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行猛地停住,驚訝的看着站在面前的雲舒。
大概是沒料到在深夜之下,能在很少有人經過的街道上偶遇雲舒。
“雲二小姐?
”他有些不太确定。
月光下,女子音容明明那麼清晰,但是他在看到之後,卻總覺得如夢似幻。
不真實。
雲舒嗯了一聲,眼前易子行一身夜行衣的裝扮,又行色匆匆。
忽然,她想起來謝瑾的話,莫非,他是去見被他養在外面的外室?
晚上鬼鬼祟祟的行走,是怕忠勇侯派人跟過來?
易子行眼神閃躲,有幾分不敢直視雲舒,幸而現在天色暗,藏住了他眼裡的閃躲,其實在閃躲之後,他心裡一陣茫然,為何要心虛?
“我還有要事,改日再見。
”易子行看了眼身後,朝着雲舒有些歉意的說道。
雲舒點了下頭,“好。
”
她背手而立,沒急着走,而是站在原地,看着易子行的身影越走越遠。
夜色下,他的身影看上去非常急。
果然,在易子行走後不久,前方又傳來了一些動靜。
雲舒心中一動,直接跳上了牆頭,坐在了牆頭上,看着不遠處騎馬而來一行人,朝着易子行的方向追了過去。
看樣子,忠勇侯應該是不喜歡易子行的外室。
收回目光,她直接跳下了牆。
然後朝着将軍府的方向而去。
當她回到了将軍府,然後要回房休息時,發現了景恒不在。
很少見到景恒不在。
這兩天她事情多,讓景恒也在暗中去查一些事。
眸光動了動,她又轉身向阿茶的房間而去。
敲了兩下門。
也不見阿茶的回應。
往日阿茶隻要聽到聲響,絕對會第一時間來開門,所以,阿茶也不在?
于樂迷迷糊糊的開了門,來到了雲舒面前,“小姐剛剛是在敲阿茶的房門嗎?
阿茶好像和景恒一起出去了,他們讓我告訴小姐,他們去處理一些事情,讓小姐别擔心。
”
說完,于樂打了個哈欠。
“景恒最近很緊張阿茶?
”雲舒頓時來了幾分興緻。
難得景恒将阿茶放在了心坎上,看這情況,她是不是應該先将阿茶的嫁妝準備一下?
或許阿茶還要比她先成親。
于樂也來了興緻,完全不困了,她連連點頭,四下看了一圈,整個将軍府裡靜悄悄的,下人們都在睡覺,她立即肆無忌憚的說:“小姐,阿茶雖然不說,但是奴婢看得出來,她很喜歡景恒,當然,景恒也不說,而且平日裡還冷冰冰着一張臉,很吓人的那種,但是他和阿茶說話的時候,語氣就變得很溫和了!
我都被震驚了,小姐!
”
“不錯不錯,于樂,你私下裡幫我準備好嫁妝,準備兩份吧,一份給你,一份給阿茶,看樣子阿茶要比你先一步嫁人。
”雲舒想了想,覺得要從現在就開始準備。
省的到時候手忙腳亂。
于樂吃了一驚,“奴婢……給奴婢也準備一份嫁妝?
”
她竟然也有?
頓時,她的眼睛紅了起來,閃爍着淚光,“小姐,奴婢何德何能。
”
她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會有人想着為她準備嫁妝,她連自己的親事都不敢想,其實現在這樣跟在小姐身邊,她就已經很幸福了,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你是我身邊的人,我将你和阿茶都當成了我的妹妹,本來你們的嫁妝也應該由我來準備,不能讓你們白白跟了我一回,你一向穩重聰慧,有你在,很多事情無需我挂心,于樂,你值得。
”雲舒柔聲說道。
于樂更是眼睛紅了紅,“小姐!
奴婢沒什麼喜歡的人,奴婢覺得這輩子也沒什麼男人值得奴婢嫁的,奴婢的嫁妝就先不用準備了,可以給阿茶先準備着,奴婢日後都跟在小姐身邊!
”
“傻于樂,先别将話說的太早,本小姐料定你以後會有心儀之人,天色不早了,快去休息吧。
”雲舒笑道。
于樂擦了擦眼淚,聽話的點頭,“奴婢去睡了,小姐也盡快休息,需要什麼就吩咐奴婢。
”
“好,去吧。
”
翌日。
雲舒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
用早膳的時候見到阿茶已經回來了。
看上去,面色似乎有些異樣。
用完早膳後,雲舒将阿茶留下。
“小姐,奴婢昨天和景恒去見了我那父親,他還是沒認出我,以為我是我姨母家的女兒,我假裝了姨母家的妹妹,問他我在哪裡,他還在說謊,說我已經找了一個婆家,那婆家不希望我以前的事讓外人知道,讓我保守秘密。
”阿茶提起這段往事,表情看上去十分冷漠。
比之前談及她那個父親時更加冷漠。
“不知道是不是見了我的關系,他有些心虛,竟然去了大牢,得知我在大牢裡早就死了之後,他竟然去酒館裡喝酒慶祝,真是人面獸心。
”
“所以……我昨天晚上讓景恒幫忙把他帶了出來,他還是沒認出我,拼命的向我解釋,說阿茶現在具體在哪裡他也不清楚,但肯定已經過上了幸福的日子,現在不聯系家人,肯定是怕被家人連累,明明是他害我遭受一切苦難,害我這些年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他卻造謠!
”
阿茶說着說着已經淚流了滿面。
雲舒一直靜靜的聽着,擡手輕輕的握住了阿茶有些冰冷的手。
阿茶雖然是在哭,但還是笑着搖頭,“小姐,我是在為曾經的自己哭,我知道他一向如此冷酷無情,所以,我向他表明了身份,他吓得目瞪口呆,依舊不知悔改的哭喊着辯解,說他迫不得已,不是他不想将我送去大牢,是他那個心狠手辣的夫人容不得我,他說一直将我放在心裡做夢都想着我和我娘,他這些年來做的一切都是逼不得已的!
”
“放屁。
”
站在門前,原本一聲不吭的景恒再也忍不住罵了一句。
雲舒看了景恒一眼。
景恒大概覺得隻罵一個放屁不過瘾,又道:“他不配做一個男人,也不配做一個父親。
”
“是啊,他根本就不配!
”阿茶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