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沙漠客棧
蠱師最重要的是自身的抗毒性,且他們常年日積累月跟蠱蟲之間産生的那種共鳴感。
他們對蠱蟲越是了解,控制力就越是厲害,可邢饒她隻是一個外門漢。
不是足夠了解這些蠱蟲,她後面很有可能會讓這些蠱蟲失控,畢竟半個小時就能繁衍出一半的速度……
這屬實,是有些吓人了。
邢饒一口氣提在嗓子眼裡,降也降不下去。
她擰着眉頭先行對這些東西做了初步的研究偵查,把所有的情況全都記錄下來,做成了一個文冊,給明川發了過去。
随後,邢饒從自己的行李裡拿出了一個錦囊。
這錦囊整體由綢緞所做,前身用金絲線細密的雕刻出朵朵蓮花,一針一線的行走都極其缜密,袋子兩旁還綴着兩顆昂貴的佛珠。
将錦囊打開之後,裡面安靜的平放着一片金葉子。
邢饒兩隻銜着那金玉葉子拿出,放置在窗台前對着光線來回的轉動着。
金玉葉子表層像是裹着一層不易讓人察覺的薄霧,薄霧很快便在具有溫度的光線之下緩慢的退卻。
接着有三個大字顯現出來。
“通鼎閣。
”
這三個字帶着流光溢彩,與表層的金完全不同,極其耀眼。
通鼎閣的名字在江湖上并不流傳,隻有一些資曆較老的人才知曉它。
而它在衆多老怪物口中,可是個極其神秘的存在,幾乎知曉世界所有密事。
但凡有疑惑,找通鼎閣便絕對會得到完美回答。
可惜了。
通鼎閣内部的弟子并不多,隻有寥寥幾人。
這些人都隻是為了傳承而存在的,不會有任何多餘的利益心思。
并且,通鼎閣的位置也一向隐秘,為了避免被世人發現,他們每年都會進行一次遷徙。
這片金玉葉子是師父當年留給她的,讓她日後遇到了難事,實在是無法處理,便用這金玉葉子去尋通鼎閣的人。
當今世界蠱師難尋,按照他們之前的推測,蠱師恐怕隻有那封穴門内才有。
可若是當真的倚靠着她來跟那些人對抗,她心裡總有點沒把握的感覺。
眼下,必須要用到通鼎閣的幫助才可以。
萬一那通鼎閣還能知道殘存的蠱師如今何在呢?
有了這,她便多了幾分把握,
而當時師傅跟她說過,要找這通鼎閣,金玉葉子上面折射出來的光線方向,就是它現如今所在方位。
邢饒眯着眼,耐心的等待着光影指出正确的方位。
而這時間,竟然比等蠱蟲食肉還要長久。
足足有八分多鐘……
邢饒都差點以為要什麼都沒有了。
誰知道,就在她即将準備收手時,金玉葉子上方忽然出現一道光亮。
那道光亮旋即化作一條筆直的線條,像是有人執筆沾墨,從金玉葉子頭部開始往後畫下的一般。
“西北方位!
”
一副大漠荒涼的景象,忽然間出現在眼前,她仿佛看到了一縷炊煙在茫茫荒漠之中直直飄渺在慘白的天空之上。
要在沙漠之中尋人,這希望何其渺茫……
邢饒心中有些沒底了。
但若是能找到這蠱師……
思來想去許久,邢饒最終還是一捏掌心,拿定了主意,不能如此坐以待斃下去。
她把現如今的蠱蟲狀況全部都記錄下來,發送給明川後額外補充了一條消息。
【明川,我今天研究發現這些東西實在是不好掌控,且接觸的時間長了,蠱毒對我們自身内體的侵蝕更加嚴重。
而且數量龐大之後,我根本無法掌控他們。
我現在需要出去尋找額外的幫手,這段時間你随時有空就過來觀察一下這些蠱蟲的情況,等我回來。
】
在明川看完最後四個字,他連忙朝着别墅趕了回去。
結果發現,邢饒這人跑得飛快,早就沒了人影。
明川詫異。
她這是要去找誰幫忙?
……
兩天後。
邢饒緊趕慢趕的來到了西北。
飛機降落在機場,她自己額外租了一輛越野車,飛馳在大道之上,從一道道略顯陌生的風景之中掠過。
車子很快就駛進了那風塵滾滾的大漠之中。
放眼望去,前方的景色宛若一條幹涸的寬闊河流,金沙築起高高的堡壘,幽黃的落日顯得大漠更為寂寥。
駝鈴在沙地中緩慢響起,邢饒下了車,按照金玉葉子上的指引,一路跟着駝鈴的聲音,朝着更深處而去。
沙層之上烙下一長串的腳印……
邢饒徒步走了三天三夜,沒想到通鼎閣還未找到,竟然被席卷進了一道龍卷風中。
那龍卷風來勢洶洶,将她刮到了無人之境。
再醒來,她被烈日灼烤,身上卻沒有半點暖意,更多的是完全無法控制的寒涼。
她被這股寒涼凍醒,睜開眼,又險些被頭頂晃着的陽光刺瞎了眼。
邢饒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一步步拖着沉重的步子踉跄着重新站起身,朝着前方光影所指方向繼續走。
柔軟的沙子包裹着她的腳,邢饒隻能輕一腳淺一腳的往裡走。
往日的所有功力,在面對着眼前這莫大荒漠,毫無用武之地。
茫茫無人之境,光是一眼掃過去,看到的全都是絕望。
金玉葉子被捏到發燙。
又一次,邢饒跌倒在地,爬起來時眼前一片熱浪飄過,讓她多了幾分恍惚,眼前好像有個客棧正忽明忽暗……
邢饒甩甩頭,用手輕拍着臉,才終于迫使自己看清楚眼前的狀況。
她沒看錯……
是真的有一間破舊的客棧!
如她想象當中的一樣,那客棧在荒涼寂寥的沙漠之中獨立而處,寥寥炊煙在上空緩緩飄行。
整個客棧的外層都被沙漠中的狂風給卷席,鋪蓋上了一層厚厚的金沙。
邢饒眼前忽然一亮,加快步子踉踉跄跄地朝着那客棧方向沖了過去,卻因為三天三夜的不吃不喝的尋找而累得渾身倦怠。
剛到了客棧門口,膝蓋一軟便摔倒下去,雙手死死的攙扶住門框才堪堪穩住了身形。
她嘴唇蒼白,脖子上裹蓋着一條披巾,擋住了不少沙塵的攻擊,可伸出來的手,卻因為三天沙漠的旅行而變得有些幹燥。
“砰砰砰。
”
邢饒敲門:“有人嗎?
”
客棧内并沒有人回答她,隻有旁側一記孤涼的風刮過。