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騎兵先鋒
延壽教的新兵和别處所說的新兵不是一回事。
教兵裡的新兵在成為新兵之前就經過預備訓練,除非素質超強,一般士兵至少在民兵裡打滾過。
在民兵裡的時光是一場有關士兵素質方面的培養和淘汰,你可以沒有優點,但不能有明顯的缺點。
訓練時不論是自己還是對方受傷,見血就暈的當然不适合當兵。
下不了手或者過分殘忍的,也不适合當兵。
當然,還有硬件指标。
例如殘疾的,視力或者聽力差到影響作戰聽指揮的,過于矮小瘦弱連标準甲都穿不上的,都要淘汰。
剩下來符合要求的,在民兵中度過的時光,則是熟悉基本的武器、防具,磨煉團體、隊列的概念,打下聽命令,懂得怎麼接受指揮的能力。
等到他們被教兵挑走之後,才會接受真正的專業訓練,不到合格的程度甚至無法被稱為新兵。
想要擺脫新兵的名頭,還得上戰場見一見血。
其他的民間武裝力量是怎麼樣的呢?
抓來發一把武器就算兵了,幾乎沒有訓練,反正面對的對手也是菜雞。
在菜雞互啄中總能湧現一些不錯的苗子,也就成了“老兵精銳”。
這些所謂的“精銳”和真正的精銳沒辦法比,沒有進一步的優勝劣汰打不了苦戰硬戰,被真正的精銳碰一下就會碎。
這支沒見過血的新兵,和自認為已經打過官兵的“老兵精銳”們,在乾州碰面了。
延壽教的駐村點因為有人組織,有人下命令做抵抗準備,所以南方農民暴亂後變成的匪寇,面對好幾百有堅決抵抗意志的教衆,覺得是硬骨頭,就沒啃。
畢竟其中有手持刀槍的護教者,延壽教教衆們因為喜歡射箭遊戲,也把弓拿了出來,讓匪寇産生忌憚。
最終勒索了些錢糧,就去打村子。
村子當然更好欺負,被匪寇輕易攻陷劫掠,很快就有大量村民跑到延壽教的駐村點求保護。
延壽教的駐村點人數劣勢武器不足,除了有堅決的抵抗的意志之外,面對十倍的敵人沒辦法主動出擊救援。
雖然護下了部分逃出來的村民,但也僅此而已。
他們能做的隻有拿起所有能拿起的武器保護自己,等待救援。
周宇沒有把延壽教教衆組織起來和對方拼命的想法。
能赢但是犧牲太大。
現在他的事業本來就缺人,在這裡白白消耗掉勞動力真的沒必要。
這一次匪寇的突然襲擊讓周宇發現了自己思想上的盲區。
延壽教一直隻是防備北面,把北原甚至興漢的兵當成對手,卻一直默認南方是安全區域,是可以貿易的區域。
對難免沒有應急措施的準備,這是有漏洞的,需要彌補。
之前覺得就算有普通的小賊寇,延壽教的護教者巡邏一下就能搞定。
現在看來安右道的優秀治安麻痹了大家,一旦離開安右道,其他别處大多還是水深火熱。
如今必須要靠自己救援了。
等官兵戰敗無法驅逐賊寇的消息傳到延壽教,再發教兵,速度已經有點慢了。
好在有400騎兵快速行軍,日夜兼程趕到了乾州,進入了距離敵兵最近的延壽教駐村點。
賊寇在乾州打開局面之後增兵了。
可能是覺得這邊的地主沒吃過虧,還沒有建立武裝來抵抗,所以更多的暴亂者進入了乾州。
原本他們在南方被地主武裝四處狙擊,陷入泥沼一般寸步難行。
他們就算能打赢地主武裝,也得不到補充,劫掠導緻力量越打越弱。
因為他們把原本應該站在他們這邊的,曾經與他們相同身份的農民、佃戶推到了對立面去。
要不是地主武裝也不幹人事,迫不及待掀起土地兼并,給他們補充了力量,可能這個天下又“太平”了。
發現乾州富庶且官兵羸弱之後,賊寇的人數從4千漲到了8千。
這導緻延壽教的駐村點不得不相互靠近抱團取暖,生怕隻有幾百人會被對方用優勢兵力吞掉。
于是乾州兩個、三個村的延壽教教徒在統籌安排下,集中到一處大的駐村點裡暫時生活。
原本住4個人的房間現在需要擠下12個人,但也帶來了安全感。
同一片區域裡聚集千人以上的延壽教教徒,時時警戒使賊寇幾次試探都被弓箭射退,無功而返,總算是沒敢動手。
從匪寇試探進攻乾州開始,經曆了官兵慘敗兩次後敗退回韋州,到匪寇在乾州劫掠,一共14天時間,延壽教的騎兵終于抵達乾州。
距離敵兵最近的延壽教駐村點看到一支騎兵的時候,警戒的人敲響了鑼。
“哐哐哐哐哐~”
緊張的鑼聲讓許多教衆提着自己的農具跑了出來,有些過來避難的村民也都跑出來幫忙壯聲勢。
他們也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要是延壽教被賊兵擊敗了,他們躲在後面也沒有好處。
但是等到跑出來才發現教衆們正在發出歡呼聲。
“是咱們的騎兵~”
“是壽字旗,是教兵來啦!
”
“真威風啊,要不是我歲數大了,也去當兵騎馬,多暢快!
”
“你年紀也不大啊,去試試看啊。
”
“嗨,等下輩子吧。
等我把騎馬射箭練出來都30歲了,哪裡跟得上年輕人。
”
“要說那些匪寇我看也不過如此,我們之前幾輪箭下去他們就吓跑了。
咱們憑着一手箭術,到教兵裡當個弓手妥妥的沒問題。
”
“弓手再厲害也比不上騎手,一匹馬一杆槍朝你沖過來的時候,你動都不敢動。
”
村民們見到幾百騎兵到達,都非常好奇。
“他們就是你們說的延壽教的教兵?
”
“對啊,曲陽縣那邊大營出來的,都是好漢。
”
“身上穿的是鐵甲?
我看着這甲亮得都反光。
”
“哈哈,好看吧。
但我認識一個朋友就是騎馬的,他說這甲穿起來威風,就是太陽曬着可燙了,得再披一層。
可披了也悶,也挺受罪。
”
“真有意思,人家想穿還穿不起呢。
要不說你們延壽教富,啧啧,我看比朝廷的兵都強。
”
“朝廷的兵也敢拿來跟我們延壽教的教兵比?
看看之前那朝廷的兵,比咱們都不如,哼!
一個個餓的走路都打飄,怎麼打?
”
騎兵們下馬,接受了教衆們熱情的接待,原本疲憊的身體和精神都恢複了一些。
即使再疲憊,騎兵們也要把自己的戰馬都安排好吃喝,伺候好它們自己才去休息。
騎兵營長鐘棋則走到了一個房間裡關上門,掏出了一個香爐放在桌上,點燃了一支香,恭恭敬敬地插了上去。
“教主,騎兵先鋒營長鐘棋請求通話。
”
說完,鐘棋站着靜靜等待這個神奇的香爐“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