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如此愚蠢
夜幕低垂,北冥候夫人的身影漸漸消失于視線之外,留下了一室凝重與複雜。
張司馬的目光如同深潭,凝視着張春如,那雙眸子中,痛苦與不舍交織,更深處,是無邊無際的無奈。
“哥,你意欲何為?
”張春如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驚愕,她定定地看着他,試圖從那雙深邃的眼眸中讀出答案。
須臾之間,她似乎領悟到了什麼,神色驟變,“你莫非想将我推向那瘋婦的深淵?
”
張司馬心中五味雜陳,他何嘗不想護妹妹周全,但北冥候夫人的話語如同重錘,擊打着他的心房。
他暗自思量,或許,自己承受些皮肉之苦,能将妹妹從這風暴中解救出來。
張母察言觀色,一眼便看穿了兒子的心思,她驚恐萬分,顫聲勸阻:“那北冥候夫人,外界皆傳其為瘋魔,你怎可将春如送入虎口?
”
張司馬苦笑,反問道:“那母親以為,我又該如何是好?
”
張母斬釘截鐵:“不送過去便是!
我就不信,這天底下,還有人能一手遮天!
”
一旁,張春如聞言,更是怒不可遏:“哥哥,我誓死不從!
”她的聲音中帶着決絕,仿佛任何威脅都無法動搖她的決心。
張司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他無助地望向嶽父武安侯,渴望得到一絲指引。
武安侯的神色淡然,緩緩開口:“此事你需自行斟酌。
北冥候夫人,恩怨分明,幸如既已冒犯于她,她豈能輕易罷休?
但話又說回來,她也是個守信之人,既已言明不傷其分毫,自當言出必行。
”
張春如聽聞此言,更是怒火中燒:“你們一個個都盼着我死!
我若入了北冥候府,焉有命在?
”
老爺子聞言,怒其不争:“這都是你自找的!
任性妄為,如今苦果自嘗!
”
張司馬緊咬牙關,聲音低沉而堅定:“沒錯,這是你咎由自取。
但無論如何,我也是你兄長,豈能眼睜睜看你送死?
”
張春如情緒失控,她怒吼道:“你若敢送我,我便死在你面前!
”她的威脅中帶着絕望與倔強。
此時,雲汐悄然歸來,她聽到了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看來,我賭赢了。
我與北冥候夫人打賭,說你絕不會去。
”
張春如怒視雲汐:“你胡說什麼?
”
雲汐不以為然,反諷道:“你心中明明怕得要死,卻還要逞強。
你若真敢去,又何必如此憤怒?
”
張春如被激得失去了理智,她憤然起身:“好!
哥哥,你送我去!
我倒要看看,那北冥候夫人是否真的敢殺了我!
若我死在她手上,你便到禦前告她一狀,說她謀害人命!
”言罷,她憤然離去。
張母見狀,連忙追了出去,張司馬與張父也緊随其後。
這一場家庭風暴,終究還是落在了他們自己頭上。
至于武安侯府,似乎已無需再過多插手。
然而,侯爺的怒火并未因此平息。
他怒視着跪在地上的趙松言,語氣中滿是失望與憤怒:“你怎的如此愚蠢?
深夜召見便去?
連最基本的警覺都沒有!
你這樣的人,還想成就大事?
你還是老老實實做你的纨绔子弟吧!
”
趙松言緊握雙拳,額頭的青筋暴起,侯爺的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深深刺入了他的心髒。
他怨毒的目光落在了奕寒身上,脫口而出:“他才是你的親生兒子吧?
是你與慕夫人私通所生!
否則你怎會如此偏袒他?
”
“住口!
”武安侯怒喝一聲,一巴掌拍在桌上,随即揚起了鞭子。
他狠狠地抽打着趙松言,仿佛要将所有的憤怒都發洩出來。
然而,即便如此,他仍覺不解恨,怒喝道:“來人!
将他關進屋裡!
沒我的命令!
哪裡都不許去!
”
夜深人靜之時,武安侯府内一片寂靜。
然而,在這平靜之下,卻暗流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