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濤一家并不知道暴風雨即将來臨,若無其事地煮飯。
一鍋飯還沒有煮好,房東大姐帶着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氣勢洶洶地來了。
一個膀大腰圓的男人一把抓住馬濤,像拎雞仔似的把他給提了起來,馬濤兩腿懸空。
那個男人兇狠地問道:“聽說你們家不見了五百塊錢和一個金戒指?
”
馬濤見來者不善,差點都快吓尿了,結結巴巴道:”沒……沒有的事,那是我爸媽他們在胡說。
”
镖行大漢把馬濤放下,指着他父母問:“是這兩個老東西在胡說八道?
”
馬超為了自保,遲疑地點了點頭。
彪形大漢發話道:“把那兩個老貨給我扇一頓耳光,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胡說八道!
”
立刻有兩個男人上去就是一頓響亮的耳光,把馬濤爹媽打得嘴角流血,跪地求饒。
收拾完了馬濤爹媽,那群男人不由分說,把馬濤家的東西全都扔出了屋,就連那鍋還沒煮好的米飯也沒能幸免。
房東大姐指着瑟瑟發抖的馬家三口道:“你們也不打聽打聽我以前是在哪裡混的,就敢敲詐到我的頭上來。
本來想放你們一馬,三個月的房租不要了。
既然你們不知好歹,這三個月的房租我要定了。
如果不給,你們就把命給交上來!
”
一家三口面面相觑。
雖然很不想把那三個月的房租給補上,可是又怕挨打。
思來想去,一家三口把身上的錢全都拿出來,總算付清了三個月的房租。
房東大姐拿到房租,眉毛一豎,怒喝道:“不知死活的東西,給老娘快滾,别再讓我看到你們的逼臉,否則打死你們!
”
馬濤怎麼也沒想到老實巴交,很好欺負的房東居然這麼彪悍,吓得帶着父母拖着東西狼狽地逃走了。
背後是那群村民們的哄笑聲。
一家三口像流浪狗一樣在大街上徘徊。
身上沒錢,連住黑旅館的錢都拿不出來,一家三口發愁地坐在街邊的椅子上,商量着辦法。
現在正是初秋,露宿街頭他們可以忍受,可是肚子餓誰都無法忍耐。
上哪兒找口吃食?
一家三口首先想到的就是找陶之雲。
她善良有錢,不可能見死不救。
如果她敢見死不救,他們就給她扣帽子,說她心狠,冷血。
總之,逼也要逼着她收留他們一家三口。
可是當一家三口趕到春蕾服裝廠的家屬小區時,卻撲了個空。
陶之雲和琪琪并不在家。
馬濤向他的老相好――陶之雲的隔壁那個女的打聽陶之雲母子為什麼不在家。
是不住在這裡了,還是沒回來。
女人支支吾吾道:“可能回娘家了吧,平時他母子兩個是住在這裡的。
”
馬濤一家商量了一下,決定去陶之雲的娘家找她。
盧科長得到消息,馬上快馬加鞭地趕了過來,在樓梯口攔住了馬濤一家。
嚴肅地警告道:“不許再來騷擾小陶同志,否則我把你們送到公安去!
”
上次就是盧科長派人把馬濤送到派出所的,一家三口都有些怵他,當即拖着行李撒腿就跑。
幾個大媽半真半假地笑着和盧科長打趣:“老盧啊,你是不是看中了小陶,三番幾次為她出頭。
”
盧科長腼腆地笑了笑:“人家小陶家世好人,人又長得漂亮,還會掙錢,我一個大老粗哪裡配得上她?
”
那幾個大媽正色道:“小陶長得再漂亮,家世再好再能掙錢又怎樣?
一個失婚女有什麼資格挑三揀四,她要是能夠跟你湊一對,那是她的福分!
”
其中一個大媽拍着胸脯道:“你就跟我說一句實話,你到底看不看的中小陶?
如果看得中小陶,我給你們牽線搭橋,保證把你們湊成一對。
”
盧科長像喝醉了酒似的,臉紅紅的:“看得中,當然看得中。
”
心想,有這些大媽出面,自己和陶之雲還是有可能的。
一想到能和陶之雲結為夫妻,他就激動不已,隻是不敢表露出來。
.......
馬濤一家從春蕾家屬區逃了出來,直奔陶之雲的娘家。
在家屬區門口和陶之雲一家碰了個正着。
馬母一看見陶之雲,就沖上去,親熱地叫了聲“媳婦”,就要去拉她的手。
被陶爸等人第一時間把陶之雲母子倆給塞到了身後。
陶爸正色道:“我說,姓馬的,屎可以随便吃,話你可别随便說。
我家之雲跟你兒子已經離了婚,她跟你們馬家沒關系了,你可不許亂喊!
”
馬母一副無賴嘴臉:“親家,你這話的是啥話?
小夫妻拌個嘴,吵個架,鬧場離婚你也當真?
我兒子馬上要跟你家之雲複婚,我不叫之雲媳婦,你說我該叫啥?
”
陶大嫂箭步沖上去狠狠推了馬母一把:“你說複婚就複婚,我家小姑答應了嗎?
”
馬母冷哼道:“之雲憑啥不答應,她和濤濤可是有個孩子!
”
“孩子是我的,你們滾吧!
”陶之雲冷漠道。
馬母生氣了:“你咋能這樣跟長輩說話?
”
陶之雲的兩個哥哥早就按捺不住了,從地上撿起兩根木棍就向馬濤一家三口抽去。
陶二哥道:“少在我妹子面前擺長輩的譜,打不死你們一窩畜生!
”
馬母怒道:“罵誰是畜生?
”
陶大哥一棍子抽在馬母身上:“罵你是畜生!
果然是畜生聽不懂人話!
”
馬家三口被陶家兄弟抽得抱頭鼠竄。
陶之雲見狀,對兩個哥哥豎起了大拇指。
文質彬彬的陶二哥将手裡的木棍一扔,一臉餘怒道:“跟姓馬的這一窩畜生就沒法交流,太會胡攪蠻纏了!
打就完了!
”
馬家三口逃出老遠,還心有餘悸地回頭看。
見陶家兩兄弟并沒有追上來,一顆心這才放進了肚子裡。
馬母一掃之前的窩囊廢的樣子,變得神氣活現,把陶之雲大罵了一頓。
又把溫紅梅也狠狠罵了一頓。
要不是這隻破鞋,他們家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至于兒子不顧她老兩口非要娶溫紅梅這隻破鞋進門,馬母提都不敢提,怕兒子生氣。
一家三口像喪家之犬一般在大街上遊蕩。
馬父臉色陰晴不定:“濤濤在城裡沒了工作。
家裡的錢财又被溫紅梅那隻破鞋給卷走了。
我們在城裡待不下去了,不如回鄉下去。
”
在鄉下,他們家有一棟用陶之雲的錢蓋的大磚瓦房,在村裡可是獨一份。
比起用陶之雲的錢租的那兩間城中村的房子可要強上千百倍。
馬父的建議,馬母第一個就不同意。
當初跟着兒子來城裡不知多風光,現在回鄉下,還不得叫鄉親們笑掉大牙。
再說他老兩口來城裡也享了好幾年的福了,再讓她回去幹農活兒,不如殺了她!
馬濤就更不願意回鄉下了。
他和他老娘一個想法,怕被人笑,怕幹農活兒。
馬父攤手:“不回鄉下,咱們在城裡靠什麼過活?
”
馬母一雙渾濁的老眼看着遠方:“當然是靠着之雲過活咯!
她那麼有錢,不該養着我們嗎?
”
馬濤也想靠着陶之雲過活。
和陶之雲在一起時,他每天穿得多體面,一日三餐吃得有多好,他還想過那種好日子,那就必須得和陶之雲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