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個小時,林麥的奔馳就出現在馮月竹家住的紡織家屬小區,頓時引來不少好奇的目光。
不少人在心裡猜測車裡坐的是誰。
馮月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她略帶驕傲地從奔馳車上下來,惹得那些街坊鄰居瞪圓了眼睛。
他們這個破舊的家屬區,這是要飛出一隻金鳳凰了?
林麥抱着孩子也跟着下了車,和兩手提着禮物的方卓然一起跟着馮月竹、和同樣提滿禮物的白夏去了馮家。
紡織廠家屬小區是标準的筒子樓,更是标準的團結戶。
林麥夫妻到了馮月竹家,見她家果然像她所說的,總共隻有兩間房。
一間房住着馮月竹的大哥一家人,另一間房住着馮父馮母和馮月竹姐弟,兩張高低床一擺,屋裡連個轉身的地方都沒有。
就這麼狹小的空間,卻坐滿了七大姑八大姨。
馮家的人見了林麥夫婦和兩孩孓都很熱情。
倒茶的倒茶,抓花生瓜子的抓花生瓜子。
屋子本來就小,加上有好幾個老煙槍在吞雲吐霧,屋内煙霧缭繞,空氣特别不好。
林麥根本不敢進去,生怕寶寶和豆豆聞到了煙味對身體不好,因此讓馮家的人不必客氣。
她讓方卓然把禮物放下,歉意地說她帶着孩子,不方便待在人多的地方,以免感染了細菌生病了,一家四口就告辭離去。
白夏見狀,也跟着走了。
今天馮月竹在他家鬧出的不愉快,讓他現在都覺得堵得慌,根本沒心情在馮家多待。
馮月竹的家人巴不得林麥他們快走,他們才好問馮月竹,她第一次登白家的門的情況。
馮父裝作通情達理的樣子,不僅沒有怪罪林麥夫妻一來就走,還為自己家簡陋的條件而道歉。
一家人把林麥等人送下了樓,看着他們開車離去,就急忙回了家。
将門一關,馮父馮母和馮家的親友就開始圍着馮月竹盤問起她在白家的情況。
馮月竹神秘兮兮地問:“你們就沒認出剛才白夏的小妹是誰嗎?
”
衆人道:“有些面熟,但就是記不起在哪裡見過她。
”
這個年代又沒有互聯網,林麥在報紙和電視上露臉的次數并不多。
七大姑八大姨又不追星,因此隻會覺得她有些眼熟,卻認不出她是誰來。
馮月竹與有榮焉地眨了眨眼睛:“白夏小妹就是演唱《綻放生命》的那個叫林麥的歌手,也是錦繡服飾的老總。
”
跟這些七大姑八大姨說林麥是萬通集團的老總,他們不會覺得林麥很厲害。
因為他們根本就沒聽說過萬通集團,就更談不上了解了。
可如果說林麥是錦繡服飾的老總,他們就會覺得如雷貫耳,因為錦繡服飾名聲太響了。
果然,衆人全都沸騰起來,紛紛道:“月竹,你運氣咋這麼好?
居然找了一戶大戶人家。
”
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眼神也變得有些羨慕嫉妒恨。
有個親戚八卦的打聽:“你今天上白家的門,白家看上了你沒。
”
馮月竹點頭:“看上了。
白叔叔還想約我爸我媽吃頓飯,敲定我和白夏的婚事呢。
”
馮爸馮媽一聽這話,高興得合不攏嘴,可那些親友心裡卻五味雜陳。
他們大部分人都想聽到方月竹被白家看不上的消息,他們就有笑話可看了。
可沒想到,白家竟然輕而易舉地就同意了馮月竹和白夏交往。
隻能說,馮月竹這個丫頭片子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
有親戚羨慕地問:“你未來公公是銀行分行的行長,未來小姑是大企業家,那你這次上白家的門收的見面禮不少吧?
”
盡管馮月竹對白家給的見面禮一點都不滿意,可在親戚面前怎麼也得打腫臉充胖子。
她含含糊糊道:“還行吧。
”
親戚們以為她說得還行,隻是不願透露具體數目。
既然不肯透露具體數目,說明白家給的見面禮不少。
衆人都眼熱得不行,同時又有些郁悶。
别人家的閨女攀了高枝,自己家的閨女卻嫁得平平,誰的心裡會平衡?
那些親戚又聊了一會兒,就都紛紛告辭回家了。
再待下去,他們都要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露出因為妒忌恨而面目全非的樣子了。
馮爸馮媽早就巴不得這些親戚趕緊走,他們一家好說私房話。
等所有七大姑八大姨全都走光了,馮媽立刻把門關得嚴嚴的。
轉身問馮月英:“你公公和你幾個大小姑子到底給了你多少上門禮?
”
大哥大嫂還有小弟,全都兩眼亮晶晶地看着馮月竹。
當着自己家人的面,馮月竹沒啥好隐瞞的。
她還要等着父母家人給她出謀劃策。
她很不高興地一屁股坐在床上:“别提了,姓白的一家人全都是小氣鬼。
都那麼有錢了,白叔叔才隻給了五百塊的上門禮。
”
大嫂話裡有話道:“這上門禮給得不少了。
我那會兒上你們馮家的門,你爸你媽才給了三十塊錢的上門禮。
”
馮大哥見媳婦在翻舊賬,忙用胳膊肘捅了捅她,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了。
馮大嫂懂得見好就收,問馮月竹:“你那個企業家小姑子給了你多少見面禮?
”
一提起林麥,馮月竹很是不滿:“她是他們白家最小氣的一個,隻給了三百塊錢的見面禮。
”
馮媽的臉頓時就黑了:“這不是她小氣,是她看不上你!
難怪剛才不肯進我們家的門,卻拿寶寶說事,當誰是傻子呢!
”
馮爸見馮媽一副随時要跟人幹仗的樣子,勸道:“誰叫人家有錢,當然會狗眼看人低。
但咱們要學會忍氣吞聲,不要跟有錢人硬剛,否則吃虧的是咱們。
”
馮小弟馮月峰有些掃興:“我還準備讓姐向白家幫我要一筆留學金。
等我大學畢業了,我就出國留學。
可是白家的人一個比一個小氣,看來這個計劃要落空了。
”
馮媽大手一揮:“你别這麼早就放棄,等我們和你姐的未來公公見了面,再細談。
”
馮月竹頓時緊張起來:“媽!
你該不是打算把小弟留學的費用,當做答應我和白夏結婚的條件,向白叔叔提出來吧。
”
“那當然,他們家那麼有錢,不該幫幫我們嗎?
”
馮媽這話剛一出口,立刻遭到馮爸的反駁:“你這腦瓜是咋想的,你兒子想要出國留學,你讓親家掏錢,這……說得通嗎?
”
馮媽叉腰道:“不讓親家掏錢,難道你掏得出錢來?
”
“我掏不出錢來,難道我的女婿也掏不出錢來?
白夏今年夏天研究生畢業,等分配了單位,當了一名地質勘測技術員,他就有高收入了。
你知道一名野外地質勘測技術員一個月的工資有多少嗎?
”
馮媽問:“多少?
”
馮爸比了個三的手勢:“三百塊錢。
這還是他剛參加工作的工資。
等他在地質勘測隊工作兩年,升為工程師,一個月有五百塊錢的工資。
到那時,你還怕他供不起咱們兒子出國留學的費用?
”
馮媽一拍大腿:“對呀,我們不能讓親家掏錢供咱小峰出國留學,還不能讓咱女婿供小峰出國留學?
”
馮月竹有些不樂意,猶豫道:“讓夏夏當野外地質勘測技術員,那多辛苦啊~”
馮媽狠狠戳了一下她的額頭:“人還沒嫁過去就胳膊肘往外拐。
白夏不當野外地質勘測技術員,哪來錢給你弟弟出國留學?
”
馮月竹摸着被親媽戳疼的腦袋敢怒不敢言。
就她弟弟那學習水平,連國内高中教的知識都沒搞清,還留學,留個屁的學。
馮媽讓馮月竹跟白夏說,元宵節後,雙方家長見面。
其實她内心恨不能明天就和白爸爸見面,把兩個孩子的親事敲定,省得夜長夢多。
可是馮媽怕表現得太着急,白家會輕看了他們馮家,這才把雙方見面的日子定在元宵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