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天夜聽聞戰天宏的詢問,表情淡漠。
并未如以往那般給出一個答案。
而是緩緩說道:“此事由皇上下令,本王無異議。
”
雲舒心中一動。
雲長風低着頭暗暗皺眉。
戰天宏聽到了戰天夜的回應後,似乎并不意外,當年那個需要讓人幫忙指路的彷徨少年,已經不存在了。
如今的他,已經能獨自面對。
更何況事關皇太後,他想要自己決定!
皇太後見夜王竟然沒有窮追猛打,心裡松了一口氣,沒人比她更了解戰天宏,他膽子小,肯定不敢得罪耿家,也下不了那個狠心。
正當她認為此事已經成定局時。
戰天宏又問向可能門外,“你們呢?
覺得該如何?
”
門外的大臣全都是人精。
雖然有不少官員和耿家,甚至是攝政王關系密切,但是在這個時候,沒有人會站出來。
這不是其他小打小鬧的事情,而是皇太後與攝政王苟且!
證據确鑿,怎麼可能去幫忙求饒。
站出來,無異于要被皇上問責。
即便此刻的皇帝看上去風平浪靜,但很多人都清楚皇上不會放過皇太後。
耿老太爺頭很低,已經落在地面上了。
這完全可以顯示出他此刻的心境。
耿家認輸了。
以後絕對不會有任何異樣的舉動,定會臣服于皇上。
然而,這一幕放到幾個月前,戰天宏會信,但現在的戰天宏,卻認為這是耿家狡猾之處,故意放低自己,等到有朝一日再出手反擊。
到了那時,他必定會後悔對耿家的仁慈。
亦如當初的他。
所以,斬草要除根。
戰天宏眼中的光色變得越發堅毅。
“皇太後犯下大錯,先皇在世時就與攝政王私通,二人犯下不可原諒的大錯,就算是先皇在世,也必定不會赦免二人。
如果赦免二人,天下豈不是要亂了?
人人皆可效仿,朕雖然不忍心,但耿老太爺說的對,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所以,攝政王既然今日已經去世,那麼,剝奪戰銘攝政王的稱号,不可入皇陵。
皇太後貶為庶民,入住冷宮,希望耿氏進了冷宮之後,好好反省。
”戰天宏不急不慢的緩緩說道。
耿老太爺聽到最後一個字後,暈死了過去。
皇太後猛地雙膝一軟,就要癱倒。
冷宮?
庶民?
她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狠!
連尼姑庵都不讓她去,竟然将她成為了庶民,還被關在了冷宮裡!
那可是宮裡女人,誰都不想去的地方!
她再笨都想得出來,她進冷宮,無異于送死,冷宮裡有很多太妃,都是當年被她陷害的,等她進去了,她們會找她報仇!
她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都不一定!
皇帝小小年紀,竟然如此陰毒!
“皇上難道就一點兒都不顧念我對你的養育之恩嗎?
”皇太後怒聲質問。
她不服。
她不想去冷宮!
她想不明白,她究竟哪一步走錯了!
戰天宏長歎一聲,“若非朕顧念母子之情,還有你對朕的養育之恩,朕怎會網開一面?
母後安心在冷宮思過吧,誠心思過,父皇泉下有知說不定會原諒你。
”
“來人,帶下去吧。
”
話音落下,他已經一眼都不想看皇太後了。
侍衛立即進來。
畢竟是皇太後,雖然成了庶民,但侍衛們也不敢強硬。
等着皇太後自己站起來,然後跟着他們走。
皇太後掙紮着站了起來。
搖搖晃晃。
她冷笑着。
赤紅的眼好像要滴血。
“好啊好啊!
你翅膀硬了!
殺人于無形,真是好啊!
”皇太後滿眼恨意和悔恨的盯着戰天宏。
她後悔以前自己太過心慈手軟。
以為眼前的皇帝會一直唯唯諾諾,以為隻要攝政王手中權勢滔天,那麼皇帝就不足為懼。
誰知,風雲變化,一切不受控制!
一失足成千古恨!
接着,她指着戰天夜和雲舒,“你們笑不到最後的!
今天是哀家,明天就是你們!
他可以對哀家無情,對你們更會心狠手辣!
哈哈哈哈,你們和我的下場差不了多少!
”
這一刻的皇太後,再一次的瘋癫了。
她又低頭看向了暈倒在地上的耿老太爺,“都是我的錯!
都是我的錯啊!
”
“哈哈哈哈哈……”
瘋狂的笑聲,夾雜着她滿臉的淚。
她萬分不甘的随着侍衛一步步的走出去。
門外一衆人全部靜聲。
說者有心,聽者有意。
衆人見皇太後走遠後,就看向了戰天夜和雲長風還有雲舒。
皇太後的話,就像是一顆石子落進了每個人的心裡。
皇上容不下夜王和大将軍了嗎?
他們二人可是一路幫着皇上應對攝政王和皇太後啊。
一時間,所有人沉默了下來。
戰天宏雙眸頓時變得深不可測。
雲舒看了眼戰天夜。
他們都沉默了。
在一陣沉默過後,雲舒忽然想到了一事,她忘了一個人,江洛溪。
她立即看向了戰天宏,“皇上,江洛溪一直跟在耿氏身邊,相信耿氏和攝政王的事情她也清楚。
”
“江洛溪?
”戰天宏看向了雲舒,目光陡然間變得有些複雜。
如果是之前,她提出來要給江洛溪定罪,他必定不會猶豫,但現在……
她晚了一步。
戰天宏心中有些歉意,無奈的看着雲舒,沉聲道:“此事到此為止,耿氏已經付出了代價,戰銘已死,罪不責衆,即便是江洛溪知道了什麼,她在耿氏身邊伺候,被耿氏威脅,所做之事必定會身不由己,朕不想再殃及旁人了,即便是耿氏宮裡的人,也一并遣散出宮。
”
聞言,雲舒微微蹙了下眉,随即神色如常。
戰天夜抓住了雲舒的手。
“江洛溪不隻是耿氏身邊的人,她是江宰相流落在外的女兒。
”戰天夜沉聲開口。
門外的人都愣住了。
怎麼又扯上了江洛溪?
江洛溪都不被江宰相看在眼中,怎麼會突然拿出來被處置?
夜王從剛才到現在很少開口,現在一開口就是要處置江洛溪。
忽然,衆人想到了,之前皇太後将江洛溪安排進了夜王府,不愧是夜王,都沒有中美人計!
戰天宏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