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當年的事
何秦正微微頓住了腳步,仔細看了一眼,确定她便是那日在街上見過的女子,也正是外界傳聞的那個小妾。
天色很黑,王楚楚的眼力沒有何秦正的好,也沒有認清這立在長廊的是什麼人,隻當是府裡的一個下人,也沒認真看。
當王楚楚路過何秦正身邊時,也隻是有些奇怪府裡的下人怎麼看到她也不打招呼,但并沒有擡頭好好看一眼,就從他身邊過去了。
但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她剛從他的身邊走過,何秦正轉身突然開口,“王姑娘……”
王楚楚一愣,這時才發覺此人并不是府裡的下人的。
她下意識的回頭,昏暗的光線落在何秦正的身上,雖然影影綽綽的還是看不太清他的模樣,但是從他身上這身衣服便能看出來,一定也是在朝為官之人。
她想着可能是他将顧流雲送回來的,但不明白此人為何會突然開口叫自己,雖然轉過了身子,卻并未開口說話。
“你真的是将軍的小妾嗎?
”何秦正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就将心裡的話直接問了出來。
王楚楚大概也沒有想到,此人主動開口竟然是為了問這件事,頓時皺起了眉頭,滿心的警覺。
“不知道這位大人在說什麼,夜已經深了,大人還是快回去吧。
”王楚楚不肯正面回答,轉身留下一句話,就飛快的走了。
何秦正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心裡已經了然,因為她并沒有直接回答自己的問題,反而有點顧左右而言它的意思。
他甚至想着,會不會當初何闌珊遇見這女子的時候,這女子真的是用了這樣的手段,才讓何闌珊誤會的。
畢竟這種事,若不是心細如發,再加上過于緊張和在意,的确是很容易會錯意的。
何秦正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大緻的猜想,隻想着等到明日再見到顧流雲時,詳細詢問一番,或許自己就能得到明确的答案了。
桂影斑駁,月涼如水。
何秦正從将軍府離開後,乘着夜色趕回了何府,一夜再無别的事情。
到了第二日,顧流雲下朝之後,被皇上留下,何秦正沒能和他說上話。
而此時,他不知道在何府中,何闌珊正有些開心的簡單收拾了一些衣裳細軟,決定搬去戶部尚書呂大人的府上和呂輕柔住幾日。
因何秦茂還在準備殿試,呂輕柔忍着又不好總過來打擾,但是又讨厭總是被繼母催促着相親,于是便找借口,邀請何闌珊去府上小住。
何闌珊也被顧流雲沒事兒總是來何府門前蹲守弄得有些心煩,于是呂輕柔一提出這個想法,兩人便一拍即合的決定了。
等到何秦正晚上回來的時候,聽到慕千嬌說了這件事,心裡隻是覺得有些可惜和不湊巧,想着這要是自己這兩天将顧流雲身邊小妾這件事弄明白了,也不好去呂府專門見何闌珊說這件事。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何秦正心中已經覺得顧流雲和那女子之間肯定是沒有關系的,但因為見不到何闌珊,恐怕她和顧流雲之間的誤會還要再晚一些才能解開。
事實上,情況也确實和何秦正所想的一樣。
又過了兩日,何秦正和顧流雲終于有機會坐下來,好好的說話,他這才搞清楚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在這天下朝以後,是何秦正主動叫住了看起來很是無精打采的顧流雲,提出想和他認真談談。
顧流雲一聽,雙眸立馬亮了起來,心中大喜,便帶着他,一道兒回了将軍府。
顧流雲讓紫英吩咐廚房,今日飯菜做的豐盛一些,而自己則同何秦正在書房說話。
“那日,顧将軍醉倒在我家門前,顧将軍都說了些什麼,可還記得?
”何秦正先開口詢問。
說起那天的事,顧流雲确實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前前後後真的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自己隻記得是怎麼走到何府去的,但後面又喝了許久酒,就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那日将軍你一直說這中間有誤會,這兩日我也仔細想過了,今日想心平氣和的聽将軍詳細告知。
”何秦正直截了當的将自己今日的目的說了。
何秦正的話,讓顧流雲喜出望外,他感覺自己的胸中總算能長舒一口氣了。
一直以來,他都在等着這樣的一個機會,現在他終于等到了,覺得心裡這幾日積攢的陰霾,也都一掃而近了。
他讓何秦正坐下,然後才開始将當年的事娓娓道來。
“我府上那女子真不是我的小妾,她父親原是我在西南時手下的一名參将。
”顧流雲目光有些出神的望着遠方,回憶起了記憶裡有些久遠的事情。
“他父親是個正直衷心的人,你也知道那時同西南蠻夷之間的戰事多麼緊張,在一次打探情況的途中,他由于孤軍深入,被敵人活捉折磨。
”
“那群人不僅打傷了他,甚至還讓人寫了一封信送到了他的府上,但信上說的卻是綁架,讓他的家人拿着贖金去救人。
”
“王姑娘從小與父親相依為命,當時心中着急,也沒有多想,隻是帶了一隊人馬就要過去救自己的父親,但是沒想到的是,他們中了敵人一早救設計好的埋伏。
”
顧流雲說起這件事,似乎又設身處地的體會到了當時心中的恨意,雙手攥緊了椅子的把手,目光甚至都變得有些兇狠了起來。
“結果護送王姑娘的一隊人馬全軍覆滅,王姑娘也被他們活捉了去,還被糟蹋囚禁了兩日。
”說起這件事,顧流雲也是一臉的惋惜和唏噓。
“後來她的父親 知道了這件事,拼死逃出來,想要救出自己的女兒,而我也是那時才得到消息。
”
顧流雲一臉惋惜的搖頭,“隻是等我去将他們都救出來的時候,王姑娘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有些怕人,一舉一動如驚弓之鳥一般。
”
“她的父親也隻剩下一口氣,在死之前,他将自己的女兒托付給我,那時王姑娘不讓任何人靠近,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才将她接到我自己的住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