林麥就讓塗阿姨燒起了地龍,卧室裡溫暖如春,很适合養傷。
安置好父子倆,林麥這才給塔娜媽打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塔娜媽問林麥,方卓然的傷勢恢複得怎樣。
林麥道:“還不錯。
”
然後問:“聽我奶奶說,你已經幫我買到了冬蟲夏草?
買了多少?
”
這個年代的冬蟲夏草全是野生的,很難得。
林麥希望多多益善,她想讓方爺爺方奶奶也喝上用冬草夏蟲煲的湯,讓他們身體更健康,長命百歲地活着。
“五六斤呢。
”塔娜媽道,“我不僅買了冬蟲夏草,還買了不少野生牦牛肉給你寄了過去。
我們這裡有人受了傷,或者得了重病,都是吃牦牛肉補身體,很有效的,比牛肉還有效。
這些我都已經給你寄過去了,應該幾天之後就能到貨。
”
林麥在電話裡道了謝。
塔娜媽有着牧民的豪爽,道:“謝啥謝,舉手之勞而已。
”
然後跟林麥說起這次收購羊絨和羊毛的事來。
她不無嘚瑟道:“我全是以二級羊絨和羊毛的價格收進的一級羊絨和羊毛,這次共收了一火車皮。
”
林麥毫不吝啬地表揚了她一頓,道:“聽說現在别說一級羊絨和羊毛收購困難,就連二級羊毛和羊絨都不好收購,你怎麼能輕而易舉收到這麼多?
”
“這還不是沾你的光。
”
林麥一頭霧水地問:“怎麼就扯上我了?
”
“你忘了,去年咱們大草原的羊肉行情很不好。
你不僅沒趁火打劫,壓低羊肉的收購價。
而且還穩定價格,加大收購量,讓牧民們不僅不虧損,還能小賺一點。
牧民都很感激你,聽說是你要羊絨和羊毛,大夥都願意賣給你,我收貨自然不困難。
”
和塔娜媽通完電話,林麥想了想,撥通了陶之雲的電話,陶之雲居然不在家。
臨睡前,林麥又撥通了她家的電話。
剛才打電話時間太早,才八點多,陶之雲有可能帶着琪琪回娘家了,這個點,她母子應該從娘家回來了。
不過也有可能留在了娘家,那就明天直接打到她辦公室裡。
林麥對于這通電話不抱希望,可是沒想到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陶之雲隻喂了一聲,林麥就道:“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談。
”
這麼晚打電話過來,又說有重要的事和她談,陶之雲鄭重起來:“什麼事呀。
”
林麥便把培娜媽又給她弄來一火車皮的一級羊絨和羊毛的事告訴了她。
林麥接着道:“原料有了,可曹老闆供的貨有問題,我不打算和他合作了。
我想讓你在江城幫忙聯系一家機器先進的紡織廠,給我們代加工各種純毛料織物。
”
林麥左思右想,還是選擇國營紡織廠比較可靠。
國營紡織廠吃的是公家飯,不會像曹老闆的紡織廠那樣做手腳,糊弄人。
這事她隻能拜托陶之雲。
她以前在國營服裝廠工作,對江城的國營紡織廠,即便談不上了如指掌,也是非常熟悉的。
陶之雲心頭一松,原來是為這事。
她考慮了片刻道:“現在江城的紡織廠設備全都很落後,除了紡織六廠。
我明天就跟紡織六廠聯系一下,看能不能生産我們想要的面料。
”
林麥應了聲好,剛想問一下方卓越目前的情況,陶之雲又開了口。
“你不是想把咱們的錦繡服飾做成奢侈品嗎?
你看外國的奢侈品,比方香奈奈,人家旗下産品種類繁多。
包括服裝、珠寶及配飾、化妝品、護膚品、香水等。
咱們的錦繡服飾慢慢也要多元化,把女性用品一網打盡。
那就從面料開始,我們辦個紡織廠,給自己生産面料。
許多奢侈品牌的服裝都有自己的面料工作室。
不斷地研發推出新型高級面料,以顯示自己的服裝與衆不同。
”
林麥在電話這頭道:“這個想法不錯,既然是你提出的,就由你來實現。
”
陶之雲笑了笑:“早知道我就不多嘴了,盡給自己找事。
”
談完了公事,林麥問:“卓越情況還好吧。
”
陶之雲道:“還不錯,不是王女士老愛找他,每次找他,都把他氣得半死,他病情恢複得還要好。
”
林麥訝然:“王文芳找他幹嘛?
是又想阻止你們兩個在一起了?
”
“不是,我隻偶爾偷聽到兩句,王文芳找卓越要錢,卓越不肯給。
”
林麥一臉懵:“王文芳要錢幹嘛?
她的工資又不是養不活她和她媽。
”
“我也不知道原因,問卓越,卓越又不肯說。
”
林麥道:“隻要不是阻止你和卓越在一起,這事你就别管了,卓越他會自己處理的。
”
陶之雲嗯了一聲。
時間不早了,結束了通話,林麥洗漱之後,就鑽進了被子裡。
她剛想摟着睡在中間的小慕冬一起睡,熟睡的小家夥就被方卓然抱起,放嬰兒床裡了。
林麥嗔道:“你傷勢還在恢複當中,怎麼能随便用力呢,你不怕影響傷勢。
”
方卓然道:“已經好多了,抱小冬冬一點問題都沒有。
”
他伸手把林麥攬進懷裡:“不把他抱開,我怎麼抱你?
”說罷,炙熱的吻落在了她臉上。
林麥想到前世一句話:父母是真愛,孩子是意外。
原來是真的。
方卓然居然為了親她,把親生兒子都扔一邊了。
方卓然這一吻就停不下來。
吻完臉頰吻嘴巴,吻完嘴巴吻耳朵,吻完耳朵吻脖子。
當他還要往下吻時,被林麥阻止了:“你還在養傷期間,要多休息,快睡吧。
”
她怕方卓然吻着吻着,就想要得更多,而他目前的身體狀況不能做劇烈運動。
方卓然這才停止了吻她。
把她抱着緊緊的,在她耳邊耳語道:“麥子,你對我真好。
”
為他擋刀,為他托塔娜媽買冬蟲夏草。
林麥也抱着他:“說得好像你對我不好似的。
我們是夫妻,互相對對方好不是應該的嗎?
”
夫妻就應該相濡以沫。
陶之雲第二天晚上就給林麥回了話,她上午去跟國營紡織廠的廠長談過。
他們目前沒能力生産錦繡服飾所要求的那種高級毛料面料。
林麥聽了有些發愁。
實在找不到可靠的廠家給錦繡服飾代加工所要的布料,那就隻能在市面上買布料了。
提高了服裝成本,掙不到什麼錢也沒辦法,留住消費者最重要。
光陰似箭,一晃又過去了幾天。
這天下午,上完最後一節課,林麥和幾個同學一邊讨論着學習上的問題,一邊走出教室。
一眼就看見矮矮瘦瘦的曹老闆站在不遠處正朝她這裡張望,顯然是來找她的。
林麥和同學們打了聲招呼,就快步走到了曹老闆的面前,落落大方道:“曹老闆,你好”
曹老闆一雙眼睛正在放學的同學當中搜索。
聽到林麥的聲音,他連忙收回視線,面帶羞愧道:“林總,我想和你談談。
”
林麥想了一下,點頭答應了:“不過我得先給我家人打個電話,告訴他們,我今天會晚點回家。
”
上次她被那個女神經病給抓走了,讓方卓然和方爺爺他們受驚不小。
她不能再讓家人們為她擔驚受怕,這電話必須得打。
林麥找了一家公用電話亭,給家裡打電話。
曹老闆在一旁聽林麥在電話裡詳詳細細地彙報,她跟誰談生意,大概幾點會歸家,不禁抽了抽嘴角。
在心裡腹诽,這丫頭在商海裡叱咤風雲,在家裡地位卻這麼低,和人談個生意還得彙報~
曹老闆想請林麥去飯店,邊吃邊談,被林麥拒絕了。
塔娜媽幫她買的冬蟲夏草和牦牛肉昨天下午就到貨了。
她今天還想早點回去做晚飯,燒一盤耗牛肉嘗嘗味。
兩人去了一家小茶館,邊喝茶邊談事。
曹老闆從服務員手裡接過林麥點的菊花茶放在她面前。
滿臉歉意道:“我這次來是負荊請罪的。
”
林麥端起菊花茶,喝了一口,靜靜地看着他。
曹老闆不安地在椅子上挪了挪屁股,尴尬的繼續道:“那批不符合要求的毛料面料不是我指使工人那麼做的。
是我小舅子背着我這麼幹的,我完全不知情。
”
他解釋道:“小舅子是我紡織廠管生産的。
”
林麥淡淡道:“不管那批不合要求的毛料面料是不是你的主意,隻要是你紡織廠出品的,你就要負責。
”
曹老闆連連點頭:“這個自然,我沒有想過要逃避責任,該賠的賠,該罰的罰,我不會不認賬的。
”
林麥有些錯愕的擡起雙眸着着他。
她以為曹老闆找上她,是想讓他少賠點,沒想到人家沒這個目的。
林麥一時猜不透曹老闆的想法。
她喝了兩口茶,徐徐的問:“那您找我幹嘛?
”
曹老闆的表情有些卑微:“我想繼續和你們錦繡服飾合作,為你們提供面料。
”
他尴尬的笑了一下:“以後再也不會出現這次這種情況了。
”
說罷,像等待審判似的,略有些緊張的看着林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