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盾弩開殺
鮮于翰之前并沒有着甲,因為他不習慣穿着盔甲行動。
等真的親身暴露在戰場上,受到周宇的箭矢威脅之後,他發現還是穿護甲安全些。
因此他讓手下給他穿上全套盔甲,雖然重了些,連上馬都有些困難,對他這個錦衣玉食長大的人來說有些不習慣,但起碼感覺安全了許多。
可是等他穿好盔甲騎到馬上之後,發現情形已經有些不對。
自己的數萬大軍怎麼沒有沖出去把敵人的步兵全都射死呢?
他們在幹嘛,怎麼還有這麼多人停住不動,他們是在偷懶嗎?
“讓他們給我上!
都停留在原地幹什麼?
!
”
親信被鮮于翰呵斥之後,立刻去傳令。
其實他現在也太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真的很擠,他連想要騎馬往外面看兩眼的機會都找不到,感覺到處都是人頭,都是有些迷茫不知所措的人群。
“都散開,都散開~”
因為不知不覺間被延壽教給積壓到一個不大的空間,而且這個空間不斷縮小,胡騎們自然而然地開始朝看起來空曠的西面湧去。
可即使如此他們也有些不安,敵人的步兵雖然隻有薄薄的兩人一層,但是卻延長到了很遠的地方。
終于有胡騎準備沖一下試試,他們開始向延壽教的步兵隊列發起沖鋒。
而教兵的指揮官早就被下了命令:遇到敵騎沖鋒,立刻原地列陣抵抗。
“停!
停!
停!
”
随着教兵指揮官發現胡騎開始沖鋒之後,他立刻發出了隊列停下的命令。
在他旁邊的傳令官立刻拿起了手中的鑼,開始以兩秒一下的速度進行敲打。
鑼聲響起後,遠處的傳令官聽到鑼聲,也跟着敲響了手裡的鑼。
延壽教教兵的進軍主要靠旗幟,旗幟所指的方向就是進軍的方向。
如果旗幟都被打掉砍斷,這支部隊也等于陷入混亂沒法指揮了。
不是沒有用鼓,隻是同時鼓聲響起時就是全軍沖鋒的命令,總不能一上來就全軍沖鋒吧。
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用旗幟進行指揮,隻有已經奠定勝局或者決一死戰的時候,才會擊鼓讓大家沖鋒。
鑼聲就是鳴金了。
但是撤退的鑼聲是緊急的密集的鑼聲,一秒敲擊三次的那種密集敲擊,才是撤退。
像兩秒一下的鑼聲就是止步待命的意思。
随着鑼聲敲響,延壽教的步兵們也知道了要止步,立刻停了下來,然後根據執旗兵的位置開始快速整理隊列。
同時他們放下了盾牌,立起了長槍,弓箭手也站好了位置,開始拉弓射箭。
盾弩兵也氣喘籲籲地将大盾卸下立起來,然後将長弩安裝上去。
似乎耗費時間很長,其實是因為胡騎并沒有全面沖鋒,隻是一部分胡騎想要沖鋒試試看。
在騎兵沖鋒方向正對面的教兵可不會那麼死闆,看到對方沖鋒還慢吞吞地做準備。
他們快速地将槍兵和刀盾兵頂到前面,陣型變得更密集。
弓箭也瞄準沖鋒的騎兵射了過去,給沖鋒的胡騎帶來了傷亡。
陣亡的胡騎沒有操控他們的馬,戰馬覺得前面有“障礙物”,便自動進行了減速,讓後面跟着沖鋒的胡騎因為被擋住,沒辦法全速沖鋒,反而降速了。
這給了延壽教教兵反應的時間,當胡騎沖到面前的時候,面對的已經是幾十支閃着寒光的長槍了。
這些胡騎不是正規軍,也沒有決死沖鋒的決心和勇氣,他們的馬匹也對尖銳的物體十分抗拒,努力停下了腳步。
最前面的胡騎停下了腳步,跟在後面的戰馬被遮擋了視線反而更勇猛,從前面停下的胡騎身旁沖了出來,然後被長槍吓到猛地刹住了腳步。
因為急刹,有馬背上的牧民被甩了出去,慘叫着摔到了延壽教槍陣上,被串成了葫蘆。
也有馬匹因為刹不住腳,直接撞到了長槍上,馬脖子和胸口被紮出了血洞,發出悲慘的嘶鳴聲。
前蹄高高地仰起,馬背上的胡人如果一不小心就會從馬背上被甩下來。
延壽教的長槍兵為了反騎,手上都是3米長的木柄鋼頭長槍。
列陣的時候長槍後端斜頂在地上,都是等騎兵的戰馬自己撞上來。
等到前方的戰馬已經被逼停之後,他們才抽出長槍再找馬背上的騎兵捅刺。
有延壽教的教兵被戰馬撞倒吐血,但是牧民戰馬普通的沖擊力,以及他們的铠甲救了他們一條命,隻是受了輕傷。
隻有兩匹馬沖過了延壽教薄薄的步兵陣,其中一匹馬上還沒有人。
另一匹馬上的胡騎在沖過之後還想回頭,結果剛回頭就中了一箭,受傷之後催馬狂奔逃竄,不知道去了哪裡。
其餘參與沖鋒的胡騎本來就不多,此刻全都被擋了下來。
而騎兵失速之後對教兵們來說就毫無威脅了。
他們憑借長兵器和身上的盔甲圍了上去,胡人牧民們的武器對他們根本構不成什麼威脅,沒砍到肉上就是撓癢癢。
參與沖鋒的胡騎被擋住後被步兵圍着絞殺的畫面讓原本蠢蠢欲動也想要沖鋒的胡騎慢下了腳步,他們沒有人指揮一起往一個方向沖沖破包圍的意念。
事情發生的太快了,牧民們絕大多數人都沒有自己被步兵包圍了的想法,隻是看到大概兩個方向有敵人。
“列陣列陣,射!
”
教兵不再壓縮胡騎的活動空間,盾弩兵把盾牌放下,開始安裝長弩。
胡騎的箭矢噼裡啪啦落下來,很多并沒有射到教兵的身上,要麼就是遠了要麼就是近了。
陣型薄也有薄的好處。
此時上到馬上的鮮于翰終于搞清楚了情況――三面都有延壽教的兵,因為長槍多,他們的兵沒敢上去沖,隻是在那兒射箭。
可是因為太擁擠了,大家沒有邊跑邊射的空間,導緻後面的胡騎射不到,前面的胡騎又得一發一發地拉弓搭箭,還得注意别撞到自己人。
鮮于翰氣道:“我們怎麼能在這裡等着他們過來?
周宇已經給我們設了陷阱,我們先走!
先用馬拖垮他們!
”
有了他的命令,鮮于家的親信們開始傳信,頭人們見到鮮于翰的大旗開始朝西面移動,也跟了上去。
一時間無法湊到前面去的大量的胡騎都開始跟着大部隊移動,隻剩前線正在奔馳射擊的胡騎并不知道身後發生的事情。
此時,他們對面盾弩準備好了。
“放箭!
”
雙手拉弦,旁邊有人給盾弩的長弩裝上了閃耀着金屬光澤的弩箭,盾弩手在大盾的保護下瞄準面前的胡騎,扣動扳機。
胡騎根本不知道這些盾弩的射程有多遠,他們甚至沖到了教兵前面幾十米外進行抛射。
他們的騎弓如果隔得太遠,命中率實在慘不忍睹。
而他們願意靠這麼近,靠在大盾上穩穩的長弩的命中率嘛,就高得驚人了!
扣弦的聲音中,一道道金屬光澤用人眼難辨的速度直直飛了出去,貫穿了攔在它們面前的一切血肉之軀。
不論是人的,還是戰馬的。
有些胡騎沒有被射中,但是他們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戰馬像是被什麼重物從旁邊猛推了一把似的,直接将它推倒。
倒下之後沒有發出什麼叫聲,隻是喘了幾下就沒了命。
他們爬起來查看,可以看到他們的戰馬身上多了一個大窟窿。
大量的鮮血從裡面流出來。
他們大多沒有看到另一面,被壓在地下的另一面更可怕。
大而重,重且快的弩箭射中戰馬後,攜帶着它所破壞的骨頭和内髒,一起撞擊到了其他骨頭和内髒上,巨大的動能瞬間就能把馬匹身體内部的機能全部停滞。
骨頭被打斷神經被打斷,内髒全都一團糟,幾秒鐘就沒了氣。
巨大的馬匹尚且如此,如果人被射中更是直接被射飛。
還有人被射中了伸出的手臂以及脖子,都是瞬間就被斬斷。
被射中脖子的就像被斬首一樣,直接就死了,不用那麼痛苦。
那些被弩箭帶走手臂的,甚至第一時間感覺不到疼痛。
等他感覺到疼痛的時候,就已經痛得快要暈過去了。
盾弩兵的箭矢射程極遠,一些在遠處根本沒有進入他們騎弓射程的胡騎都被流矢射中。
因為比較遠,所以動能沒有那麼大,所以當他們中箭之後,總算有人能在他們的身上見到“罪魁禍首”。
長長的,鋒利的,全金屬弩箭,讓看到這一幕的胡騎都傻了眼。
要知道,他們能有一把金屬刀具就不錯了,射的箭甚至是骨箭和木箭啊!
對面……我們面對的,到底是什麼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