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點,夏日的朝陽普照着大地,林蓜終于從看守所裡放了出來。
她本就不是貌美女孩,以前看着清純,全靠打扮。
在看守所裡關了幾天,徹底原形畢露,黑皮膚、塌鼻子、小眼睛、厚嘴唇,長得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從看守所出來,她身無分文,像隻覓食的野狗一樣在大街上晃蕩。
各種假摔在各種男青年的懷裡,這是她屢試不爽的搭讪方式。
以前在學校裡,隻要她嬌嬌弱弱地假摔在男同學,或者男老師懷裡,誰不對她憐香惜玉!
她現在急需用這招搭讪上一個男青年,讓他請自己哪怕吃上三碗熱幹面也是好的。
沒錯,她能一口氣幹下三碗熱幹面。
在看守所的那幾天裡,雖然管飯,可是她這種“身嬌體弱”的萌新卻很難把自己的那份飯全都吃進肚子裡。
必須得上交三分之二給獄霸,不然獄霸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且還能不讓看守所的公安發現。
隻有在看守所待過,才知道牢飯沒那麼好吃。
在看守所的那幾天,林蓜連個半飽都沒混到,出來之後,她隻想吃頓飽飯。
被她以假摔搭讪的男青年,老實的,看見她的醜逼樣,一把推開她就快步,甚至小跑着離開,好像她是瘟疫似的,避之唯恐不及。
性格暴躁的,不止推開她那麼簡單,通常還要破口大罵她一頓。
說什麼醜逼就要站遠點,摔在他懷裡是幾個意思,是想惡心死他嗎之類的。
林蓜大受打擊。
以前在學校,甚至在鄉下,她啥時候被男孩子這般嫌棄過?
誰不想舔舔她!
可她很快就調整了心态。
城裡的男青年哪是鄉下那幫愣頭青可以比拟的。
那群泥腿子沒見過世面,把她奉為仙子。
可城裡男青年什麼美女沒看過?
而自己現在這麼落魄,人家嫌棄很正常。
等自己有錢了,打扮得光鮮了,這些城裡男青年肯定會對自己趨之若鹜。
不得不說,無恥之人的内心都很強大。
調整好心态的林蓜繼續她的假摔之路。
迎面走來個戴着眼鏡,長得白淨斯文的男青年,是她喜歡的類型。
這種類型的男青年最文質彬彬了。
自己如果假摔在這種男青年的懷裡,他不僅不會将自己推開,還會關切地問自己怎麼了。
隻要自己編一個凄慘的故事,就能搏得他的同情,還怕他不請自己吃熱幹面?
說不定牛肉面人家都會請,當然,前提是他有錢。
林蓜美滋滋地想着,美滋滋的假摔在了那個文質彬彬的眼鏡男的懷裡,就等着他噓寒問暖。
然而,不是所有的眼鏡男都文質彬彬,有個成語,叫“道貌岸然”。
這個眼鏡男就是典型的道貌岸然之人,看上去溫和有禮,實則暴躁殘忍。
見一個醜逼居然敢假摔在自己懷裡,就好像有人強行往他嘴裡塞了好幾坨冒着熱氣的大便似的。
眼鏡男勃然大怒,抓起林蓜的頭發,對準她的臉就是一頓左右開弓:
“我讓你這賤貨碰我!
媽蛋!
長這逼樣還出來碰瓷!
我讓你碰瓷!
打不死你這醜逼!
”
林蓜素來“身嬌體軟易推倒”,不到一分鐘,就被文質彬彬眼鏡男給打倒在地,滾來滾去,叫得凄慘。
引得不少路人側目,但是上前阻止眼鏡男暴行的卻一個人都沒有。
眼鏡男面目猙獰,沒哪個想當頭鐵的傻憨憨。
最終,還是文質彬彬眼鏡男自己住了手,罵罵咧咧地走了。
林蓜躺在地上嚎啕大哭,不僅因為身上疼,更因為想要博取路人的同情。
有人同情她,她就有可能混到一份早餐。
她現在已經不期待吃熱幹面了,哪怕有人給她吃一個饅頭也是好的。
然而,連一個同情她的路人也沒有,自然也沒人施舍她一個饅頭了。
林蓜在心裡憤恨地想,城裡人一點都不善良,她都這麼可憐了,卻對她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其實不是城裡人不善良,是林蓜沒照鏡子,看不見自己面相有多陰毒,眼睛有多狡詐算計。
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誰會去同情她?
以前順風順水時,林蓜還能隐藏住自己内心最陰陽的一面,裝得出柔弱和清純。
可是身處逆境,對周遭人和事的憎惡讓她難以掩飾内心的陰毒。
那無時無刻都想弄死對她不好的人的惡念,讓她相由心生,哪怕裝可憐,也能一眼讓人看出她是一條吐着信子的毒蛇!
賣慘無效,林蓜隻得從地上掙紮着爬了起來。
吃一塹長一智,她再也不敢假摔了。
吞着口水,在大街上慢慢走着,看着那些小吃店賣的各種小吃饞涎欲滴。
都中午了,她連一粒米都沒混到嘴裡,肚子餓得咕咕叫,人也頭暈眼花。
實在餓得受不了了,林蓜鼓起勇氣走進一家小吃店,準備吃客人吃剩的食物。
卻被老闆娘給趕了出來,嫌她髒,怕她有傳染病。
要是讓她吃客人吃剩的食物,把病菌留在了碗筷上,傳染了顧客怎麼辦?
被趕出來的林蓜在心裡惡毒地想,自己要是真的有傳染病,一定要傳染給這個老闆娘一家,讓他們不得好死!
不!
傳染給所有人,讓他們全都不得好死!
林蓜正在心裡忿忿不平,看見林麥和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一人牽着一條大狼狗,親親熱熱地朝她迎面走了過來。
林麥今天穿的是陶之雲給她做的藍白格子小旗袍,把她曼妙的少女身材勾勒得十分動人。
長長的頭發梳了個普普通通的大麻花辮,放在胸前。
雖然打扮得簡單,但是給人的感覺卻美輪美奂,就好像空谷幽蘭。
林蓜不想讓林麥看見自己狼狽的模樣,情急之中,竄進了路邊的一家服裝店。
那家服裝店的老闆娘大驚失色。
這麼一個又髒又醜的東西跑進自己店裡,還不得把客人給吓跑。
因此用叉衣棍把她給打了出來。
林蓜一個踉跄摔在了地上,而且正好摔在了林麥的面前。
林麥低頭心不在焉地瞟了地上一眼,然後就直接從她頭上給跨了過去。
林蓜隻覺奇恥大辱,可除了在心裡破口大罵林麥,她啥也不敢做。
林麥走出老遠一段距離,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剛才她擡腳跨過去的那個肮髒的生物好像是林蓜。
她回過頭往後看。
身後行人匆匆,卻并沒有林蓜的身影,或許自己看花了眼。
林麥和方卓然牽着大狼狗來到服裝廠,陶之雲見了驚奇地問:“哪來的狼狗?
”
林麥用下巴指了指身邊的方卓然:“是卓然聽說紅旗服裝廠被盜了,丢失了好多輛縫紉機和鎖邊機。
他怕我的服裝廠也被人偷了,于是找關系買了兩隻退役軍犬,和保安晚上一起巡邏。
”
陶之雲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一隻大狼狗的腦袋,高興道:“有了這兩隻大家夥,咱們廠裡啥都不會丢了。
”
方卓然牽着兩條大狼狗,把它們交給陳封那幾個當保安的小弟,告訴他們照料大狼狗要注意些什麼。
陶之雲拍了一下林麥的腰,小聲道:“方教授對你真好,大事小事都想着你。
”
林麥重重地點了點頭:“我也這麼覺得。
”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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