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席忽然覺得自己挺冤枉的。
不就是他好奇多說了幾句話嗎?
忽然想到一個很重要的事。
他趕緊朝着雲舒追了過去。
一邊追,一邊嘀嘀咕咕的說:“雲舒,你猜猜攝政王從你那離開後去了哪裡?
”
雲舒有了幾分好奇,“去了哪裡?
”
阮席嘿嘿笑了幾聲,“進宮!
”
“疼的都快要死了,他竟然進宮?
”雲舒挑眉。
莫非宮裡有什麼神醫?
“宮裡的确藏着一個郎中,會點兒巫術那種,是昨天上午進宮的,而且是被皇太後請入宮中,攝政王在半路被宮裡的人攔住,然後一同進了宮。
這件事我可是動用了不少人查到的,第一手消息,或許夜王都還沒得到消息呢。
”阮席眉目間都是得意。
顯擺起自己的能力。
他厲害着呢。
雲舒了然,一番思量後對阮席說:“讓人繼續探一探。
”
“好嘞!
我已經讓人繼續探了,那個巫醫應該有些本事,攝政王很快症狀得到緩解。
”阮席說。
兩人一邊跟着前面的姬榮,一邊說着此事。
不知不覺出了阮府。
不知不覺跟到了人煙稀少之地。
而後,到了那柔弱女子的家中。
他們兩個隐匿在暗處。
姬榮雖然神算厲害,但是武功一般,以前經常要被秦以晴保護,所以感覺不到他們兩個的存在。
這一片每家每戶住的非常近,都是小門小院。
姬榮和女子進了院子後,便聽到女子朝着房中喊道:“娘,姬公子到了。
”
下一刻,婦人從房中快步走出。
急忙來到了姬榮的面前。
“姬公子!
太謝謝你了!
若不是你,我現在還夜夜難以安眠!
”婦人激動的感謝着。
就差要給姬榮下跪了。
女子見狀,趕緊扶住了婦人,“娘你忘了,姬公子說過不喜歡看到我們動不動就下跪,禮數太多,反而讓姬公子不太喜歡。
”
然後又有幾分歉意對姬榮說:“抱歉姬公子,我娘親一向如此,是這些年來一直被噩夢折磨,遇到了姬公子才不做噩夢,所以才會如此激動。
”
聽到這裡,雲舒挑了下眉。
阮席用着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如此生疏,不像到了談婚論嫁之時,雲舒,我聞到了一絲絲不尋常。
”
雲舒嗯了一聲。
的确不尋常。
究竟姬榮為什麼要将秦以晴推出去?
隻聽姬榮态度有些疏離,但卻也很友好,“不必客氣,你們也幫了我。
”
女子眸光微動,眼裡透着幾分好奇。
她低着頭說:“那名先行離去的女子,就是姬公子之前說過的未婚妻是嗎?
”
“嗯,是她。
”姬榮眉目忽然間柔了幾分。
那是一種真實的溫柔。
唯有提到秦以晴時,那眼裡的溫柔才真實了許多。
女子看的愣住了,她猶豫着還是問道:“如果被她知道我們騙了她,她會不會……”
“不會,她不會知道。
”姬榮淡淡的回道。
然後他來到了房屋的左前方,彎腰,手攆了一下地上的土。
對女子她們母女二人說:“盡快從此處搬走吧,這裡不宜久留。
”
看到這裡,雲舒和阮席已經徹底的了然。
果然,姬榮就是故意的。
故意氣走秦以晴,讓秦以晴誤會。
一直到姬榮離開。
離開了這條巷子後。
雲舒和阮席攔在了姬榮的面前。
姬榮看到突然攔在面前的二人,先是恍然,随後輕歎一聲,“我忽略了你們。
”
他隻想着秦以晴已經離開,卻未曾想着雲舒和阮席他們比誰都精明,能察覺到一些異樣,肯定追着查真相。
阮席哼哼了兩聲,“你最好坦白從寬,說說你為什麼要騙秦以晴,雖然你是我朋友,但我不能做違背良心的事兒,要不然以後我怎麼面對秦以晴?
”
“說吧。
”雲舒輕聲道。
與此同時,她一把抓住了姬榮的手腕。
姬榮身體一僵,想要将手腕拽出去時已經來不及了。
已經被雲舒診到了脈象。
雲舒在摸到脈象時,臉色猛然深沉,好似遇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她愕然不已的看着姬榮。
一時沒有說話。
姬榮有些苦笑,“本不想讓你們知曉實情。
”
他甯兒讓他們和以晴一樣,都認為他是個負心漢,如此一來,他在京城再多呆幾日,幫助雲舒一番,然後了無牽挂的離開。
想不到,還是讓他們發現了。
“什麼情況?
”阮席嚴肅起來,擰着眉疑惑的盯着姬榮。
他很少見到雲舒給誰診脈的時候,臉色會如此深沉。
莫非……
他盯着姬榮蒼白的臉,不可思議的楊聲道:“該不會你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吧?
”
姬榮看着雲舒,“你救不了我的,我已經知曉自己的死期。
”
“沒有什麼是雲舒不能救的!
她都能從閻王手裡搶人,更不要說你了!
”阮席連忙反駁。
雲舒緊抿着唇,擡眸凝視着姬榮,“你是從什麼時候算到了自己的死期?
”
怪不得……
一直将秦以晴看的比自己性命還重要的姬榮,會選擇用這種方式推開秦以晴。
姬榮不甚在意的說:“你剛離開不久。
”
現在還雲裡霧裡,不明白姬榮到底怎麼了的阮席,實在是沒耐心了,抓着雲舒追問,“雲舒,到底着什麼情況?
姬榮到底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
“并非不治之症。
”姬榮笑着說。
阮席愣住,“并非不治之症?
那不是更好辦了嗎?
雲舒想要救你易如反掌,你用得着說要命不久矣嗎?
”
“是我的身體現在如八十歲老翁般殘破,即将油盡燈枯。
這是我的命!
與雲舒的醫術是否高超無關。
”姬榮語氣坦然,完全沒有面對失望時的膽怯,恐懼。
平靜的仿佛是在說今天陰天,随時可能小雨般雲淡風輕。
雲舒眸色凝重,她很想否認,但姬榮說的沒錯。
脈象體現的姬榮的确即将油盡燈枯,猶如八十歲老翁。
就算是耳中珍貴藥材和醫療手段吊着命,也阻止不了姬榮即将死去。
不是病。
而是油盡燈枯。
“無需擔心我,這是我的命,就連我父親他們也無力回天。
”姬榮一副看淡一切,坦然面對一切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