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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6章 十一萬官軍

  僞帝的明軍戰力如何,武義軍節度使童浩褚在京城内四處打聽,最後探聽到最懂明軍戰力的人或許在大牢裡?

  童浩褚不解:“為何這種能知敵方軍情的人卻被下了獄?

  “回禀大人,那人是個說書的……”

  童浩褚皺眉斥道:“荒謬,說書人嘴裡都是胡編的故事,怎成了最懂僞帝明軍之人?

  “大人莫動怒,那人雖然表面上是個說書的,卻是延壽教……呃,也就是僞明的前身的奸細。
被派到京城來,用故事替僞明張目說好話,惑亂人心。
要不是有人把他咬出來,我們也不知道那麼出名的一個說書人,居然是僞明的賊子。

  “哦?
此人出名嗎?

  “他在京城的大名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口中說出的故事個個引人入勝,富含哲理,聽過他所說故事的人,皆如酷暑飲甘霖一般酣暢淋漓。
小人也去聽過幾場,至今難忘。
許多人也為他感到可惜。

  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是誇張了的說法,但延壽教的說書人由于更新奇好聽的故事而在京城爆紅卻是不争的事實。

  周宇稱帝之後,京城當然也刮起了一股抓奸細的風潮。
被抓的人裡有人攀咬出了說書人經常說延壽教相關的故事,肯定是奸細的事情。

  本來隻是胡亂攀咬,結果說書人被抓之後竟然承認了自己确實是延壽教的人,然後怒罵朝廷惡政害他破産成為流民,要不是延壽教好心收留他早就成為了路邊一具無名枯骨,哪裡有今天。

  他因為說書好而在被抓的人裡面名氣最大,也因為這個,被當成最了解僞明的人。
或者說,其他對延壽教有了解的人在眼下這個政治氣氛下,根本不敢承認自己對延壽教有研究,生怕一個不留神就被栽贓了。
這才把他推出來當“擋箭牌”。

  童浩褚讓人找到這個說書人把他從大牢裡帶出來,要向他了解僞明的事情。
旁人告訴童浩褚不要輕信此人的話,畢竟對方嘴裡的大多是故事。

  童浩褚說自己明白的,說書人說書肯定有所誇張,嘴裡沒個把門的,他自然會加以分辨。

  然後他善待這說書人,裝作對延壽教有好感的官員,希望對方給自己介紹介紹延壽教。
這說書人以為真的遇到願意救自己的人了,也是感激涕零,幹脆就當着童浩褚的面說起了書,細細說起延壽教的各場戰事的起因經過以及取得的戰果。

  童浩褚幹脆就當做說書故事來聽,心想自己在肚子裡給他的故事可信度打個折,延壽教的戰力就知道的差不多了。

  結果說書人說到延壽教“帶甲5萬,教徒百萬随時出征時”童浩褚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汝莫要說的太離譜,帶甲5萬。
莫要是披着一片皮子就叫甲了吧,護心鏡可不算甲。
延壽教胡扯也有個限度,若是真的帶甲5萬,朝廷官軍可是碰他們一碰的資格都沒有啊。

  說書人卻不惱,反而有些得意:“我過去在茶館裡說的時候,甚至不敢說帶甲5萬,此番隻對你說是見你有投大明之意,所以才告訴你真相。
延壽教的教主也就是現在的大明皇帝,乃是千年才能出一個的聖人。
他的本領是我等所無法測度的,帶甲5萬絕對不虛,而且全是鐵甲!
那胡騎大軍兩次入侵,都是被延壽教甲兵以步勝騎打赢的,若不是全員帶甲,如何能得此大勝?

  童浩褚自然不信,但也懶得和一個說書人辯論,隻是讓他繼續講。

  等到說書人說到延壽教用全鐵的箭萬箭齊發,把胡騎射得潰不成軍的時候,童浩褚又是忍不住大笑。

  “全鐵的重箭?
哈哈哈,我好久沒有被逗笑得這麼開心了。
就憑這,我就得給你賞錢。

  而其實童浩褚想的是要帶他一起上陣,讓他親眼看看那僞明射的是不是全鐵的箭!
看他發現真相後懵掉,自己肯定很開心。

  童浩褚老于行伍,知道一支箭的箭頭是最重要的,如果是金屬的箭頭,哪怕在地裡埋了一陣鏽了,隻要沒有鏽透,打磨打磨裝上新箭杆還能用。

  反而是箭杆難以久放,放久了就會朽爛掉,如果遭遇暴曬或者天氣太幹,某些箭杆更是容易變脆,射的時候拉弦剛放手箭杆都有可能直接斷掉。

  因此興漢供應前線的鐵箭頭都是和箭杆分開放的,到了地方讓士兵自己挑好的箭杆裝上,那些有蟲蛀痕迹的,或者不小心折斷的,就直接丢掉不用。
如果都是提前裝好的箭,反而有可能遇到質量問題。

  箭杆有好幾種,一般都是根據當地的材料制作,有樹木用樹木,有竹子用竹子,箭杆不直也就不直,真的筆直的箭杆那都得是挑出來分配給神射手或者主将用的。

  小兵拿出來的箭,箭杆無不是一副潦草加工的模樣。
反正射出去能射中還是射不中都是看運氣,和箭杆直不直沒有太大關系。
射不準就射不準呗,射不準靠蒙嘛,因此也沒人在乎。

  僞明的箭是全鐵的?
那一支箭得多重啊,他們的弓得多硬才能射出去這樣的箭。
他都懷疑射不出十幾步這箭就得往下落,根本射不到人。
萬箭齊發射去胡騎更是令童浩褚發笑。

  說書人倒也不是很堅持:“我也是聽說延壽教有這種箭,或許射胡騎的隻是鐵箭頭的普通箭矢吧。
但我不騙你,真的有全鐵的箭,我聽朋友說過的,他親眼所見。

  童浩褚讓說書人繼續說,可說書人接下來說的内容,卻讓童浩褚面色凝重。

  “你說延壽教有甲馬?

  “有的有的,當時打赢了來犯的北原騎兵,延壽教到曲陽城裡閱兵,說是當時有這個朝廷的大官過去觀看。
有甲兵也有甲馬,全身上下都是鐵甲,連馬都穿着鐵甲,威風着呢。

  童浩褚心想既然有朝廷的官員過去觀看,到時候自己找對方查證一下便是。
若是僞明有甲馬,雖然不知有多少數量,但最少也有上百匹吧,若是拿來沖陣步兵屬實難擋。

  若是配多了長槍兵抵擋倒是好,就是怕對方近戰步兵殺過來,長槍兵的槍越長反而越施展不開。
屬實有點頭疼,實在不行也隻能用人命把對方堆下來了。

  最後,童浩褚最關心的還是僞明的戰争潛力:“你說延壽教的教徒有百萬,是虛數?

  說到這裡說書人十分自豪:“我延壽教有天下獨一份的身份證制度,每個教徒都能分到一張鐵做的身份證,此鐵與壽字币1文鐵錢用的是一個材質,不腐不鏽十分耐用。
身份證上印有此人姓名,何時入教的以及生辰年月,連是男是女都給你标上了,還有你這個人的大緻模樣呢,可精緻了。
在我們延壽教要辦什麼大事,都得用這身份證沾上印泥蓋印蓋印才行。
買房啊、婚配啊、銀行裡存取錢款啊,都得帶上它去辦事。
所以教徒有多少人,歲數多大的有多少,男女有多少,教裡再清楚不過了。

  童浩褚嘶地吸了一口冷氣:“延壽教竟然下這麼大的本錢做這種事?
不過若是用心做起來,天下丁口有多少确實都盡在掌握。

  “是呀,所以延壽教的教徒早就到了百萬之數,當時說的是男女老少合起來。
現在教徒更多了,怕是教徒裡光男子就有百萬,青壯最少也有個60萬。

  童浩褚聽完心裡沉甸甸的,感受到了壓力。
這僞明雖然不可能把青壯教徒全都派來上陣,但是發動10萬青壯當兵怕是輕輕松松,20萬人都不在話下,咬咬牙30萬人也能擠出來。

  更不用說現在他們已經自立,用30萬人再裹挾50萬平民都有可能。
這還沒算他們手裡現有的兵呢。
哪怕拼能投入到大戰中的人數,這朝廷也是……

  童浩褚呼出一口氣,不讓自己喪失對抗的勇氣。
強行把延壽教的百萬教徒當成吹噓,就當他們盡全力也隻能湊出10萬人來看待。

  他對說書人道:“也罷,事已至此我就實話告訴你吧,我乃武義軍節度使童浩褚,此番正要和僞明對陣,就帶你一起上陣,屆時你還能記起什麼,都說與我聽。
我保你富貴。

  說完童浩褚就不理愣住的說書人,離開去找朝廷之前去看過延壽教閱兵的官員。

  結果一打聽也傻眼了。
原來之前去過的禁軍将領就是剛剛喪師5萬的譚金鵬,據說是戰死了。

  而另一個當時的使者魏波鴻,因為沒有探出周宇的狼子野心,反而回來之後替周宇說好話,讓朝廷對周宇喪失了警惕,以至于後面這麼多事。

  魏波鴻成為劉承曜怒氣的宣洩口,被下獄了。

  童浩褚聽完之後隻能搖搖頭作罷。
此人都被僞帝蒙蔽了,那從他嘴裡能探聽出來的僞明情報肯定也是僞帝周宇精心炮制過的,不可信。

  所以他思索了一番,開始點兵點将。
在朝廷的一路綠燈之下又湊了10萬兵馬,加上自己帶過來的1萬武義軍,準備和延壽教來一場野戰,試試對方的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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